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我爱婉玉(上)

作品:《真千金的亲娘重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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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青楼那地方不能常去,若是被人瞧见,又要被言官弹劾,到时候这官是真别做了。


    且他也没那么多银子供他在这销金窟中放浪了,一时烦躁,便去人牙子手里挑了个干净的、带死契的小姑娘。


    这种被捏了死契在手的奴才,命就是主子的,这辈子别想翻身,身负奴籍,就算逃出去了,做什么也都不方便,主子抬举,她能过上好日子,主子轻贱,那就过的狗都不如。


    顾云亭买回来就是当个消遣,既能当丫鬟,还能随便睡,省心衬意。


    这小姑娘是个良家子,家贫,父早亡,幼弟要成婚,便将她十两银子给卖了,用以操办婚事,顾云亭路过时,惊觉她眉眼有几丝相似盛枝意,便抱着点不可言说的心思,将人给买回来了。


    小姑娘鲜嫩,初次被卖进顾府,还没来得及看清顾府什么模样、摸透这底下的混水,就先伺候了主家。


    她只知道,大爷姓顾,府内上有个老太君,下有一儿一女,不知为何没有妻,她被买回来时不断地左右瞧过着宅院。


    主子府门宽敞,一个院子便比他们村里最大的村长家的院子还要大,其内回廊檐庭处处精巧,还有丫鬟仆人,瞧着气派极了,每一片瓦都透着精巧。


    而她要伺候的大爷也很好,和他们乡野间常见的那种顶着大肚子、满脸横肉、又老又丑的地主豪绅不同,大爷身量笔挺,眉目端正,比他们村里年会扮观音的姑娘还好看。


    将她卖掉的人牙子还跟她说,买她的人是个体面人,是她的运气。


    她以为自己得来了好日子,能做个妾室,生个孩子傍身什么的,所以夜半间主子睡了,自己掐算着时辰咬着牙撑起身来,去将自己洗刷干净,又在小膳房做了一碗醒酒汤,打算一会儿去给主子端过去。


    她听说,主子是在京中做官的呢!


    刚进府的小姑娘觉得自己简直走了大运了,能给当官的做妾,说不准能帮上将她的弟弟一家呢。


    这般想着,她觉得身子都不疼了。


    倒是她来熬醒酒汤时,小膳堂里的几个嬷嬷瞧着她偷偷说小话,说什么“柳姑姑”,她隐隐听了两耳朵,想去打听打听时,这群嬷嬷却都别过身去,刻意的不去瞧她的脸,忽略她。


    想来这群嬷嬷们也是捏不准这个


    刚被大爷带回来的小姑娘是个什么身份,所以也不想多招惹。


    小姑娘便撇撇嘴,也不去问,只自己端着醒酒汤穿过木质回廊,回了厢房间。


    厢房的门一推一关间,难免有些动静。


    床榻上的顾云亭被惊醒。


    他这段时间备受打击,夜夜纵情饮酒,整日里头都是痛的,突然从夜间醒来时记忆混沌,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


    他看向门外。


    一个圆脸的姑娘端着一碗汤正从门外走进来。


    她的面上还带着欢好后淡淡的红晕,娇羞温婉,薄薄的月华落在她身上,模糊了她的五官,恍然间让顾云亭想起来他初初跟盛枝意成婚的时候。


    盛枝意偶尔也有羞涩的时候,多是在人后,他们在矮塌上相拥,那双丹凤眼里浸了水光,盈盈的看着他。


    当时只道是寻常,现在想来,却怀念万分。


    他似是突然被拉回了很多很多年前,沉浸在最初的那些美好里。


    直到行进来的小姑娘低头行礼,道:“大爷,起身喝口汤,醒醒酒吧。”


    顾云亭骤然清醒了。


    她是那样谨小慎微,与盛枝意浑然不同。


    方才那一点相似只是幻觉而已,他面前的是他刚买回来的奴婢。


    “好。”顾云亭转瞬间便回过神来了,他伸手去接,夸赞道:“你心细,也懂事。”


    若是盛枝意有这奴婢半分懂事,他怎么可能去外面跟柳惜娘纠缠不清呢?


    想起来柳惜娘,顾云亭心底里平添了几分厌恶——当日在府内,若是柳惜娘肯为了他认下那些罪过,他又怎么能落到今日这般下场?


