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公主

作品:《折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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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明媚,顺风和畅,本是踏春赏玩的好时候,可如今皇宫内却是一阵肃穆。


    温娮身为郡主在皇宫中自是需去她那位二表哥的灵堂哀悼一番。


    她踏入灵堂,望着眼前赵景志的画像心中不觉冷笑。


    如他这般的恶人,连死了都能置办的如此风光,可边境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和将士却只能被随意安葬在他乡,甚至墓碑都不曾刻有。


    这有了权势便是好啊,黑的都能变成白的。


    可惜,这一切都将回归正轨了。


    温娮方欲转身走至灵堂一侧,却听身后女子喝道:“你!都是你害的!是你害了景志,是你杀了他!”


    温娮转过身看着着素衣走来的女子,“兰妃娘娘如今仍认为是我害的二表哥?”


    “可是若我没记错,上回陛下说……”


    她点到为止,未再说下去。


    兰妃脸色沉了沉,手中帕子被她拧成一团,她紧紧闭上双眸,半晌,缓缓睁开,似是鼓足了勇气,道:


    “你别拿陛下来压本宫,本宫是一位母亲,本宫的儿子死于非命,身为母亲本宫怎能看着杀人凶手逍遥放肆!”


    温娮神情淡淡,“如此,兰妃娘娘与二表哥的母子之情真是令人动容,那我便预祝娘娘能得偿所愿。”


    兰妃见她模样只觉是在挑衅,面色变得扭曲起来。


    皇子丧事,朝中大臣及皇家宗室之人皆会来此吊唁。


    他们听着二人之间的对话,皆诧异万分,心中有了数多的猜测。


    “娘娘!兰妃娘娘!”


    一名宫婢从外跑入,待这人走近,众人皆愣了愣。


    只见她浑身布满伤痕,血肉模糊,有几道伤口正往外冒着血,想必是不久前的新伤。


    “扑通”一声,宫婢跪地,伏在地上,抽泣道:“求娘娘救救奴婢吧。”


    “你是何人?为何来向本宫求救?”


    宫婢颤着身子,道:“奴婢、奴婢是乐悠郡主殿中的人。”


    闻此,温娮面无表情地睨着她,不语。


    兰妃追问道:“你身上的伤又是如何一回事?是谁伤的?”


    “是……是……”


    兰妃扬起下巴,道:“你不必害怕,本宫在此定会替你讨个公道,何况如今在场的还有诸多明辨事理之人。”


    宫婢似是受此话的鼓励,缓缓抬起头看向温娮,“是……乐悠郡主。”


    霎时,周围一阵哗然。


    温娮仍旧面色不改地睨着她。


    宫婢被她的眸光盯得有些发冷,不自觉将头低了下去。


    兰妃恶狠狠瞥了温娮一眼,继续问道:“她为何要如此伤你?”


    “因为奴婢在郡主殿中发现了一件诡异之事。”


    “什么事?”


    “郡主她……她在扎小人,那小人身上的符咒便写着二殿下。”


    眨眼间,周围人议论的声音轰然大起来,诸多异样眼光落在温娮身上。


    “你!果然是你!景志他早便同我说过你要害他,原本本宫怜你身世孤苦,不愿相信,没想到,真的是你!”


    兰妃怒气冲冲地指着温娮责备。


    温娮抬眼看向兰妃,眸中划过讥讽,淡然道:“然后呢?”


    “什么然后?”


    温娮侧过首看着赵景志的画像,道:“接下来不应该有人拿扎针的小人来质问我吗?”


    她语气极为轻淡,仿佛这一切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半晌,果然有人将一个扎针小人递在了兰妃眼前。


    兰妃不理会温娮,指着小人怒道:“大家快看啊,这可是从她寝殿中搜出来的,这上面明明白白写着二皇子的名字。”


    她声泪俱下,“定是他用这种巫术使得景志变成了这样,自她回宫后景志他可就屡遭不测啊!”


    待兰妃这么一提醒众人似是忽而想起来什么。


    这二殿下近几月的遭遇好似却是从乐悠郡主回宫开始的。


    “这乐悠郡主真是晦气啊,他们温家其他人都被她给克死了,如今连她表哥也未放过。”


    “是啊,她真是命中带煞,如今竟还能面不改色的来灵堂,真是脸厚。”


    “妖女!她是妖女!扫把星!”


