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林羡玉恼羞成怒,...

作品:《金玉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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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洲坐起来,将林羡玉抱进怀里。


    他靠在床头,让林羡玉躺在他的身上,他常年习武,即使在寒冬腊月里身体依然很热,此刻就像一个硕大的汤婆子,包裹着林羡玉,将热源传送到他的四肢百骸。


    “冷不冷?”赫连洲问。


    林羡玉抬起头,在昏暗中望向赫连洲的脸,然后闷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他把脸埋在赫连洲的颈窝里。


    赫连洲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掌心从林羡玉的肩头,滑到腰间。


    “玉儿又在吃什么醋呢?”


    林羡玉不肯说。


    赫连洲也不催他,只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


    良久之后,林羡玉终于开口。


    “因为你太忙了,我也有很多事要做,我们每天相处的时间就变得很少,而且……”林羡玉抽了抽鼻子,声音里掺了些许哽咽:“我没想到乌力罕会求你纳妃,我已经把他当成家人了,他却说出那样的话,我很伤心。”


    “我把他发配过来护送你到羌州,就是想让玉儿好好教训一下他。”


    “我教训不了他,”林羡玉气呼呼地告状:“他还是很不服呢!”


    “他还小,等将来他有了喜欢的人,就会知道我们为什么义无反顾了。”


    义无反顾,他们的确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义无反顾地相爱了。


    林羡玉默了一会儿,刚想开口,就被赫连洲抢了先:“闹脾气也没关系,玉儿是爹娘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就该有小脾气,受了委屈,不高兴了,该发泄出来。我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逗你的,玉儿不要往心里去。”


    林羡玉愤愤地在赫连洲的颈侧咬了一口,赫连洲也不吃痛,笑着搂住他。


    “玉儿怎样都可爱,吃醋更可爱。”


    林羡玉反驳:“才不是吃醋呢!”


    “那是什么?”


    林羡玉说不出口,恼羞成怒,于是扑上去堵住了赫连洲的唇,胡乱亲了一通。


    他的柔软寝衣很快就从肩头滑落。


    “赫连洲……”林羡玉握着赫连洲的手,引到身前,泪蒙蒙的眼里混杂着依赖和情.欲。


    他现在越来越享受赫连洲的伺候。


    只要不做那种让他疼到死去活来的事


    ,他就会很愿意和赫连洲耳鬓厮磨,尤其喜欢赫连洲用粗粝的手掌隔着寝衣的布料伺候他,他晃了晃赫连洲的手,嗡声说:“摸摸。”


    赫连洲轻笑,将林羡玉翻了个身。


    翌日清晨,阶前白雪皑皑,赫连洲被驿站外的驼铃声吵醒。


    他光着上身,林羡玉在他怀中熟睡,穿着他的宽大寝衣,两只手都藏在袖子里。虽然屋外寒风刺骨,但屋内的银骨炭烧得正旺,感觉不到寒冷,林羡玉睡得很安逸,四肢舒展,两颊白里透着粉,让赫连洲想起萧总管最拿手的冰乳酪。


    他先是用手捏了捏,又不过瘾,俯身亲了亲,最后没忍住咬了一口。


    林羡玉觉得痒,在睡梦中皱起眉头。


    赫连洲不敢再弄他,抱着他继续睡了,直到林羡玉自然醒来,迷迷糊糊地喊了声:“赫连洲。”


    “我在。”赫连洲说。


    林羡玉怔了片刻,然后伸手环住赫连洲的脖子,咕哝道:“你要一直在。”


    赫连洲笑着抱他起来。


    屋外风止雪停,林羡玉用完早膳,披上厚实的鹤氅,刚推开门就看到乌力罕正拿着长柄扫帚,清扫台阶上的雪。


    见林羡玉走出来,他脸色一变,转身就要走,却被林羡玉喊住:“乌力罕。”


    乌力罕不情不愿地停下来。


    林羡玉今天心情好,大发慈悲道:“去阿南那里拿你的马鞭吧。”


    乌力罕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是惊讶。


    赫连洲站在屋内,猜想着乌力罕会做出什么反应。


    乌力罕还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羡玉叉腰道:“再跟你讲最后一遍,你的皇上,这辈子只娶我一个人,他——”


    “微臣知道,”乌力罕抢白道:“请林大人放心,微臣以后不说了。”


    林羡玉愣住。


    乌力罕拿着扫帚,把台阶上最后一片雪清到一边,然后继续扫地上的雪,看着老实巴交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羡玉回到屋里,纳罕道:“乌力罕好奇怪!他竟然不跟我对着干了!”


