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谋划

作品:《废院皇子他又凶又狠

    绎山道人那处安排的祭典时间在巳正,此时还早,江决用完早膳,打算再去瞧一眼凌之妍。这几日正月罢朝,他的耳根子总算清静了。史家那边,听说在太后宫里吃了排头,已经消停下来。


    赵家他也安抚过了,谢家在谢程的弹压下不敢说话,苏家被他罢了两人,也消停了,至于傅家,他们只管打仗,从来不掺和无关的事。


    三姓两贵都无力抗议后,其他家没了主心骨,也渐渐不再说话。


    反倒是有些人瞧他破了不纳妃的例,便蠢蠢欲动着,想将自己的女儿也塞进宫来。


    江决站在阶前,眺望远处的绎山。


    违逆人伦?


    他淡淡笑了。


    他才不怕。


    "圣上,"心腹太监忽然凑上前来,小声道,“闻老夫人一早递了牌子进宫,请求见您。"


    闻老夫人?


    江决怔了片刻,才想起来来者是谁。


    闻老夫人如今也应过了六十了吧?江决恍惚,想起此人,仿佛时间顷刻闪回到了他尚且常去长公主府游玩的幼年。江决的生母是贵人卫氏,原是先帝长姐府上的歌女,后来被先帝意外相中,又产下皇子,而得以进宫。


    江决五岁的时候,生母卫贵人病逝,因八字相合,他被挪到了彼时尚是先帝贵妃的赵太妃膝下抚养,成了赵太妃真正意义上抚养的第一个孩子。生母尚在时,他时常会去长公主的府邸玩耍,闻老夫人是长公主的闺中密友,也如同他的长辈一般。


    不过,此时他又想起了对方的另一重身份——


    凌之妍的外祖母。


    说起来,他要纳凌之妍一事中,闻氏作为凌之妍的母舅家,似乎一直没有发过声。闻老夫人此番前来,又是为了什么?时间尚早,江决便道:“请她到朕的书房来见吧。”书房中,紫烟自铜铸的香炉袅袅升起,阳光照进来,已能窥见今日是个大晴天。


    闻老夫人年事已高,由宫女搀扶着,跨入门内。"老身闻氏,拜见圣上。"“老夫人免礼,赐坐吧。”江决道。


    闻老夫人谢了恩,刚坐下,便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物,奉给了身边的宫女转交,同时开口道:


    “老身年纪大了,便总爱拾掇旧物,日前发现了这个,念及圣上少时曾说,卫贵人没给您留下什么念想,便想着带过来,给圣上瞧一瞧。”“娘亲的?”江决喃喃,接过了宫女奉上的东西。


    那是一支素雅的玉簪。


    没什么宝石镶嵌,也没有复杂的雕工,甚至玉石的质地也平平无奇,只有簪首几缕曲折,构成如波纹一般的简单形状。


    只一眼,江决便立刻确认了,这是他生母之物。


    闻老夫人又接着道:“此物乃卫贵人入宫前给老身的,圣上许是没有见过,但与卫贵人一向爱用的样式,一般无二。”


    “是,朕认得,确实是娘亲爱用之物。”江决摩挲着玉簪,怀念笑道,"老夫人有心了。"“圣上欢喜就好。”闻老夫人道,仿佛邻家的长辈,“老身此来,还有一件事,想请圣上的恩典。”江决手腕一转,将玉簪尖尖朝内,收进袖中,淡淡道:


    “老夫人请说。”


    闻老夫人颔首谢恩,说道:


    圣上,您知道的,老身星有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却只有一个独女,自小便如珠如宝地疼着,只可惜她命薄,不到三十便没有了。如今她的长子,我的外孙子也没有了,只剩孤零零的一个外孙女,老身.….…"


    “老夫人要说的是凌氏吧?”江决打断道。


    “正是妍儿,”间老夫人点头,起身跪了下来,“圣上,前些日子,老身听间妍儿在官中冒犯了皇后,受刑至今未愈。她的娘家不在这里,夫君也不在身边,老身斗胆,恳请圣上能让老身将她带走,回闻家养伤。”


    闻老夫人言辞恳切,说到一半便流下泪来,她伏身叩首,又道:


    “老身这外孙女跟她娘亲一样,是个性子执拗的,老身怕她身处宫廷,总要惹出祸事来。求圣上开恩,让她回家吧。”玉簪尖头早被磨圆了,但仍掐进皮肉里,带出钝钝的痛感。


    江决沉下脸来:“老夫人今日不是来送簪的吧?”


    圣上,“间老夫人颤地抬起头,布满沧桑的眼望进江决眸中,“如今先帝不在了,有些话老身才敢说出口。圣上心里的卫贵人是怎样的?可是娴静、温柔,却总含着淡淡忧愁?圣上可知,当年的长


    公主府中,歌女卫氏的歌声最是热烈嘹亮!"