    说来说去,柳惜娘便是只顾着攀附权贵,对他没有半点奉献之意,以前说的那些情话,想来不过是骗他的。


    等到过些时日,他便想办法一包药将柳惜娘给药死,扔到乱葬岗里去!


    所以,不管是柳惜娘还是盛枝意,现在在他眼里,都不如这小姑娘合适,他便又夸了一句:“你不错。”


    一旁的小姑娘听见他夸赞开心坏了,赶忙跪在地上道:“妾身能伺候大爷,是妾身幸事。”


    顾云亭这段时间频频在外面受气,人生几乎行到了最低处,他在官场的友人们不再联系他,他在商场认识的合作者


    们都避让他,家里的人也都一塌糊涂,他只需一夕,便从云端上跌下来,沾了满身泥,怎么都爬不起来。


    但偏他心底里也有一份文人傲气,别人看不起他,他心里也难受,郁郁不得志间,心绪烦沉。


    而这时候,有一个与盛枝意有三份相似的女人这样崇拜的与他讲话,让顾云亭一时得意。


    他便洋洋得意的与这小奴婢道:“待你生个儿子,我便抬你做妾。”


    小奴婢高兴极了,正跪在地上要谢大爷赏呢,突然听见厢房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吵闹声,似是有人在喊什么“打上门来”。


    小奴婢吓坏了,往顾云亭身旁躲了躲,顾云亭也尽显男子气概,穿上衣裳站起身来、快步走向门前。


    他一推开门,正好瞧见一个私兵快步从庭间跑过来,与他大喊道:“不好啦!盛夫人带着人来将府门口给围了,还将顾府门上的牌匾给抽下来了!”


    只这一声喊,便将顾云亭气了个仰倒。


    这盛枝意又想做什么?


    他已经从内京里被赶出来了,他已经被休了!他已经成了全京城里的笑柄了,这难道还不够吗?盛枝意又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大半夜的来他们府上砸门!


    “去!将府内的私兵们都给我叫出来!”顾云亭被盛枝意的咄咄逼人激出了怒火来,他已经退让至此了,盛枝意还敢来打,就别怪他不顾多年夫妻情分了!


    ——


    顾府门外闹了这么大动静,转瞬间整个顾府都惊动了,就连屋内早眠的顾老夫人和被丢在院子里没人照顾的柳惜娘都被惊醒了。


    “来人!这是生了什么事?”


    顾老太君的厢房内,地龙烧的极旺,屋内点着上等熏香,外面乱起来的时候,顾老太君从床榻间坐起来,问守在外间的丫鬟。


    丫鬟匆匆从外间行进来,与顾老太君道:“回老太君的话,说是今日晚间,内京盛府的盛夫人突然骑着马打上门来了,将咱们府门的牌匾都给打掉了,大爷醒来后恼了,便叫私兵们都拿上武器,去门口迎盛夫人去了。”


    顾老太君听了这些事,顿时冷下了一张脸。


    “盛枝意到底还想做什么!来人,快带我一道儿去!我儿那般好性子,可莫要被她给欺负了!”


    顾老太君从床上起身,匆


    忙在丫鬟的服侍下穿了一身衣服,在冬日间匆忙出了厢房。


    等顾老太君到顾府门口时,顾云亭与盛枝意正在对峙。


    ——


    而顾府里的柳惜娘自知自己现在不讨巧,所以没有跑出去,而是打发了自己身边的丫鬟出去偷听,然后将听来的消息传给她。


    也不知道这顾府又是哪里招惹了盛枝意这个疯子,惹得人大晚上来打人。


    柳惜娘听着这些热闹,心里头只觉得解气。


    她恨盛枝意,也恨顾家人,他们两边打起来,她恨不得敲锣打鼓来舞一场呢!


    一个小小的顾府,内里也分了几个阵营,彼此都算不得和睦,瞧见敌人来了,有的昂头迎战,有的暗里叫好。


    ——


    那时月色明,北风寒,顾府的大门已经被人踢开,盛枝意连马都没下,直接骑在马上入了府内。


    她才刚进来,顾云亭便带着一群人走出来,他们正在顾府门口对上。


    两边的人手里都点着猎猎火把,风将火把上的火吹的呼呼作响。


    就在这样冷的夜里,顾云亭与盛枝意见面了。


    他们俩一个立在马上来势汹汹,一个鞋履倒穿狼狈迎战。


    他们俩已经很久没见了,自从盛枝意休夫了之后,他们俩就再也没见过对方,对彼此的近况也只停留在“听说”中。


    盛枝意知道顾云亭过得不好,有她的暗中打压,也有顾云亭自己找死,而顾云亭也知道盛枝意风光快活,给顾小小改了名字,休了他后半点没受影响。


    他们再见到彼此的时候,难免会添一丝陌生。


    顾云亭最近这段时间瞧着好像老了不少,眼底都是血丝,盛枝意看向他时,觉得他像是一个失去一切的赌徒。


    马上的盛枝意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裳,满头金玉璀人的眼,她冷眼看下来的时候,眉眼间全是厌恶。


