第 50 章 住口啊!什么虎狼之词啊!
作品:《真千金的亲娘重生后》 《真千金的亲娘重生后》全本免费阅读
此时,茶馆内。
顾婉玉被丢掉后,盛枝意拉着姑姑的手,复而坐下。
“将她打死了,日后也不好收场。”盛枝意与盛家姑姑道:“等盛山郡出来了,说不准根本不信你我的话,以为咱们两个逼死了他的心上人呢。”
盛家姑姑面上恼意未散,拧着眉道:“他真该来看看这顾婉玉是个什么货色,他是瞎了眼,才瞧上这么个姑娘!”
顿了顿,盛家姑姑又宽慰她道:“你可是他亲姐姐,且还是这个女人背叛他在先,他难不成还会因为这么个女人跟你结仇不成?”
盛枝意听见这姑姑的话,只是轻轻勾了勾唇。
盛山郡还真会。
他不仅会结仇,还完全不相信盛枝意的话。
他根本不信顾婉玉会丢下他逃跑。
他偏爱顾婉玉偏爱的简直没有道理,在他眼中,顾婉玉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旁人的话他一概不信。
所以,昨夜晚间,这盛枝意得来了顾婉玉的信后,特意拉了族里的一个姑姑一起来打一通顾婉玉。
回头盛山郡回了盛家,得知了今日之事,还有个人证站在盛枝意身旁。
只是那些事情她不会与这位姑姑细说,只道:“姑姑今日帮我大忙,枝意当谢过您,若非是您这个长辈做主,枝意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枝意唯恐哪里做的不好,伤了我那弟弟的心。”
“你弟弟不会怪你的,你这是为了他好,他出来后也只会感激你。”姑姑只是笑,道:“咱们两家血脉同源,同根而生,何须谈论这些。”
顿了顿,姑姑面上又浮起来些愁容,道:“倒是你父弟,他们二人——”
“放心吧。”盛枝意轻轻一笑,挽着姑姑的手臂便往外走,道:“他们定然能出来的。”
她说的掷地有声,姑姑便也松了口气。
说话间,她们已经从茶楼出来了,二人并身上马车。
这一过程中,她们都没瞧见顾婉玉——不知道这人跑到那里去了。
盛府的马车分两辆,姑姑一辆,盛枝意一辆,各自分开回府。
宝马香车缓缓自外京间离开,盛枝意今日打了顾婉玉,还抢走了顾婉玉手里的银钱,心情颇好,倚靠在窗口往外看。
这一看,她便瞧见
外面有一道挺拔熟悉的身影行在街道间,一转身,进了街尾的当铺。
好似是她的女儿盛瑶光。
盛枝意远远抬眸望了一眼,但马车随后便滚滚远行,她便也未曾瞧的更清楚些。
她这些时日忙着担心父亲,忙着处理齐云天,忙着打顾婉玉,分给盛瑶光的精力便更少,只是每日问安,其余的甚少知道。
也不知道盛瑶光自己出门来外京是做什么。
此时,当铺里。
盛瑶光浑然不知自己已被母亲瞧见了,她正行到柜台前,将自己包裹里的首饰稀里哗啦的放满一柜台,道:“掌柜的,您瞧瞧,我这些东西值多少银钱?”
掌柜的在柜台前一望,顿时满面放光。
红玛瑙,玉玲珑,翠板纸,金头面,嚯,可全都是金玉相称的好东西。
掌柜的再抬头一瞧,站在他柜台前头的是个作男子打扮的女娇娘,圆面凤眼,通身气派,瞧着便是大户人家的出身。
瞧着这姑娘的模样,应当也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说不准是这些年轻人手头不宽松,干脆出来售卖自己的随身物件。
都是一群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少爷哟,没钱花了就出来当,哪知道这银钱珍贵?
掌柜的便报了个极低的价格。
盛瑶光一听便知道这人是在坑她银子,脸一垮,提着东西扭脸就走了,任凭掌柜的再喊都没回头。
什么奸商!
她从当铺出来时,心里头还憋着一股火。
自从祖父落狱之后,盛瑶光心里便一直担忧这件事。
母亲从不肯与她仔细说是什么,只告知她祖父一定能安然无恙地出来,她却一直担忧是不是言一那边漏了风声,才导致她祖父落狱。
所以她一直想见言一。
之前她跟赵三公子约了,说要去见言一,赵三公子应了她的话,但是一转头,赵三公子便不肯再见她了。
她使尽了手段,花了不少银钱,都见不到赵三公子,她便明白了,赵三公子这是在特意躲着她。
分明之前说了,不管言一见不见,赵三公子都要出来给她个准确回复的,偏赵三公子现在躲起来了,叫盛瑶光急得多交,却又无可奈何。
若不是此事不敢告知母亲,她何须出来售卖
她的首饰换钱!