    江决嘴角微颤,紧紧捏着玉簪,没有说话。


    间老夫人继续道:“官廷庄严富丽,自是有许多人向往,可这世上也有不愿受其拘束之人。圣上的母亲困守 生,生生磨掉了开朗明媚的天性,老妇斗胆,求圣上垂怜,莫要让您母亲的悲剧,在另一个女子身上重演。"


    闻老夫人掷地有声,饱含对卫氏的怀念与惋惜,语毕,重重叩首。


    发髻花白的老者顿首在地,江决抬眸,今日天晴,明亮的日光透过窗棂纸照进屋内。


    五岁时,他的娘亲病重,临终前放开了他的手。


    她的视线越过他的头顶,望向了窗框与屋檐的交叠,仿佛要冲出去、飞向那夹缝中的一线蓝天。江决起


    身。啪!


    玉簪被猛地砸在墙上,碎成两截。


    他冰冷道:“朕念在闻老夫人年事已高,不追究你的御前失礼,往后关于先帝卫贵人的事,老夫人莫要再提,好自为之。”语罢,身着帝王衮服的男人拂袖而去。


    ……


    “贵妃准备好了吗?”江决问身旁的内侍。


    “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


    “圣上,”话音未落,又有内侍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观礼的众位大臣都聚集在了宣政殿的阶前,为首的史太傅说……说……”“说什么!”江决怒道。


    内侍扑通一声跪下,道:“说圣上违逆人伦,他们身为人臣,有直言上谏之责,若圣上一意孤行,他们只好辞官归隐。”“辞官?好的很,有多少人?!”“约……约莫几十人。”“几十人?”江决怔住。


    朝堂上大半人都已经被他弹压下来,史太傅怎么可能又纠集出这么多人跟他作对?同一时间,闻老夫人从紫宸殿的侧门出来,她的长子身着官袍,一直等在门外,见了她连忙迎上。闻老夫人望了眼宣政殿的方向,目光坚毅,反握住了长子的手臂:


    “这一遭没有成功是在意料之中,你不要顾念我,立刻去宣政殿前,老身会在宫门口的马车上,等你们。”江决冲到宣政殿时,殿前的大平台上,已经站了好几排人,尤以史家的人最多,还有好些是各家被他罢了官的。江决怒上心头,气血翻涌。


    “众卿家这般作派,是要逼宫吗?”


    “皇帝莫要生气,误会了忠良。”—把年老却坚韧的女声,紧压着他的话道。


    史太后一身庄严华丽的翟衣,在女官们的簇拥下,一阶阶走上宣政殿前的平台。


    “母后?”江决惊讶。


    他扫了眼跪在最前头的史太傅等人,眸光暗沉道:“母后也想替南门史出头,为皇后说话吗?”


    他很清楚史太后与史太傅之间的冲突,甚至为了加重这种冲突,他没有少行制衡之举。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今次两家竟然联合到了一起?


    史太后轻蔑地瞧了眼跪着的史太傅,摇了摇头:


    “圣上想如何处置皇后,是圣上自己的家事,今日老身前来,是要与圣上论一论那凌氏的。”


    凌之妍在紫宸殿里也听见动静。


    今天本就要出门,江决对她的管制松散了些,她探出头,遥遥望见宣政殿前的热闹。宣政殿是大朝用的,不可能用作册封,此时在那里聚集了这么多人,是否说明事情有了转机?砰、砰、砰,凌之妍的心跳不住加快。江决快速扫视着太后身后的人,很快,他察觉到了异样。


    原本他以为这些人是史太傅纠集的,而太后也是他请来坐镇,可细细看来,这些人中有许多分明是太后的人!且在太后说了不在乎如何处置皇后时,史太傅分明用惊讶的眼神看向了她。怎么回事?


    江决眯起眼,为了中眷史么?他怒意收敛,勾起了嘴角。只要他二人还有分歧,他便可从中坐收渔翁之利,掌控朝堂。


    "母后若是觉得新纳的凌氏不够好,朕可听母后的,在凌氏后再纳一名母后中意的女子。"


    史太后微微一笑,眼尾的纹路在阳光下格外清晰:“老身在病中听闻,圣上要纳弟媳为妃,深感不妥,所以今日召集了诸位过来,一起劝一劝圣上。”


    城外的绎山之上。


    江洄新换了一身深色劲装,更衬的身形挺拔瘦削,长歌闪至身后,禀报道:“太后率领群臣,于宣政殿直谏天颜。”


    下意识相互摩擦的拇指和食指顿了顿,江洄闭上眼,绷在胸前的一口气,终于稍稍放下一点。


    但他很快恢复了神色,提醒道:“不可松懈。傅锦程入宫了吗?”


