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穿书的第十五天

作品:《女配的修罗场自救指南

    云书宁站在门口,身体虽然站得笔直,可是谁都能看出她的虚弱。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像是一个雪做的人。


    她有些疲惫地眨了眨眼睛:“郁总、贺总,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其实……”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郁诚看着她现在好像琉璃一样一碰就碎的样子,心里忽然多出了一种莫名的烦躁,他没等贺辰说完,就一脸讽刺地开口。


    只听他的语气,像极了一个上门讨债的人。


    “郁总,既然你什么事情也没有的话,就请你离开。”贺辰往他身前走了两步,挡住了他看云书宁的视线,“郁氏的工作日理万机,你还是快回去忙吧。”


    “该忙的应该是贺总吧。”郁诚往前走了两步,和他针锋相对,“毕竟我没有女朋友,不像贺总,每天还要抽出时间来陪另一半。”


    “你们慢慢聊。”云书宁的声音听起来很慢,也很轻。她无视着这场堪称荒诞的闹剧,只想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别——”郁诚看到她想要关门的动作,赶紧用手撑住,嘴比脑快地开口,“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陪我一起去医院。”


    他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劝解和关心别人,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总让人莫名的火大,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这个说辞,是为了想让云书宁去看医生。


    “云小姐,你现在看起来很虚弱,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差不多的话,贺辰说出来,给人的感觉就会好很多。


    云书宁本来以为贺辰会让秘书助理来这里找她,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他本人。她贺砚未亡人的身份对他而言,好像真的很受重视。


    贺辰能来,她还可以理解,郁诚为什么也出现在了这里,他现在不是应该正在缠着女主吗?


    不管心里怎么想,她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丝毫变化:“我很好,多谢关心。”


    转头,她平静地看了郁诚一眼:“郁总多注意身体。”


    这是对他说的那句他身体不舒服的平静无波的回应。


    “你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在做什么?”郁诚皱了皱眉头,用手使劲地撑住门口,好似质问地开口。


    其实她不说,他们两个人也都能看出来。


    稍显凌乱的头发,脸颊上带着微微的红痕,声音的沙哑。


    “你该不会是一直睡到了现在吧?”郁诚眉头微皱,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怒意。


    听着他说的话,贺辰皱了皱眉,反手拨开了杵在门前的他,然后看着云书宁,声音温柔尊敬:


    “云小姐,我明天在小叔叔最喜欢吃的餐厅里约了一个位置,已经提前让厨师准备好了他最爱吃的菜……”


    果然,提到贺砚后,云书宁的眼中渐渐有了光彩,周围的气息也不像之前那样沉寂消沉。


    被推到一边的郁诚看着她的表情,恶狠狠地磨了磨牙:贺家人真是一如既往的阴险。


    “云小姐明天愿意陪我一起去瑞茗轩吗?一起去尝一尝小叔叔最喜欢的饭菜。”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谈判家,云书宁在心里下了一个定义。善于找到人的弱点,然后对症下药。


    她以后在他面前,要更加小心。


    “可以吗?”她好像在这一瞬间又有了坚持下去的理由,声音也带上了些许的温度。


    “当然可以。”贺辰的语气听起来分外温柔,“但是,在这之前,我们先需要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可以吗?”


    “嗯。”云书宁点了点头,轻声应答。


    郁诚虽然心里不爽,可是一直保持着安静,等听到云书宁的应答后,他才出声:“我现在已经安排好了,你可以抽血化验吗?”


    “可以。”


    听到她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心中的怒气止不住地往上涌:她是真行啊。


    真的这么长的时间,一点饭都没有吃,水都没有喝。


    真是个能人啊,活在地球上真是委屈她了!


    这个时候的他,把他曾经三天不吃不喝,最后被拉到医院打吊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走吧。”他冷哼一声就往前走。


    走出两步后,他又一脸不爽地回头走了两步,他撞开贺辰,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你的外套呢,就穿这点你不冷吗?”


    贺辰看了一眼他身上单薄的像是生活在春天的衣服,忍住了想要吐槽的话,转头温和地看着云书宁:“云小姐需要帮忙吗?”


    云书宁微微摇头,缓步走到玄关处套上了外套:“麻烦两位了。”


    她一步一步,走得缓慢,郁诚收敛了自己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眼神也紧张地盯着她。


    她现在看起来,太过虚弱,好像下一秒就能晕倒。


    贺辰跟在她的身侧,和她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他发现,当他距离过近时,她的身体会不自觉的紧绷。


    云书宁一边走,大脑一边飞速转动。


    贺辰和郁诚这两个人,都很不对劲。


    一开始的试探她还可以理解,可是现在他们两个是在做什么?


