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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永安

    今个同僚给他转代的。”温孤仪补充道,顿了顿又继续言语,“是故朕猜测,说不定过两日他便申请外调河东,不回来了。”


    萧无忧起身离开。


    *


    从长???安往返河东,至少需要二十日。萧无忧算着日子,裴湛最早也该七月二十八方能回来。


    回想同他的两次相遇,再想他的两次退婚,她相信的他。


    然温孤仪虽阴阳怪气,但说的并非全无道理。


    区区祭祖,如何腾不出时间来见她一面。如何这般急切离开,连着奏章都要人转呈。


    难不成当真不愿面对当日事吗?


    还是他从来喜欢的只是想象中的自己?


    如今自己魂魄归来,真实的出现在他面前,反而让他惧怕无所适从了?


    她的人是真的,责任也是真的,血仇亦是真的,本来他只是对亡人的坚守,途中弃了也无人可知;如今和她在一起,便要活生生担下这一切,他犹豫了是不是?


    甚至,甚至他是否还介意她嫁了那么多次人?


    萧无忧告诉自己,不该这般想他,可是时日流逝,她总忍不住乱想。


    这世上,一切皆有可能。


    譬如她与温孤仪,曾经耳鬓厮磨、携手长大,不也走到今日地步吗!他们好的时候,在药师谷的时候,何曾会想到有今日!


    夜色昏沉,床榻帷幔帘帐层层落下,萧无忧抱膝窝在角落。


    七月二十八早已过去,明日便是八月初一了。


    她将面庞埋在膝间,隐忍抽泣。


    “殿下,臣来了。”当是幻觉,她竟然听见了裴湛的声音。


    “殿下。”一点光影靠近自己,伴着又一声低唤。


    萧无忧抬起头,寻光望去。


    榻畔帘帐浮动,男人捧着一盏烛火,坐在她榻上。


    见她望去,便往上挪近些,还不忘将帘帐掖好,将自个藏好。


    一点烛火摇曳在两人中间。


    纵是乌衣夜行,萧无忧还是辨出他容色。


    “你……”萧无忧瞪圆了眼睛,抬手触他面庞,反手扬起,却到底没舍得落下,只如同猫爪挠人,抓了抓他面颊。


    “你出去!”姑娘瞥过头,言不由衷。


    “殿下容臣将话禀完,您且一字一句地听,听完且赶臣走。”


    “说吧!”萧无忧边听边从他手中接过烛火,凑近细看,见他满脸疲色,形容稍瘦,眼中布满血丝,眼下尽是乌青……


    然随着他话语一句句落下,她只呆呆愣在一处,唯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他话尽许久,她都未曾出声。


    “殿下。”他轻声唤她,从她手中接过烛盏搁在一旁。


    还未来得及转身,便被她从身抱住,由她决堤的眼泪打湿他衣襟。


    他告诉她的是,七月初八晨起,他在入宫途中,接到河东急信,道是他一个伤重的故人有了苏醒的趋势,且那处已经寻到相关药材,只是需要他精通骨科的母亲回去一同会诊用药。那药材金贵,镇于冰中,天气炎热,可分秒皆争。故而,他才没有第一时间入宫。眼下好了,待过些时日,他彻底苏醒,可以挪动,便来长安。


    他说,“臣今日才回得长安,宫门下钥,不得已方出此下策,夜探您寝宫。”


    他说,“那人实在重要,倒不是比您重要,是于您至关重要。”


    他说,“他是您三哥,豫王殿下。”


    “三年前,云中城战场上,是您救走了三哥?”趴在肩头姑娘泣不成声,只伸着两条细软的臂膀撕开他衣襟,脱下他衣裳。


    三年前,他重伤濒死,药石罔效,到了要冲喜拣命的地步。


    她记得,云中城中,他左臂为重弓|弩所伤,但那伤不至于要他性命。


    “殿下!”眼见她换到自己身前,剥尽他上衣,又开始解他下身衣袍,裴湛被按在榻上,忍不住唤她。


    “闭嘴。”萧无忧喝他。


    衣衫褪尽,萧无忧捧着烛火一点点检查他身子。


    七夕一晚,太过迷乱,她不曾细看。


    今夜,零星一点烛火跳跃,她与他不过咫尺间,呼吸纠缠,人影交错。


    她一边看一边摸。


    从上到下,裴湛眼前光影亮了又灭。


    从前到后,他背脊到足跟,烛火的一点温度始终伴随。


    天家公主止了动作,唯眼泪未收,俯身吻他。


    吻他左边肩胛骨,右侧腰,右边小腿。


    翻过来,又吻他胸膛,左臂。


    至此停下,滚入他怀中。


    一共五处未消的旧疤,皆是为救她兄妹所受,而就在不久前,她尚且还在怀疑他的忠贞和信念。


    她哭得愧疚又汹涌。


    “对不起,臣来晚了。”偏他还在道歉安慰她。


    身上的姑娘一个劲摇头,只埋首又开始亲吻他。


    裴湛这厢回来,原是给萧无忧报信,予她安心亦让自己安心,本想话到便走。如今这般,自是走不得了。


    然他还是推开了萧无忧,纵面色红到耳垂,还是道了“不可”。


    “昭阳殿都可,何论这是孤的寝殿。”萧无忧被他推在一旁,便也不挪过去,只在黑暗处伸手,准确无误地握住搓揉。


    “臣不是这个意思……”裴湛瞬间嗓音发紧,“只是,只是……”


    “快说!”萧无忧的手,和话一样干脆。


    “只是、怕伤到殿下!”裴湛深吸了口气,两手攥紧了拳头,缓声道,“殿下回来上过药没,还疼吗?”


    萧无忧愣了愣,“噗嗤”笑出声,手下失力握得紧了些,“二十余日了,孤又不是纸糊的,裴大人当真以为自己是银枪铁棍吗?”


    “如此,殿下且再试试。”男人眸色暗下来,喉结滚动中,换了个以下犯上的位置,扣住姑娘双手,用一身滚烫骨肉将她压实。


    床榻咯吱间,最后一点烛火湮灭时,他抚慰着啃在他肩头嘤嘤呀呀哭泣的公主,轻声道,“明日,臣便去御前提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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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思虑◇


    ◎记住孤的话,方是紧要的。◎


    裴湛起身更衣毕,观过滴漏,才寅时三刻。


    正想出去将守夜的两宫人穴道解了,却闻得帘帐内声响,遂返身回去。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