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蛊师娘娘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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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干什么!”


    宣和去扶她,但她就是不肯起,一定要他先答应。但宣止盈想不到地是,他一脸为难地坐回去,几番欲言又止,良久才下定决心:“木姜被人杀害后,我们一直在找凶手,你回来存之前,尹朝来过人,他自称姓挚,献给了我们一份详细的作战图,具体内容涉及如何祛除毒瘴、养训虫蛊、解除活蛊。看完后我很清楚只要尹朝想,古茶村可有可无。”


    “被人扼住咽喉的滋味不好受啊。”宣和沉痛地闭上眼睛:“长老司和我商量了五天,提出各种方案,甚至想过要不要带领组人迁居到其他地方。毕竟若是处理不当,翟家就是前车之鉴。”


    翟家……


    听到熟悉的姓氏,宣止盈眼睫颤了颤。


    “我想过杀了他。”杀意从这个慈祥的老人眼中一闪而过:“但我发现他不会蛊文,那这张全用蛊文写的作战图定然出自他人之手,而背后之人很有可能姓宣。”


    有人不想她查下去。


    宣止盈立刻反应过来:“会是宣襄吗?”


    “不,她只是蛊字二阶不会解蛊,而且里面提及不少解蛊的心得,必然是真正会的人才知道。”


    宣止盈的唇微颤,眸中的逐渐崩塌的信任:“你之前同我说,不知道凶手是谁,所以没办法替阿娘报仇。”


    在大牢受刑的那段时间,她不断地想如果再努力一点,是不是就会早点通过解蛊考核?吴地对上尹朝的胜算是不是就能大一点点?这样她有生之年就能看见尹朝战败投降,将那位九五至尊从龙椅上拖下来,拷问他那人的名字。


    所以她到死了都在怪自己……


    宣和急急开口:“这当然是一个原因。你身上带着蛊王,留在王城已经是我力排众议破例的结果,若是想离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蛊王?”


    宣止盈的手指扫过心口,罗衫经纬细而密,滑如流水。


    “它不仅是古茶村祭司的代表,拥有蛊王的人,用起蛊虫来更加得心应手,这便是君与臣的区别。”


    宣止盈猛地攥紧胸口罗衫,将它抓的皱起来,想哭又想笑:“那我不当祭司了,还给你们。”


    说罢,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刀,要将心口的蛊虫剜出来。


    宣和大惊失色,急忙出手打断她。


    血气逆行,宣止盈一口血喷出来,撑着地,露出一个凄惨的笑容。


    “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赤红着双眼冲着宣和大吼:“细作来的时候,我也在!阿娘把蛊王渡给我了,让我好好活着,所以你们舍弃的人从我变成了她,这份仇我凭什么不能报!”


    宣止盈喉咙发涩,艰难道:“我就一个阿娘……”


    下一刻,她的左脸一痛,被巨大的力道打的偏过头。


    宣和已经站了起来,气的浑身发抖:“宣止盈,你六岁上下没了爹娘,八岁回到村子里继任祭司,谁家没喊你吃过饭?还记不记得十二岁的时候,你病过一场,宣知寰让八岁的亲女儿破雪抱着篮筐,自己背着你出瘴山。宣漓骑不了马、乘不得车、坐不来船,却非要受这四天四夜的苦,是为了什么?这次成亲,连宣襄都从嫁妆里拿了好东西给你添妆,你又记不记得?”


    “你是只有你阿娘一个亲人吗?她们都不算是不是?那这些年的关爱算什么?喂了狗吗!?”


    宣止盈好久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含泪大笑。


    生恩难偿,养恩难道就逊色一等吗?


    她说不出话来,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紧紧的攥住心脏,痛的她泪流满面。


    宣和望着几乎已经崩溃的宣止盈,满眼心疼,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孩子,我知道你委屈,可这世上谁不委屈?人这一生短短几十年,忍忍就过去了。”


    “忍?为什么要忍的总是我?”


    她将‘我’字咬的极重,字字泣血:“宣襄放蛊害我,为了大局我忍了,您说我年幼未成,要我精研蛊术再提报仇,我也忍了,如今!害我阿娘的人已经有眉目,我甚至都没求您用发动村子其他姨母叔伯帮忙,我自己前往尹朝,您还叫我忍!”


    “忍!忍!忍!”宣止盈一边挥开宣和扶着自己的手,含泪质问:“我这一生还要忍多少次?您说啊,您给我个数啊!”


    “凭什么您不跟宣襄说,让她忍住嫉妒之心,不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凭什么您不去跟害我娘的凶手说,要他自缚双臂任我处置?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您总是在劝我……”


    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几乎是哀求道:“我已经等了十四年,五千个日夜啊……”


    她真的等不下去了。


    从回来那一刻她就想杀了彭致,复仇的火种在她胸腔中熊熊燃烧,她警告自己不能让仇恨蒙蔽双眼,必须保持冰雪般的冷静,但恨意怎能自抑?


    “你才十四年。”


    宣和静静地看着她崩溃大哭,掀开左手的袖袍,苍老的肌肤下是一大团黑死的肌肉。


    “五十四年前,我十二岁,那时翟家作为墨子后辈,被尹朝征集建造攻城战车,差点被假帝灭掉,于是断了入坳的通道,自从避世。周家也想效仿翟家避世不出,但若蛊脉三支只剩宣家,力量孱弱,最终也只能沦为牺牲品,为了说服周家打消念头,我跟着当时的长老前去劝诫。”


    他轻轻的抚摸着手臂,却没有一点感觉。


    “周家祭司才十四岁,叫周平续,桀骜不驯又惊艳绝才,便说要跟我比试比试,我不想让宣家落下胆小怕事的名头,答应了。”


    宣和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声音悲愤:“那个畜牲做了新的蛊,根本就没有解药!我只能看着我的手被废掉。”


    年轻的宣和举着左臂痛的打滚,周平续站在一片草地上叉着腰大笑:“长老们还跟我吹宣家以前多厉害,看样子一代不如一代啦。”


    “可我能报仇吗?不能啊!”宣和苍老的眼睛中含着痛苦的泪:“周家不可能为了一个宣家人断送自家未来的希望,两家此番会面是商量两家人的大事,我也只能忍啊!可老天有眼,不到三十岁就收了他,我却活到了六十多,谁又能说这不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呢?”


    宣止盈随意地抹了把眼泪,哭笑:“您的仇真的报了吗?”


    如果真的放下,重提旧事时他怎么会如此激动?


    她用一种看透了的眼神看着宣和:“您只是把仇恨变成遗憾罢了,因为您再也没机会报仇了。”


    周平续已死,他的满腔恨意无处释放,于是劝自己,算了。


    于是他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