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以身相许

作品:《折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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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至空道长,”温娮想到了什么,问道:“您说您是五年前来到此地的,不知您是否认识一位名唤温祺的年轻男子。”


    至空道长神色有些惊异,“温祺是你的兄长?”


    “是,您在这见过他对不对?”温娮满眼期盼地看着他,问道。


    至空道长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他道:“对,贫道见过他,就在这见过。”


    “那您可知他现在在何处?”温娮愈发激动。


    至空道长缓缓点头,“知道。”


    “不过,他如今在一处很难寻到的地方,现在天色尚且昏暗,不若等到天亮我再带你去寻他罢。”


    “好。”温娮脸上挂着笑意,这次她是发自内心的,期盼的,欣喜的笑。


    “既如此,姑娘便先去歇着吧,养足精神再出发岂不是更好?”


    温娮颔首,“道长说的对,我们现在便回去歇着。”


    看着温娮和茉枝离开的背影,至空道长眸光渐渐黯淡下来。


    “道长,”魏徵见此神情严肃道:“少将军他是不是……”


    他未再往下说,只见至空道长垂下眼帘,微微颔首。


    魏徵怔了怔,叹息一声,无助道:“都怪我,当时我若再小心些不被他们抓去,或许就……”


    他喉咙发紧,不欲再说一句话。


    近巳时,温娮才从睡梦中醒来。


    她的神情有着肉眼可见的欢喜,仿佛孩童在除夕夜翘首以盼着团圆。


    她洗漱完,此刻正梳理着自己的乌发,她用一条深蓝色的缎带将自己的青丝束成高马尾,简单又利落。


    方拿起桌上的软剑,只听屋外响起一阵尖锐又刺耳的哨声,她眉头微皱,径直走出房屋。


    至空道长在村口紧紧地凝着远处山林,他沉重道:“是骨哨。”


    “骨哨?这有何用处?”温娮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


    至空道长满脸忧色,“骨哨可以控制那些药人,若我猜的不错,他们正朝此处而来且人数不少。”


    温娮环顾了周身忐忑不安的村民,道:“你们护送村民离开此地,我来拖住他们。”


    魏徵在一旁坚定道:“小郡主,我同你一起在这拖住他们。”


    “还有我,小姐,我也想跟你一起。”


    “不行,你们都在这谁去保证村民们的安全,我会去将他们引开,尽力拖久一些,你们带着村民离此地越远越好。”温娮语气坚决。


    “程……温姑娘说的不错,”至空道长颔首示意,“贫道在此同温姑娘一起将药人引开,茉枝姑娘和魏先生便将村民带离此地,他们手无寸铁,需要你们护送才行。”


    魏徵还想争辩几句,却被温娮一个眼风止住。


    他只好作罢,“郡主请一定要以自身安危为重,护送完村民我们便过来援助你们。”


    “好。”


    阳光明媚,惠风和畅,轻柔又凉润的冬风拂过温娮白皙的脸颊,她抬眼向上望了望,“今日天气尚好,可惜没机会好生体会一番了。”


    至空道长闻言,轻轻笑了笑,“温姑娘今后定会有机会好生体会一番的,这里的景色都很美好。”


    温娮淡笑一声,“景色再好,可惜,有人不懂欣赏。”


    话音放落,不远处再次传来一道尖细的哨声。


    二人相视一眼,一同朝前方走去。


    杂乱脚步声在林间回荡,地面尘土飞扬,在日光下清晰可见。


    数名药人眼神空洞地往重生村方向行去。


    一人提刀在侧,一手握着骨哨,阴恻恻道:“待会就让他们体会体会什么叫自相残杀。”


    啪——


    倏地,他手中的骨哨被打落在地。


    他双手握着刀柄,挥向四周,“谁!”


    四周无人应答,他呼出一口气,欲将掉落在地的骨哨拾起。


    他方蹲下身,只听“咻”的一声,一块尖锐的石头打中的他的手指,他吃痛大呼,“谁他娘的在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老子废了你。”


    周身仍旧无人应答。


    忽而,左侧小道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眼睛微眯,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他向另一侧的同伴无声示意,随即带了一队药人朝左侧小道悄然走去。


    待走至小道,只觉一缕疾风从身侧掠过,他本能的想转头去看,不料脖颈处传来割裂般的疼痛,他伸手摸了一把,低头一看,鲜血已浸染衣袖,他瞪圆了眼睛,来不及说什么便倒地而亡。


    随他而来的药人仍旧呆滞在原地,犹如没有灵魂,只剩一具为人所控的躯壳。


    温娮从树丛走出,看着眼前一众被炼成药人的无辜百姓,眸光微沉。


    她默默向他们走去,仅一步之遥,这些药人好似从梦中转瞬清醒般神色凶恶的盯着温娮。


    温娮脚步顿住,还未想清楚这是如何一回事,便被迎面而来的药人猛地划上一道。


    她手臂衣服被划破,殷红鲜血骤然流出。


    她再看向那些药人,他们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匕首,纷纷向温娮刺来。


    温娮没有拔出软剑,只是在躲闪之余将他们打晕在地。


    她不愿伤害这些本就遭受了迫害的无辜百姓,她想替替爹娘护住这里,护住这里的人,还有这里的一草一木。


    可药人人数众多,他们皆拼命般向温娮袭来,纵使温娮身手再好,亦渐渐觉得有些吃力。


    唰——


    身后飞出一把冷箭,从温娮脸颊擦过,瞬时,她脸颊一侧破开了一道口子,刺痛感在脸上蔓延开来。


    温娮将身前药人打晕在地,趁势转过身去。


    数名死士从树上纵身跃下,将温娮围住。


    她冷笑一声,“看来你的主子也不打算放过我。”


    “方才你是靠这个来控制这些药人的?”温娮盯着一人手上的骨笛,沉声质问。


    那人不语,将骨笛收入袖中,道:“郡主,得罪了。”


    说罢,数名死士向温娮靠近。


    温娮拔出腰间软剑,神色淡漠地瞧着来人。


    血色此刻在空中发散开,温娮手中的剑割破一个又一个死士的咽喉。


    她身上亦有数道或深或浅的伤口。


    在她将银剑刺向其中一名死士,那死士往后退去之余拉过一侧站立的药人挡在了他身前,温娮心下一沉,立即将剑头调转了方向。


    岂料她身后一名死士趁机朝她后背砍了一刀,温娮吃痛地转过身,神色带着些狠戾,她执剑纵身闪去,还未看清剑光所指之处,便见一人浑身血肉模糊向地上直直倒去。


    温娮看着眼前再次逼近的死士,她极力缓和着粗重杂乱的呼吸,用余光打量着周身的环境。


    蓦然,不远处数鸟好似被惊动,纷纷扑腾着翅膀穿梭于林间。


    众人警觉,朝鸟惊处望去,片刻,未见异样,待回过神来,温娮却不见了身影。


    常青绿叶沾染上点点猩红,泥泞小路血痕斑驳地向某处蜿蜒,明亮的天色忽地模糊起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幻影重重。


    一道紊乱的呼吸声被渐渐放大,脚步亦愈发沉重。


    “在这。”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