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俗套童话

作品:《俗套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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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元英收到粉色信封那天是周二,到了周五,她已经在晏长赢这几天的各种题海战术下忘记了那封信封。


    晏长赢说她努力一下能考进年级前一百的。乔元英努力刷题,也想看看自己究竟可以走多远。


    其实从那天之后起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乔元英的桌洞里照例会有很多零食,甚至在她生理期的时候,还会多一杯热红糖水。


    乔元英奇怪的看向晏长赢,晏长赢故作淡定,“家里阿姨给我冲的,我不爱喝。”


    乔元英看着故意越解释越不自在的男孩,喝了一大口,故意咬重音说:“谢谢你家阿姨啊,我很喜欢。”


    晏长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乔元英像小兔子似的的脸颊,拖长音说:“原来是喜欢啊。”


    他抬手的时候,乔元英才注意到他骨节上的伤痕,已经开始结痂,乔元英眉头轻蹙,“你的手怎么伤的?”


    “可能在哪里不小心蹭到的吧。”


    晏长赢大大咧咧的说。


    不对,这不是蹭到的。


    这像是和谁打架留下的痕迹。


    乔元英一下子想到了什么,“那个周五你是不是去绿荫园的花坛了?”


    晏长赢捏了捏乔元英的脸:“你说,如果你记解题思路时看一遍就记得住该有多好。”


    乔元英忽然很想哭。


    晏长赢为了她去和别人打架了。


    还瞒着她不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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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元英的成绩在晏长赢的帮助下飞速猛进。


    高三一模,年级第八十。


    晏长赢高三后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十。


    如果不出意外,高考成绩会和一模差不多。


    两个人约定好要去帝都上学,即使去不了一所大学,也要去一个城市。


    高考结束后,乔元英才得知,原来自己的母亲已经下岗快半年了。


    这半年来她一直在找地方打零工,收入很不稳定。


    邹爱红新找的工作工作时间很久,也比之前的累,收入还低,乔元英很心疼:“上次你们领导不是已经让很多人失业了吗?明明做错的不是妈妈,为什么我们又要搬到南林又要失去工作?”


    “当时公司被晏氏的一个子公司收购了,反正他们大老板来回操作,遭殃的只有下面的人。”


    晏氏?!


    那不就是晏长赢他们家?!


    乔元英的心脏如被重锤狠狠一击。


    邹爱红的身体本就不是很好,换了工作后更是每天离不开药。


    而这一切、这一切的源头居然是……


    她只觉在炎热的夏天混身一片冰冷,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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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聚会怎么过的,都干了什么,乔元英浑浑噩噩,不甚清晰。


    聚会结束后,晏长赢拦住了她。


    这是距离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乔元英第一次见到他。


    在呼啸而过的风声里,年少时的过往似乎随风而散了。


    乔元英很温和,又有点像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她恨让她母亲失业的领导和公司,她知道这和晏长赢无关,可当时的她就是忍不住的迁怒于他。


    时过境迁,那家公司早已改头换面,被收购后换了新的名字,而她的母亲,也已经过上了退休养花跳广场舞的惬意生活。


    晏长赢的眼尾微微上挑,整个人很帅气,五官上挑不出一点差错。


    怎么会有人这么多年越来越有味道呢。他比高中的时候多了一丝成熟,看起来更帅了。


    晏长赢忽然开口:“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你还记得。”乔元英笑了,是发自内心的觉得意外。


    她以为晏长赢应该会痛恨自己,忘掉和自己有关的一切才对。


    岁月让他们变得都更加平和。


    晏长赢言谈之间亲切有,自然有,淡淡的疏离也有,“你的生日在冬天,很好记得。”


    夏为长赢,冬为元英。


    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里都写好了出生的季节,当年乔元英还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献宝似的告诉晏长赢。


    “我是冬天,你是夏天,冬天比夏天厉害一点。”


    “夏天哪里不如冬天了?”


    “我说冬天厉害,就是冬天厉害!”


    “好好好,冬天最厉害,我的元英最厉害。”


    “……”


    很难想象,这么幼稚的对话出自两个十八岁的高中生。


    “回南林工作定好了吗?”


    “快了。”乔元英淡淡开口,“过完年去上班。”


    晏长赢追问:“哪家公司?”


    语气里有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小心翼翼。


    乔元英报了一个本地的公司,待遇不高不低,不过就算待遇再好的工作,也和晏长赢比不了。


    “如果工作不顺利,告诉我。”


    乔元英仰头看他,“你能帮我换工作?”


    晏长赢点点头,“你有想去的公司吗?”


    乔元英摇摇头,不必麻烦晏长赢。


    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交集。


    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或许一开始,他们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有需要,随时联系我吧。”晏长赢嗓音低哑,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吧。”


    微信是在他们大学后才渐渐流行开的,他们高中的时候都用Q.Q,但现在他们很少有人用Q.Q了。


    当着对方的面,乔元英也不会拒绝,只好也拿出了手机,很快,通讯录里多了一个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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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之后,晏长赢并没有联系乔元英,两个人互相在对方的通讯列表里一言不发。


    就在乔元英快要忘记遇到晏长赢的时候,她收到了他的微信:【我在你公司附近的商业街,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吗?】


    乔元英婉拒了。


    第二天、第三天,相似的问候接踵而来。


    乔元英找拒绝的理由都快找不到了,不得已,同意了。


    午餐在他们公司附近的西餐厅,乔元英问他:“有什么事情吗?”


    “同学聚会那天,他们说你快结婚了。”晏长赢淡笑着说,“请柬可以给我发一份吗?”