    顾云亭被这丝厌恶刺痛了,他暴跳如雷,大声喊道:“盛枝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之间已经没关系了,你竟然还敢带人来砸我们的府门,这天底下是没有王法了吗?”


    整条街巷内都回荡着顾云亭的声音,那样歇斯底里。


    四周顾府的丫鬟们便忍不住低声讨论。


    “谁说不是呢!这盛府的人果真是


    咄咄逼人。”


    “谁家的女子大晚上打上来?日后怕是要连累自家府门的姑娘嫁不出去了。”


    “这般胡闹的女人,大爷休了才是对的!”


    断断续续的讨论声随着北风一道儿吹过来,落到盛枝意的耳朵里,引得盛枝意嗤笑一声。


    “今日,我还正是来和你们顾府要“王法”的。”说话间,盛枝意一抬手,她身后的私兵便将顾乘风、顾婉玉、四个刺客一道儿牵出来,扔滚到了地面上。


    随着噗通几声响,一阵阵痛呼传出来,引来周遭众人们的注意。


    顾云亭定睛一看,这不是他的一双儿女吗!


    就在昨日,他的儿女们说是要出门参加一场宴会,因是多事之秋,他本不愿让他们出去的,但转念一想,这俩孩子在府内也是许久未曾出去瞧瞧了,他一时心软,便允了他们俩出去。


    结果这一转头,这对儿女便被盛枝意给丢过来了!


    他的儿子发鬓凌乱,衣衫沾尘,女儿眼底里都是泪,被摔在地上的时候,一副痛的都要昏过去的模样!


    盛枝意是如何铁石心肠的人,竟然对两个孩子下这般重手?


    顾婉玉便罢了,顾乘风可她的亲儿子!竟然被弄成了这幅狼狈模样!


    顾云亭瞧见自己儿子的模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但他还未曾来得及指责盛枝意,便突然听见了“嗷”的一声怒喊。


    众人回头望过去,便瞧见顾老夫人如同一只年迈的黄鼠狼成精一般,浑身干瘦、动作利落的扑过去直接抱住了地上的顾乘风,先是心疼的直接掉眼泪,后是抬头冲着盛枝意怒骂:“盛枝意!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你连自己儿子都下得去手,虎毒还不食子呢!乘风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与你投了胎!”


    盛枝意那张明月一般的圆面上露出几丝讥诮,毫不留情的回道:“我也后悔生下了一个买凶杀/人的儿子。”


    买凶杀人这四个字一落下,四周都静谧了一瞬,唯有北风还在呼呼的吹。


    “什么买凶杀/人!”先反应过来的是顾云亭,这般大事他可不敢认,若是做实了,会祸及家族的!


    盛枝意扫了一眼旁边的私兵。


    一旁的私兵会意,大步走上前后,与在场的所有人说了发生在鹿鸣山的事情,但是隐去


    了那个失踪的言一公子,只重点说了顾婉玉和顾乘风买凶,要杀掉盛瑶光的一部分。


    只这一部分,便能将顾乘风和顾婉玉敲死了。


    说到最后,私兵指着地上的四个血淋淋的刺客,道:“人证物证皆在,今日,顾府的诸位该给我们盛府一个交代。”


    说话间,地上的顾乘风和顾婉玉都是面色惨白的模样。


    完了,事情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俩都无可挽回了。


    顾云亭听到这些话时,只觉得眼前都跟着一黑。


    他这一双儿女好胆量啊!他跟盛枝意分开,被盛枝意搞成那样,都不敢去想“买凶杀/人”,而他这俩孩子,竟然就敢做这种丧尽天良、遗害全家的事!


    “不可能!”一旁的顾老太君犹不肯信,她对她自己的儿子和她自己的孙子总是有一种谜一样的自豪,她认为她的孙子是人中龙凤,是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