盛瑶光一口火憋在心头里,正恼着,突然瞧见街角间似是闪过一道影子,纤细娇弱,颇为眼熟。
她讶然看过去。
她是否瞧错了?那好似是顾婉玉哎。
她对顾婉玉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顾府被砸之后,再往后她就不知道了,顾婉玉和盛山郡在一起的事情被盛家视为家丑,不可传扬,盛枝意又将顾婉玉视作臭虫狗涎,从不将顾婉玉的事与盛瑶光说,所以盛瑶光对顾婉玉的近况根本不清楚。
但她回头远远一望时,却只瞧见一辆奢华的金丝楠木马车缓缓驶过。
顾婉玉已经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繁华的街面。
盛瑶光便收回目光,许是她瞧错了。
思索间,她又开始对言一公子犯愁。
这人若是一直躲着她,她怎么办?
她也不可能真的满京城去宣扬她被言一摸了,之前在李府她不过是威胁言一而已,真要那么办的话,言一还没死,她娘先来把她戳死了!
盛瑶光一时情急,脑子转来转去,突然间一咬牙,狠狠的跺了跺脚。
言一,既然你不讲道义,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当晚,京中贵秀圈子里便流传出了一条戏言。
说是赵三公子有一个远方表弟叫言一公子,说是两人好龙阳、曾在小树林里白日宣淫呢!
什么?你不信?这可是有人证的呀!
那位人证?
盛府的盛大姑娘亲眼所瞧见的!
——
顾婉玉去找音坊会馆的时候,盛瑶光正在努力造谣。
她不能造自己跟言一的谣,但是可以造赵三公子和言一的谣!
这两个人,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违背了誓言、泄露了机密,另一个答应了她又反悔、躲着她不见,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京中好龙阳者不知几凡,那红袖街上的公子苑、小馆馆里,男客比女客还多,不说外面那些商贾,单说他们京中公子圈里便有,比如那李家的公子,听闻就是个只爱男人的。
盛瑶光牟足了劲儿,连夜给言一和赵三公子编造了一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然后四处散播。
盛瑶光为了散播这些谣言,几乎一整夜都没睡,甚至还绘声绘色的编造出了一个场景
,力求让言一公子听见了头皮都发麻。
她甚至还模仿言一的口气写了一篇言一和赵三公子的定情诗,其中情意绵绵,瞧的盛瑶光自己鸡皮疙瘩都往出冒。
“爱思树底说爱思,思郎念郎郎不知。”
“玲珑骰子安红豆——”
“我今因病魂颠倒,唯梦旁人不梦君。”
盛瑶光念着她自己造谣出来的诗词,哼笑一声。
言一啊言一,有种你就一辈子别见我,明天我就造谣你俩私奔到天涯!
她就不信言一还能沉得住气!
次日辰时,太子东宫。
东宫皆以红木所造,远远一望巍峨高大,前些日子雪厚,茫茫白盖了一层,东宫便淹没在一片雪色里。
因太子喜静,故而东宫的侍女太监都很少,来往间只有金吾卫静默的提着刀站着。
辰时,伴读入宫。
赵三公子穿着一身玲珑纱青色圆领书生袍,急急忙忙的从宫外进了东宫里。
不知是生了什么事,赵三公子那张面上浮着几丝躁,到了东宫门口,竟是一路疾走进来的,一路上喘出些许白雾来,到了东宫门口,冰的肺冷直咳。
他年岁虽轻,但行事向来稳重,甚少这般失态,前来引路的太监试探性的瞧了赵三公子一眼,却见赵三公子一副魂不守舍状,根本没察觉到他的目光。
小太监便低下头,引着赵三公子进了东宫殿内。
殿内宽阔,一进门先是个空荡的前殿,绕过前殿进了后殿,便能瞧见其内厢房。
太子居住的厢房陈列简朴,书画雅致,外间摆着用来待客的桌椅,行过一道门、一道珠帘,其后是太子休息的寝殿。
寝殿内迎面便是覆盖着帷帐的床榻,临窗摆着矮榻,矮榻对侧是屏风,太子正穿戴整齐,表情严肃的坐在矮榻上,瞧着面前摆着的一盘棋。
太子与赵三公子年岁差不多大,一张年轻的面上微微沉着,瞧不出什么表情来——年纪轻轻的太子向来以“未来国之明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从不曾有一丝出格。
见到赵三公子来了,太子便道:“坐,与孤对弈一局。”
太子与赵三公子多年好友,行事并不拘束。
但他说完之后,却发现赵三公子久久未动,太子
狐疑抬眸,扫了赵三公子一眼,问道:“这是怎的了?”