    乔元英这才记起来,晏长赢那天进包间的时候,另外几个同学起哄问她是不是结婚来着。


    后来话题转到其他的地方去了,晏长赢应该误会了。


    乔元英用力的握着刀叉,“我没结婚,等我结婚的时候,会给高中同学发请柬的。”


    “哦。”


    晏长赢的嘴角不自觉的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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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元英收到第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吓了一跳,足足比合同约定翻了一倍,奖金高的吓人。


    同事之间不允许私下讨论工资,乔元英想,工资应该没发错,如果发错的话,财务肯定早就来找了。


    她思来想去,忽然想到了近期频繁联系她的晏长赢。


    于是乔元英迂回着问他:【你认识栾奈吗?】


    晏长赢说,那是他姨妈。


    乔元英好像忽然明白了自己的工资是怎么回事。


    成年人之间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乔元英不会直白的把钱还给晏长赢,但她会买很多礼物。


    乔元英从高中认识晏长赢开始,他用的品牌就都是奢牌,乔元英手里的工资买不起一件他御寒的外套。


    退而求其次,她买了一件oldmoneystyle的羊绒毛衣和一条腰带。


    一个月的工资她给爸妈各自买了一身保暖内衣和围巾,给自己什么也没买,再加上给晏长赢的这些,就已经花光了,加起来她自己还添了点钱。


    把礼物拿给晏长赢的时候,他很意外。


    “你的工资是你工作所得,和我无关。”晏长赢笑容得体,“这些礼物,你不用给我的。”


    “真的吗?”乔元英眨了眨眼,“可是你说栾总是你姨妈,而且我的工资的确和合同不符。”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晏长赢在后面同他姨妈讲了什么,毕竟晏长赢还刻意问过她的公司。


    “真的。”晏长赢拿出手机,“不然你问你们栾总求证一下。”


    当然不用!乔元英看着那一堆礼物,有点愁人。


    这些牌子都是不能退的。


    乔国庆的体型没有这么瘦,羊绒毛衣肯定是穿不了,如果乔国庆知道这一条腰带四位数,那肯定也不会用。


    乔元英想,只能找奢牌回收的店铺了。


    晏长赢看着那一堆礼物,体贴的开口:“不如专卖给我吧,我刚好需要。”


    乔元英想,这样不好吧。


    晏长赢继续道:“没什么不妥,你挑的都很适合我。”


    乔元英的脸忽然有点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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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过后,晏长赢用“谢谢乔元英给他挑的礼物”这个理由,请她吃饭。


    可是这些东西晏长赢都用等值的钱买回去了,何必多此一举请她吃饭呢。


    乔元英脑海里有一个想法,但很快否定。


    她觉得当初挺难堪的,而且从始至终都像是她单方面输出,晏长赢不知道她母亲失业的事情。


    乔元英有她自己的自尊。


    但是她很清楚,那就是像晏长赢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会重新对一个当初把他甩掉不告而别的女生有好感?


    可乔元英无法欺骗自己,事实就是这样。


    而且晏长赢说,他什么都知道。


    乔元英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什么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惠康医疗当初被我大伯收购,他经营不善,而且我向来和他意见相左,现在话语权在我手中。”晏长赢说的很淡定,“至于我大伯,因为生意上的问题,被判了十年。”


    惠康医疗是乔元英父母当初工作的公司。


    晏长赢轻轻的把乔元英揽入怀中,“我应该再早一点知道的。”


    家庭的差距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一条银河。


    青涩时期在喜欢的人面前的自尊,混杂着当初的不舍和又不得已为之,究竟她做的是对还是错,乔元英已经无从得知,她的脑海里乱成一团,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很想哭,忍不住的那种。


    汹涌的泪水打湿了晏长赢的衣衫,乔元英有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眼睛,“你的衣服都湿了,车上有备用的吗?”


    晏长赢摇摇头,“我家里有,就在这附近,你能陪我一起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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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元英跟晏长赢回了家。


    明明一前一后并肩走的两个人,怎么一进房门就汹涌的吻到了一起?


    乔元英刚刚哭过,身体格外敏感,泪水又汹涌的流下,将晏长赢的衣衫彻底打湿。


    就连晏长赢的裤子上,也被她身体漾出的打湿。


    两个不肯服输的人恶狠狠的叫劲,用力的纠缠。


    到最后关头,晏长赢停了下来。


    乔元英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害羞。


    晏长赢拿出手机,点了几下,乔元英趴在他的怀里,没多久,有人敲门。


    他去开门,回来后手里多了一盒condom。


    两个人又继续难舍难分。


    晏长赢家的床单都湿了。


    这一晚乔元英睡的很不踏实,她趁着晏长赢睡着,偷偷从他家离开。


    晏长赢第二天往床边摸了摸,空的。


    他瞬间惊醒。


    乔元英呢?


    又一次不告而别?!


    晏长赢有点愤怒,又有点苦涩。


    他算什么?被白.嫖的鸭吗?她昨晚明明很快乐。


    为什么什么也不说的就离开?


    晏长赢干脆的去她公司堵她。


    乔元英第一次经历这些,混身酸痛,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下班,结果在公司楼下又看到晏长赢。


    晏长赢锁定目标,大步向她走来。


    乔元英觉得自己像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白兔,逃都没地方逃。


    晏长赢把她拉到车里,问她:“你昨晚算什么意思?用过就跑,不满意吗?”


    乔元英低声“嗯”了一下。


    晏长赢捏了捏眉心,声音充满磁性:“那昨晚舒服的抖个不停、一直说太撑了的人又是谁?”


    乔元英骤然听到晏长赢这么说,昨晚的画面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她缓了缓心情,一字一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门不当户不对,高中的时候是我对不起你,如果这么多年你还记得我,不过是因为我当初甩了你……”


    晏长赢明白了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