    不知是何人在人群中喊了一声,众人皆用看妖女的眼光看向温娮。


    数道责骂声在温娮周围响起。


    她低眸,犹似未听到这些话般神情仍旧是云淡风轻。


    而她对侧站立的兰妃以帕拭泪,眸中却皆是得意的笑意。


    “都在做什么!”


    一道浑厚带着不满的声音止住了众人的谈骂。


    “参见陛下。”


    “参见公主。”


    见来人,众人纷纷行礼。


    “一群人在灵堂闹事像什么样子!”嘉祯帝神情严肃喝道。


    “陛下,”兰妃满是委屈道:“您看看这个,这可是从乐悠郡主寝殿搜出来的呀。”


    嘉祯帝瞥了眼她手中之物,又看了眼温娮,不语。


    随嘉祯帝一同赶来淳宜公主开口道:“在场的各位今日既已吊唁哀悼完,便先请回罢。”


    闻言,众人皆相视一眼,犹疑不决,最后有官员率先离开此处,其他人只得作罢这场热闹,纷纷离了场。


    待不相关众人皆已离开,淳宜公主看着兰妃道:“如今皇兄离世,还未入土为安,兰妃娘娘竟还有闲心在此自导自演,真是替皇兄感到可悲啊。”


    “本宫没有!本宫这就是在替自己的孩儿的死讨个公道罢了。”


    “是吗?”淳宜公主唤道:“来人!把人带上来。”


    半晌,一名作侍卫模样的男子被拖了过来,他趴在地上头发凌乱,身上满是伤痕,双腿犹似被打断了。


    兰妃见此,眸色闪了闪。


    “淳宜,”嘉祯帝看着这被带上来的侍卫,满是疑惑,问道:“你究竟想告知朕何事?”


    “父皇,稍安勿躁,儿臣这就将真相一五一十禀报给您。”


    她朝兰妃走近,兰妃神色有些慌乱,淳宜公主轻笑道:“兰妃娘娘怎的如此紧张?您认识这人罢?”


    “不……不认识。”


    “是吗?可是有人说看见你与这人私通了呢。”


    此话一出,兰妃身形僵住,不由自主地朝淳宜公主身后的嘉祯帝看去,只见嘉祯帝神情一震,随即转为愤怒。


    “不、不是,陛下,不是这样。”兰妃跪地辩解。


    淳宜示意一侧嬷嬷递来一张带血的帕子,嫌恶道:“可这人与娘娘的说辞可不一样。”


    嬷嬷将叠好的血帕展开,嘉祯帝看着帕子上的血字,脸色沉的可以滴出水来。


    淳宜接着道:“这帕子上他可是都招了,包括你今日安排的这出自导自演的大戏。”


    “不不不,陛下,”她跪爬至嘉祯帝脚下,“是他!是他欲对臣妾行不轨之事,臣妾……臣妾是被迫的。”


    闻言,满是伤痕的男子恶狠狠回道:“分明是兰妃娘娘您说可以给属下荣华富贵,让属下从了您!”


    看着两人狗咬狗,温娮只是在旁侧静静地看着。


    嘉祯帝将跪在脚边的兰妃狠地踹开,冷哼一声,无情地睨着她,寒声道:“朕已经说过景志的死不再追究,你敢违抗朕的命令,还踩朕颜面与人私通。”


    他森然道:“朕的后宫只留听话之人。”


    “来人!将此人杖责二十拖入冷宫,永不可再放出来!”


    兰妃失魂落魄般哭倒在地,被几名嬷嬷连托带拽地拉出去。


    “父皇,此人该如何处置?”


    嘉祯帝从满身伤痕身旁走过,未看一眼,落下一句,“处死。”


    不过一炷香,灵堂恢复静谧。


    “皇表姐,”温娮观望至此,终是开口,“多谢。”


    淳宜闻声将眸光落在温娮身上,片刻,她道:“本宫不是在帮你,只是早已看不惯兰妃恶行罢了,毕竟……”


    她轻飘飘瞧了眼赵景志的画像,讥讽道:“有其母必有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