    赫连洲笑着说:“他也长大了。”


    “这还差不多。”


    林羡玉带着赫连洲去看驿站的义仓,义仓里面堆积着许多因为暴雪滞留在羌州的货物


    ,有北境销往祁国的皮革、马鞍和雪山人参,也有祁国销往北境的茶叶、药材、绢丝和柑橘。


    林羡玉刚带着赫连洲走进义仓,唤青就拿着一篮温柑朝他跑来,“大人,您尝尝我们岭西的温柑,很甜的。”


    “给我?”林羡玉很是惊讶。


    “是,我爹爹让我送过来,他说您一看就是贵人,”唤青羞臊得挠了挠后脑勺,支吾道:“将来我们要常来拿货,还望您多关照。”


    他努力模仿着大人的语气,说着客套话,林羡玉见他的青涩模样,倏然露出笑容,接了过来,说:“谢谢。”


    昨晚的醋劲荡然无存。


    正说着,一旁抬货的脚夫扛起一只硕大的木箱,没走几步就站不稳了,竟跌跌撞撞地朝赫连洲的方向冲了过去。


    一直在暗中观察四周的几名近卫飞身而起,挡在赫连洲面前,“保护皇上!”


    这声音一出,整个驿站都安静下来。


    脚夫吓得慌忙跌倒。


    所有人呆滞了片刻,随后齐刷刷地跪了下来,就连不明所以的祁国商人,听到北境永观帝的威名,也跟着伏倒在地,众人惶恐道:“参见圣上!”


    赫连洲走过去扶起摔倒的脚夫,对乌力罕说:“他的肩膀被磨出血了,带他去包扎一下。”


    乌力罕领命:“是。”


    “谢、谢圣上。”脚夫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跟着乌力罕走出去。


    赫连洲转过身来,对着驿站里的人说:“都起来吧,大家不必害怕,北祁两国开放通商是朕登基时定下的国策,才两个月已经初见成效,多亏了各位的辛劳,还有远道而来的祁国商人,朕和北境百姓都很欢迎诸位。近日大雪封路,大家不如就聚在这驿馆里,尝一尝北境的羊肉汤和盐炙鹿肉,驱一驱寒。”


    赫连洲转头望向林羡玉,莞尔道:“玉儿觉得如何?”


    林羡玉笑道:“还有烤乳饼!”


    “好,一人再加一份烤乳饼。”


    义仓里的百余人,不管是北境的官员小吏,还是祁国的商贩、脚夫,都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祁国商人,皆一头雾水:这永观帝怎么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祁国的传闻里那永观帝就是当年的活阎罗怀陵王,都说他杀人如麻,嗜血如狂,是个极恐怖的君王。可是他这


    番如沐春风的话,和传闻出入未免太大。


    幸好其中的义仓看守最先反应过来,高声道:“谢圣上隆恩!”


    众人才回过神,欢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纷纷道:“谢圣上隆恩。”


    赫连洲未多停留,带着林羡玉离开。


    唤青望着他们的背影,嘴馋地问:“爹爹,你吃过鹿肉吗?好吃吗?”


    “许多年前吃过,很是鲜香。”


    唤青忽然怔住,压低了声音问他父亲:“这是北境的皇上,那他身边的人不就是……不就是那位……男皇后?”


    自从北境换了皇帝之后,就有消息传出来:北境的皇后是个男子,而且是个祁国男子。还有人说,当初送过去的“嘉屏公主”根本不是真正的公主,是恭远侯家的小世子,因容貌有六七分相似,就被爱女心切的皇上送了过去。也不知怎么的,怀陵王并未介意,还立其为后。


    这事处处古怪,许多人不相信。


    叶父用袖摆擦去额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难怪我看那位贵人是南方模样,幸亏只让你去送了温柑,没说其他的。”


    “爹爹,若男皇后之事是真,那咱们的皇上当初用世子代替公主和亲、欺骗北境的事也是真的了?”


    叶父脸色一变,连忙驳斥道:“小孩子家胡说什么?皇上怎么会做出如此欺诈之事?定是有其他考虑。”


    唤青轻嗤了一声,不屑道:“男替女嫁,还能有什么考虑?无非是舍不得女儿。打了败仗主动议和,定下了和亲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