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初见

作品:《郡主,您的夫君请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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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谷幽幽,泉水叮咚。


    程陆遥醒来的时候,眼前的火光只剩进零星,身下土地的潮气加重,一股冷意透体而入。


    这是何处?


    程陆遥抬头打量四周,发现她身处一间昏暗的木屋里,四周的窗户破坏,有冷风簌簌吹入,令她不由得搓了搓手臂。


    三月的江南依旧寒冷,空气中除了长久不流通的霉味,还有一股烤地瓜的味道。


    嗯,她的视线落在火堆旁,发现一堆地瓜吃剩的瓜皮。


    她努力坐起身来,浑身软绵绵的,不过还好,没有任何束缚。


    记忆回到不久之前,一群黑衣人拦路截杀,简裴之带人与之搏斗。


    破空声传来,一支利箭射中了马臀,惊马飞驰,这次菱湖在第一时间带着她跳下了马车。


    与此同时,又一批黑衣人从左侧的山道上冲下来,菱湖以一己之力为她阻拦,让她先行逃离。


    剩下的一个护卫护着她没跑多远,她就觉后颈一痛,晕了过去,再醒过来就到了这里。


    至于打晕她的人,是她身后的护卫。


    呃……这很难评。


    “吱呀!”房门被打开,一股冷风吹入房间,来人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嬷嬷,看着面容很是严肃,她看到端坐在地的程陆遥也是一愣。


    而后迅速朝她走来:“你醒了正好,主子有请。”


    这嬷嬷将她扶了起来,好似知晓她腿脚松软,不由朝外喊了一声:“你们是死的吗,还等着老娘喊你们!”


    “是!!”外头进来两个丫鬟,很快一左一右将程陆遥架了起来。


    程陆遥的目光被左侧的丫鬟所吸引,不敢置信的看着这熟悉的面容。


    “小蝶,你怎么在这?”


    小蝶没有看她,或者说根本不敢看她,只是沉默着将她扶了出去。


    程陆遥脑海中思绪万千,直到她被人带入了另一个房间。


    房间里摆满了火盆,骤然进入冷热交替,她顿时打了个哆嗦。


    小蝶和一个丫鬟将她放在地上,而后退到一边。


    “主子,容安郡主带到。”


    闻言,程陆遥面前的一道屏风后头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


    “你就是容安?”


    程陆遥现在是跪坐的姿势,这个姿势让她非常不适,她努力调整了下,想站起来却是无力,只能改为盘腿坐着。


    “你不知道?”


    “你说什么?”


    “我说我是不是容安,你心里不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屏风后传来一声轻叱:“你难道不知道你如今是何处境?”


    “被绑架了。”程陆遥盯着屏风上透出来的纤细身影,语气幽幽:“这两年你也没少派人来,这回可算给你得逞了。”


    “你不害怕?”


    “害怕你能放了我?”


    “不能。”


    程陆遥揉了揉麻木的双腿:“那不如开门见山,说说你我之间到底有何要命的过节,月太妃!”


    屏风跟前那个嬷嬷猛然抬眸,又迅速低垂下来。


    与此同时,屏风后的主人发出一阵轻笑,命人将屏风撤下。


    一个身材消瘦,面容温婉的清秀女子缓缓映入眼帘。


    程陆遥有些诧异,她所调查到的月太妃在还刚入宫的时候颇为受宠,能歌善舞,琴棋书画也可谓样样精通,她以为这样的女子大抵也生得明艳动人。


    程陆遥在打量着月太妃,对方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她的眼神很是复杂,有惊喜,有怀念,更有憎恶。


    “你长得和她很像。”


    “我母妃吗?”


    月太妃颔首:“你大概清楚,我自幼陪在你娘身边,只比你娘年长一岁,我们可以算是一同长大。


    你的眉眼,神态与她一般无二。”


    程陆遥颇为感慨:“那我可真羡慕你,母妃陪在我身边的时间远远不及你,甚至她长什么样,我都快忘记了。”


    月太妃闻言,看向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怜悯,只是很快又被憎恶取代。


    “是啊!你娘死得太早了,早到不能亲眼看到你这个女儿落到了如今的下场。”


    程陆遥挑眉,疑惑道:“我与月太妃有仇?”


    “自然不会。你出生之前本妃便已离去。”


    “那你为何处处针对我?这些年,刺杀,买凶,绑架,好像无所不用其极。”


    月太妃嘴角上扬:“你这么聪明,难道这些年还没有搞明白?”


    让她猜是吧,程陆遥眼神清冷。


    “我是在外祖口中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他说你是我母妃贴身丫鬟,自幼我母妃待你情同姐妹,你们二人一同读书识字、一同学琴棋书画,甚至你比我母妃更为出众,尤其舞艺上令人赞叹不已。”


    “不错。”月太妃颔首:“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那时的我改变命运的筹码。我不是你娘,出身江州大家,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父亲善赌,母亲懦弱,被卖入顾府那年我只年仅八岁。”


    “如你这般说,我母妃待你不薄,你所学的琴棋书画,皆是因为我母妃给了你机会。你不该恨我母妃才对。”


    “谁说我恨你娘?”月太妃凝视着她,露出一抹令人看不透的笑意。


    “如你所说,小姐待我情同姐妹,自我入府,过的日子与从前相比简直翻天覆地。府中锦衣玉食,是从前的我想都不敢想的。


    一个丫鬟能读书识字,能与小姐一起学习琴棋书画,说出来不知道要羡煞多少人。


    我感激你娘还来不及,我怎会恨她!”


    程陆遥盯着月太妃,观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并非反讽,而是实实在在的感激自己的娘亲。


    “你不恨我娘,也与我无冤无仇,你这般对我,难不成是因为我父王?”


    果然,提及父王的时候,月太妃眼中似怒似怨。


    程陆遥纳闷了,自家父王品性兼优,只痴情母妃一人,母妃病逝后这么多年,他身边可从未出现过任何女人,可不像是个负心汉啊。


    “月太妃,其实你也喜欢我父王吧?”


    月太妃脸色微变,眼里闪过一丝恍惚。


    “我父王这人吧,年轻的时候定是风度翩翩,文武双全。那时他在江州与我娘初见,你一定也在旁边。他们二人一见钟情,事实上,一旁的你也已芳心暗落。


    只可惜我父王眼中只看得到我母妃,故而你因爱生恨,入了后宫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