    尤其是郁诚,他不纠缠女主,反倒是在她面前转悠,难道……


    总不能是他喜欢她吧?


    应该不是,她从他的眼神中看不出来喜欢,他眼中透露出来的情绪,反倒更像是偏执和不甘。


    可能是她情深不渝地喜欢一个人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接下来不管怎样,她接下来都要和他们两个好好保持一下距离。


    原著里郁诚疯狂的样子不断地在她脑海里浮现。


    现在,她只能死死地抓住爱惨了贺砚这种人设,她一点也不想掺杂到女主的爱情故事中。


    经过一番检查后,她的身体出了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有些虚弱外,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在医院里,她被郁诚和贺辰看着,强制性地看着她喝了一碗白粥,才放她回家。


    回到家里的云书宁坐在沙发上,一脸地无奈。


    她真的很不喜欢喝白粥啊,哪怕它两百块一碗。一点味道都没有,他们还非让她把一碗都喝上。


    她和原主一样,都喜欢重口一点的东西,喝一整碗白粥,对她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过今天这一遭下来,她的胃舒服了很多。


    她需要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又是一场硬战。


    第二天中午,她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瑞茗轩。


    包厢里,贺辰和郁诚相对而坐,两个人都直视着对方,看起来火气满满。


    “贺总这么有时间,怎么不多陪一下自己的女朋友?”


    “是比不上郁总清闲,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做,不是吗?”


    “贺总是说孝敬长辈吗?”郁诚斜倚在椅背上,笑的讽刺,“据我所知,贺总对父母都没有对你的小婶这么上心吧?”


    贺辰这个人有一点好也不好,他永远也做不出讽刺他人父母好友的事情,所以面对郁诚的攻击,他只能冷冷一笑。


    “小姐,这里就是笔砚阁。”


    听着门外隐隐传来的服务生的声音,两个人默契地收回了剑拔弩张的气势。


    门开了,云书宁的身影缓缓出现在了门前。


    她今天的状态看起来比昨天好上了一点,唇色也不那么苍白。


    三人落座后,很快就有人把饭菜一道道地端了上来。


    从这些菜里就可以看出来,贺砚真的很挑剔,饮食也很清淡。


    他喜欢这种把食材原本的味道显现出来的菜肴,和她完全不同。


    上菜后,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一口一口地吃着饭菜,看起来机械而笨拙。


    现在,她演技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怎样忍住自己想要脱口而出的赞叹。


    真的是太好吃了,她现在完全理解为什么贺砚喜欢吃这些。


    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人设,她真想把这些东西一扫而光。


    她在拼尽全力对抗人类的本能。


    等到把几道菜都尝了一遍后,她放下筷子,低头酝酿了一下情绪,似乎是感叹,又似乎是绝望:“真的是和我印象中的那个人,完全相反啊。


    她抬起头,露出了含着泪的双眼,她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在笑,可是却又满布着忧伤,


    “我之前,从来不知道他喜欢这些……”


    她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微微的沙哑,眼中带着怀念,也带着自责。


    “我曾经一直以为,他没有那么喜欢我,或许我只是出现在了一个刚好的时间。”说到这里,她嘲讽地笑了笑,仿佛很厌恶那个时候的自己。


    “我啊,从小寄人篱下,是一个自卑到了极点的人。”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咽下了语气中的哽咽:“我和他在一起时,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任何礼物,也从来不敢去任何贵的地方停留,生怕这段感情掺杂上了其他的东西。”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中坠落:“我像是一个小丑,小心翼翼地握着我们之间脆弱地情感,我什么都不敢做,甚至连直视他,都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勇气。”


    “你……”贺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云书宁擦掉了所有的眼泪,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或许可以称之为满足的微笑:“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很在意我。”


    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喜欢,可是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他做的一点一滴,都值得她为之动容。


    “小叔他也一定不想你像现在这样。”贺辰看着她,干巴巴地开口。


    “我知道。”云书宁的眼泪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停过,她伸出抹去了脸颊的眼泪,“我很感激你告诉我这些,也很感激你能带我来这里。”


    她侧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这是她研究后发现的,在阳光下她侧着脸,微微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和精致的侧脸,这是一个最能看出她柔弱和美丽的姿势之一。


    “我会好好的生活下去,带着他一起。”


    贺辰看着她的样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这不是释然,也不是放弃,反倒是将一个人永远的记在了心里。


    郁诚出神地看着云书宁的侧脸,从她进门后,他就没有开口说话。


    等到了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就是在嫉妒,嫉妒的快要疯了。


    他也想要这种无论生死的感情,他也想有一个人可以永远记得他。


    这可能是一个孤单的人,最卑微,也最憧憬的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