赵三公子还未曾答话,太子便自顾自的猜道:“想来是那盛瑶光又来寻你麻烦了。”
赵三公子抬起脸来,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姓季,国姓,名世安,季世安,字言一,取自言行一致,君子慎独。
世人只知太子姓季,非宗室者不知名讳,言一更是只有亲近人才知道,所以世人不知言一公子是谁。
而此时此刻,太子殿下还不知道外面的那些谣言,只气定神闲道:“此女性子刁钻泼辣,胡闹至极,她这般急着找孤,是因为那一日我撞破了她的事情,后来孤细细想来,应是与现下的盛右相进北典府司之中的事情有关,她兴许是以为孤走漏了风声。”
“孤之前答应过她不会与旁人提及,按理来说,孤也应该去见她一面,当面告知,使她安心,但孤为太子,不可涉朝堂事,所以孤现在不能见她。”太子殿下端坐在矮榻上,眉目平静的看着面前的棋盘,似乎是在跟赵三说,又似乎是在和另一个空间里的盛瑶光解释。
总之,太子殿下说完之后,才看向赵三,道:“若是她——”
太子语句迟疑了一瞬后,低咳了一声,道:“若是她对你无礼,你便躲着她些,她到底是个女人,你”
不知道太子想到了什么,那张一向端肃的面上浮起了淡淡的红晕,但他偏要做出来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瞧着有几分可爱。
“你不要与她计较。”太子殿下继续说道:“她生于乡野,难免粗鄙,行事不经思考,手段陋糙,但,但——”
但也,但——
太子殿下“但”了半天,实在是没想出来盛瑶光的好处,那些琴棋书画贤良淑德一类的词跟盛瑶光实在是不沾边,太子殿下最后认命了,“但”出来一句:“但她好歹救过孤的命,且让让她吧。”
虽然那场危机也是因盛瑶光才有的,但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但”出来这么一条理由,那便这么糊弄过去吧。
他讲到此,都没听见一旁的赵三公子说话,他抬眸望过去,故作镇定的问:“你怎么不说话?”
赵三公子看着太子殿下,心道,您老人家都将她救了您的事情搬出来了,显然是不打算追究盛瑶光了,我还说什
么?
反正您在东宫里,盛瑶光一天上蹿下跳也只能来祸害我,祸害不到您是吧?
一念至此,赵三公子甚至冒上来点隐秘的爽感来。
嘿,您以为您能逃掉啦?您藏东宫里也没用!来跟我一道儿被盛瑶光祸害吧!
说话间,赵三公子将袖子里的纸张抽出来,双手捧献给太子,道:“太子请看。”
净手长纸,笔墨渲染,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太子殿下伸手接过来。
纸张是上好的云烟纸,手感细腻如丝绸,其上沾着一点淡淡的熏香,太子殿下一眼扫过去,便瞧见了一手丑字。
是真丑,太子殿下饱览群书,从没见过这么丑的字,倒是其上的诗词不错。
“玲珑骰子安红豆——”太子念道:“入骨相思知不知。”
随着太子念诗的声音落下,一旁的赵三公子缓缓垂下了脑袋。
看着纸上的丑字,太子似是有些不明白赵三公子为何将此物呈献给他。
这显然是情诗。
“这是何人所写?”太子问。
赵三公子则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这是盛瑶光所写。”
太子突然想到那一日盛瑶光分离之前与他说的话。
她说了,若是他敢将那一日的事情传出去,她就要满大奉宣扬他摸过她——他,他轻薄过她的事情。
太子殿下心里骤然漏了一拍,匆忙翻动纸张,随后问道:“她写这些做什么?”
赵三公子幽幽的盯着太子殿下,道:“盛瑶光寻我许久,用尽手段,但我一直避而不见,惹了她生恼,她便写了这些诗句,伪作是言一公子写给我的。”
太子愣了一下,没转过这个弯儿来,问道:“什么?”
赵三公子继续道:“现下,整个京城的圈子里都知道,我,与我的表弟,言一公子,生了情,这些诗句,便是我们之间的来往情诗。”
太子握着纸张的手微微发颤,隐隐发出颤动的哗哗声。
这这这什么虎狼之词!
他这一生端肃,清正爱名,十几年如一日,从不曾让任何宫女近身,循规蹈矩,墨守宫规,今朝竟然被盛瑶光造谣跟个男人生情!
这事儿若是让父亲和母亲知道,怕是要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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