    “入了。”长歌道,“若太后那里不成功,傅小将军会在路上寻机动手。”“好。”江洄道,“我们也走吧。”


    绎山上的身影很快消失。


    “母后何必再劝,朕意已决。”江决道。


    “圣上今日于绎山置祭典,借此通禀先祖,在此之前,圣上可去了太庙中,禀报了你的父皇?”史太后握紧了手中的香囊,十指十分用力,几乎在微微颤抖。


    “父皇也是先祖,自会一同上禀。”江决道,逃避着史太后严厉的目光。


    史太后却不放过他,继续道:“母后的意思是,圣上可单独上禀了先帝?上禀先帝,你这违逆人伦之举?”许是仍想保他颜面,这话史太后压得很低,只有近前的臣子们才能隐隐听到。


    这样的话大臣们在朝堂上没有少说,江决一直表现得满不在乎,除了愤怒以外,根本没有其他情绪。可史太后的话音刚落,江决却嘴唇明显抽了抽,神色僵住。他大袖下的手握紧拳头,咔咔发出声响:“母后这是在威胁朕?”他的声音也极低,连近前的几名臣子都听不见。


    史太后莞尔一笑:“圣上莫要将事情想岔了,凌氏不过是个漂亮的女人,圣上要多少,便能有多少,不过换张脸孔,换个名姓。圣上的名声却贵重得很,不是能这样随便挥霍的,还请圣上三思。”史太后刻意强调了“名声”二字,江决死死咬住牙根。史太后看似在说纳弟媳一事,实则不然。她是在用那件事威胁他放人,那是她的底


    牌,她竟然舍得?!


    一个背后无权势拥护的贵妃而已,纳不纳对太后有何损益?难道有什么是他忽略了的?


    史太后见江决不说话,便知他听懂了,随即又道:


    “史皇后那头,老身不管,但老身可以向圣上保证,往后圣上若看上哪家女子,便能自己做主,绝不会受人掣肘。”


    “母后何意?”江决谨慎道。


    史太后跟史太傅不同,她浸淫权利数十年,就算如今称病不出,其势力也盘根错节,不可小觑。她敢拿那件事来威胁于他,这背后牵扯的,绝不是什么娶妻纳妾的小事。江决眸光闪了闪,难道她的意思是….


    史太后莞尔,很快印证了江决的猜想,她目色坚毅道:“若圣上一意孤行,老身势必反对到底,但若圣上愿意退一步,老身也愿诚心扶持圣上。c”


    ……


    佛堂中,立着一块无名牌位。谢程盘腿,与之相对而坐,捻动佛珠。


    门被推开,心腹的掾属上前,跪坐在他侧后,低声禀报:“太后召集了群臣,直言进谏,但似乎不是为南门史说话。”"不为南门史?"谢程皱眉。在史语蓝一事上,这两边应该是一致的。“太后只要求圣上不纳凌氏。”掾属又道。


    谢程皱眉,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没有太重视。史语蓝当不当皇后,跟他的计划都无碍。


    “江洄呢?可回来了?”他问。


    “尚未发觉其踪迹。”掾属道,“但小的查到另一件事,当日史皇后派去刺杀,后被江洄送进大理寺监牢的那几个刺客死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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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有被严刑逼供的痕迹。”谢程闭目,佛珠在手上捻动得越来越快。这些貌似无关的事情之间,究竟有何种联系?


    ……


    江决飞快望了眼紫宸殿的方向。只要一步,他描绘了千万遍的人,便是他的了。可这代价……


    史太后面容坚毅,令他瞧不出任何动摇的可能。阳光有些刺目。


    猛然走出被囚了数日的殿宇,凌之妍抬手,挡住了过于耀眼的朝日。


    “贵妃……不,江夫人,”服侍了她数日的宫女改口道,“圣上说,您可自行离开,宫门那儿已经吩咐过,不会有人拦您。”


    凌之妍有些茫然。


    这样就……可以了?


    宣政殿前的热闹已经散场,江决不知去了哪,只有心腹内侍带来了他的口谕。凌之妍不敢耽搁,就算前头有陷阱,她也一定要走!


    她身无长物,请宫女给她换了一套朴素的衣裳,拆掉繁复的发髻,只简单挽了个小影。凌之妍提起裙摆,从侧殿而出,在宫女的指引下越走越快,竟真的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跨出宫门的刹那,她都以为在做梦。


    假的吧?


