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作品:《大师兄他不想干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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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小山沉吟道:“春生之际,草木新萌,有没有可能是她在哪里沾染到的?”


    “我想过,但不可能。”君既明说道,“她身上的草木之气,并非简单沾染就能有。”


    桂小山的视线随之也落到了木傀上,“你的意思是……”


    “是荆怀驱使木傀给我们送信。”


    君既明点头:“可还记得昨晚?”


    昨晚。


    他们从郝壮家出来不久,便撞到了荆怀与烛草私会。


    刚才。


    他们路过了筒子巷口。


    虽然不曾进去,目光却与那颗大槐树相交。


    现在。


    一个木傀跟在他们身后,要给他们送信。


    ……零碎的线索,终于被串起来了。


    桂小山第一反应是问了句话:“荆致知道么?”


    君既明轻笑一声:“这是我们的赌约。师兄,你要用眼睛去看。”


    而他。


    他猜测,荆致多半是不知道荆怀身上有草木之气的。


    正如当年,明河真人不曾发现他伤口中寄生的那株长生花。


    一开始是明河真人没有发现,后来……


    却是自己有意瞒着他了。


    荆怀呢?


    她又是什么情况?


    淡淡的疑问在君既明心中掠过,他看着桂小山的二崽闻够了,离开纸面,飞浮在空中。


    只听桂小山呼道:“师弟,我们跟着走!”


    .


    镜明城外。


    岷南山某处。


    暗窟中。


    烛草一双手稳稳当当的分拣着药草,默声不语。


    蒙面黑袍人站在石桌前,捣鼓着汁液,身侧放着一些古怪器具——烛草叫不出名字,却知道这些器具是做什么的。


    等会,这些器具有一部分会用来在石桌上加深阵纹,有一部分会用在青年身上。


    锋利的刃会割开青年的皮肤,在他身上刻画阵法。


    浸润了四十九次秘药的血液会迸涌而出,没过青年身上的阵法,注入到石桌的阵纹中。


    从活下来的那一天起,烛草擦拭过无数遍的阵纹。


    然而无论怎么擦拭,阵纹上都覆盖着厚厚的、暗色的血痕。


    日日渐深的阵纹。


    难以抹去的血痕。


    像烛草的无数个同伴,死在这张石桌上留下的痕迹。


    也像烛草。


    生无来处,偏偏命硬。


    蒙面黑袍人的实验做了许多次。


    ——只有她活下来了。


    活下来的那一天,黑袍人给她也喂了药。


    从此,她被允许跟着黑袍人。


    有时也会被黑袍人放出去,到镜明城中去为他办事。


    不合时宜的,烛草又想到了荆怀。


    三年前,救荆怀的那一天,她给荆怀唱了一支安眠小曲——这首安眠曲声存在她隐约记忆中,每每回想起来,总觉得温暖,可她却记不起来是谁在何时为自己唱过。


    烛草非常喜欢这首曲子。


    唱着这首曲子时,仿佛暗窟里的生活已经远离了她,她可以生长在碧水蓝天下,拥抱朝阳。


    她与荆怀的相识,并不纯粹。


    但荆怀送给她了一段温暖的时光。


    我是一个窃贼。


    ……从荆怀那里偷了三年时光。


    思绪纷繁中。


    药草分拣完了。


    ——这同样是烛草做过许多遍的事,一心二用也不会影响速度。


    烛草默默地将分拣完毕的药草放到蒙面黑袍人手边,供他取用。


    目光扫过石桌上躺着的青年。


    他的目光,不惧不忧,无悲无怒,一切在他身上过去的,只能如流水般流过便罢休,什么也留不下。


    ……希望玄清教的那位弟子还在镜明城中。


    ……希望荆怀把信带给他了。


    ……希望那位玄清教弟子能够及时赶过来。


    烛草轻轻在心里哼着安眠小曲。


    她不是每次都能被允许站在石桌边观礼的。


    但只要她被允许站在这儿观礼,她都会在心里唱一遍,曾经给荆怀唱过的,记忆中的安眠曲。


    这是她送别同伴的方式。


    即使对大多数同伴来说,站在黑袍人身边的她,也是一个刽子手。


    一曲未毕。


    方才她分拣的药草已经变成了混合在一起的药汁,器刃浸泡在里面。


    黑袍人枯瘦的手掌,握住了刃柄。


    有什么声音响起了。


    是锋刃破开肌肤的声音。


    幽渺的安眠小曲中。


    这一瞬,烛草眼前浮现出自己的未来。


    如果实验失败了,黑袍人会把她留下来,供玄清教发泄怒火,自己逃命。


    如果实验成功了,黑袍人也会把她留下来,供玄清教发泄怒火,自己高升。


    她的命是多么微不足道。


    无论成败与否,都是取死。


    苍天在上,倘若真能睁眼看看世间,请让黑袍人和她一起死吧!


    ……那位玄清教的弟子,还在城中吗?能在黑袍人遁走之前赶过来吗?


    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但她相信荆怀。


    疑问中。


    灵气漂浮。


    ……是青年身体中的灵气。


    黑袍人已经执刃,用锋利的刀刃划开了青年的肌肤。


    与石桌一体的沉重锁链一度锁住了青年的灵脉。


    如今,随着青年经脉裸露,他身体中的灵气便逸散出来了。


    冷白色的肌肤。


    冷红色的血流出涌入石台。


    憋闷的暗室里透着淡淡的腥香。


    这是烛草第二次闻到这股香气。


    第一次闻到这股香气时,她知道了青年的名字。明明流出来的是血,但青年却可以借此和她对话——


    越芳时。


    烛草知道,他是黑袍人觊觎已久的上等素材。


    那一天……


    那一天,越芳时一边流血,一边请她想办法送信出去。


    -“为什么是我?”


    -“只有你一个活人了。”


    烛草记得好清楚。


    越芳时还说了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我感觉你是好人。”


    真稀奇。


    他竟然不把自己和黑袍人一般视为痛恨对象么?


    越芳时被俘获,是中了黑袍人的计谋。


    而自己……是计谋的执行者。


    可越芳时却说,你是个好人。


    ……明明年日一久,连她自己都不敢说自己是好人了。


    烛草答应了为他送信,但她也要找机会才能离开暗窟。


    这一等,又是许久。


    那位玄清教弟子,还来么?


    嗅着自己的血香,越芳时的唇畔终于浮现一丝苦涩。


    黑袍人在以血为引入阵。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