    凌之妍又往前走了几步,宽阔的天街跃然眼前,路两旁的石榴与樱桃树刚发新芽,行人如织,铺面琳琅。


    眼泪唰得就流了下来,凌之妍很快抹掉。


    入官那天,她惊魂刚定,与江河在驿站稍作休整后,便乘马车穿过天街,直至官门。当时她探出头去,好奇地打量这座古代的超大型都市,不论街边牵着毛驴的小贩,还是重檐瓦页的酒肆,她都雌得津


    津有味。


    江洄以为她没有见过这样的繁华,便笑说之后带她来逛。


    凌之妍也没解释,只是兴奋地答应了。谁知道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妍儿?”


    忽然,背后有人喊她的名字。


    凌之妍不太确定地转头,只见一位中年男子身着官袍,兴奋地向她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崴了脚,竟然有点一瘸一拐。“太好了,太好了。”中年男子见了她,一个劲得夸,“你外祖母在车上等你,快,快跟舅舅去吧!”


    舅舅?


    凌之妍搜索了一下原身的记忆。


    她有些迟疑道:"大舅舅?"


    “对对,是大舅舅。”男人欣慰应道,“你其他的舅舅和舅母们,还有表姐妹表兄弟们,都在家等着你呢,快快,先跟大舅舅去拜见外祖母。”凌之妍根本没反应过来,很快有两个同样打扮的侍女上前,一左一右搀着她,带她往停在宫门前的马车而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进马车,凌之妍便被抱住了,陌生老人的气息混合着一点脂粉与香薰的味道,钻进她的鼻间。她有些不习惯地往后让了让,在原身的记忆中又检索了一番。“外祖母?”凌之妍谨慎道。


    “诶诶!”闻老夫人一听,眼泪就忍不住要往下掉,她捧起凌之妍的脸,仔仔细细端详,心疼道,“瘦了。”凌之妍失笑,根据原身的记忆,她与外祖母已经快六年未见了,怎就知道她胖还是瘦了?上回见面时,她怕还只有十二三岁。“但也长大了。”闻老夫人又感慨道,"走走,咱们回家。"


    闻老夫人立刻叫人发动了车,闻大舅舅骑马跟在旁边,凌之妍眨眨眼,壮着胆子问道:“外祖母,您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吗?”“嘘。”闻老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她的左手捧在手心里,拍了拍道,“回家再说。”


    ……


    史太后自宣政殿回到长信殿,一进门,便瞧见她的桌案上,多了一枚香囊。


    她警惕地打量了一遍四周,没有可疑的身影。


    于是,她三步并作两步,拆开香囊,拿到了里面那一张,有一条边显得毛毛燥燥的信纸,她很快扯下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枚香囊,将里面的信纸抽出来展开。果然,两张纸的毛边对上,她手上的信,总算完整了。


    ……


    赵威和夫人相对用茶,忽然,门被心腹推开。赵威捏着茶杯的手,不自觉紧张起来。


    心腹则略显激动道:“公请安心,郎君的计策成功了。”“成功于何处?”赵威追问,他知道江洄为了救那女子,谋划了不止一种方法,且一环扣着一环,层层递进。


    ……


    闻家的马车在侧门停下,很快有小厮抬了小轿来接。到得内院,闻老太太亲自领着她,在复杂的廊道与院落间穿行。


    你才刚经历了那件事,未免种种烦扰,原该送你回芷郡老家最好,”间老夫人一边走,一边拉着凌之妍的手道,“但凌晋是个靠不住的,你哥哥又没了,外祖母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将你留在身


    边。”


    凌之妍也不想回芷郡老家,原身对闻家的印象不错,她便乖巧点头道:"全凭外祖母安排。"


    闻老夫人欣慰一笑,却没有放慢脚步,顺了口气,继续道:“外头恐怕会有许多流言,你尽管在家养伤,其余的一概不要多想,知道吗?”“知道,外祖母放心。”凌之妍点头。又向西拐过一个转角,她们终于停在了一扇院门前。


    这里是最西边的跨院,时间匆忙,尚来不及修缮,但此地与主院唯有一扇门可通行,又有侧门直通外面的街巷,你住着僻静,也方便,再好不过。”间老夫人道,指挥丫翼们打开了大门。可她却不进去,只是又拍了拍凌之妍的手,意味深长:


    “进去吧,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晚些再说。”


    凌之妍疑惑。


    门里初春新发,静悄悄的,石砖地尚且半湿,看起来是今晨刚洒扫过。凌之妍又往里走了几步,大门忽然关上,她吓了一跳。然而刚转过身,又要往里时,她呆住了。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那的。


    熟悉的桃花眼眸下略有青黑,挺拔的身影似是瘦了一圈,他的眸光落在她身上,迅捷地扫过受伤的脖颈和右手,微微蹙起了眉头。原来是这样!


    凌之妍瞬间明了了。


    她张了张嘴,语言却似堵塞在了喉咙里,只有双腿快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