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见空

作品:《和前夫哥重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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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朝节。


    步重歌早早便起来,拿着做好的纸鸢先去寻了谢扶云。


    谢扶云正在打理药园,见了她,停下手头动作,笑着说:“起这么早?”


    步重歌问他:“谢扶云,你要不要同我一道出去玩?”


    谢扶云摇了摇头。


    步重歌十分够义气:“我去山下去买好吃的,回来带给你吃。”


    “好。”谢扶云一如既往的温和。


    步重歌哼着曲儿到了同赵若若约定的地点。赵若若几人已在那处,他们皆是年纪相仿的少年,穿着星朗色窄袖长袍,头发束起,手中都拿着一个纸鸢。


    见步重歌来了,赵若若跳到她身边,头上的蛾儿一晃一晃的,她笑得眉眼弯弯:“姐姐,你来了。”


    步重歌看着赵若若,老天,原谅她,在这一瞬,她觉得面前的人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快乐小狗。


    步重歌忍住了揉她头发的冲动,笑道:“走。”


    她被拥簇在一群少年人中间,一路上耳边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时不时有人斗嘴几句,你追我赶。


    步重歌抿着唇笑。


    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在天心阁的日子。那时他们四人也是这般玩闹。只不过,如今江湖各自飘零,再也不相见。


    梧州城里可真热闹,街上卖各种吃食和小玩意儿的。还有小姑娘提着小篮子,街头巷尾叫卖杏花。


    他们几人走走停停,近中午时才至郊外。


    郊外原野空旷,浅草才冒头,远看像一层绿色的绒毛。此时,不似来时那般阳光明媚,风渐大,天开始阴沉沉的,但不妨碍他们的好兴致。


    几人先跑一阵,待纸鸢被风吹得扬起时,才慢慢将线放长,看着纸鸢越飞越高。


    步重歌一面往后倒,一面仰头看着纸鸢,忽觉脚踩在什么东西上,接着,身后撞到了一个人。


    她扭头去看,望见凌栖风。


    凌栖风倒是没甚么反应,他旁边的人却像是见了鬼般,大声惊呼:“步重歌?!”


    赵钧后退一步,再仔仔细细将步重歌打量一遍。


    步重歌见不得他这副表情,好像她是甚么洪水猛兽般。于是起了恶劣的心思,喊他:“四哥哥。”


    赵钧倒吸一口凉气,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转头看向旁边的人:“二哥?”


    凌栖风神色如常。


    这时,其余的小辈都聚拢过来,冲凌栖风和赵钧拱手行礼:“师父,赵前辈。”


    赵钧摆摆手:“去玩儿吧。我同你们师父正好也是出来走走。”


    小辈抱着纸鸢嬉笑着跑开。


    赵钧继续盯着步重歌,五味杂陈,想开口说话又不知从何说起。步重歌瞪他一眼,然后扭头看着那快要坠下的纸鸢,扯着线往后跑。


    赵钧和凌栖风向前走,半晌,赵钧开口问:“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栖风只简略说:“她是来寻谢扶云的。”


    赵钧知道,之前在天心阁时,步重歌和谢扶云有些交情。但他觉得,这事觉得不止这么简单。可凌栖风不肯多说,他也不便多问。


    他又问:“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府上?”


    “嗯。”


    赵钧心情复杂,又小心翼翼地问:“外祖母知道这件事么?”


    “不知。”


    “唔——”他沉思片刻。


    又听凌栖风说:“此事,你不必同祖母说。”


    赵钧抬头看他,脸上有分错愕。看来二哥是铁了心要将此事瞒下来。他一定是不想祖母再为此事动怒罢。


    白老太太其实十分疼爱她的孙儿。凌栖风的爹娘在一场意外中离世,白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独自一人撑起凌氏,将孙儿抚养长大。


    赵钧记得,那时凌栖风修为散尽大半,昏迷十余日。白老太太整日整夜守在他床前。


    凌栖风醒来时,问的第一句是:“步重歌呢?”


    白老太太看着乖孙儿的憔悴面容,几要落泪。


    赵钧说:“她是步玄龄的女儿,百越内乱,步玄龄身死。二哥,她使计暗算你,只为夺你修为修成灵体,回去夺权。”赵钧顿了顿,又说,“现今,她可是风光,一战成名,成了百越门门主!就是仙家,也都在暗中夸她年少有为呢。”


    凌霓是个火爆脾性,当场将茶杯摔碎:“这口气我梧州凌氏不会如此轻易咽下!势必教那妖女一一偿还!”


    白老太太没说话,但显然是默允。


    气势绷紧至极点,梧州同见空,已是剑拔弩张。


    凌栖风却开口,轻声说:“祖母,与她无关。”


    凌霓呵问:“怎么与她无关,二郎你不必担心——”白老太太扬起手,凌霓不再说话。


    白老太太看着自己的孙儿,眼角有细微褶皱,目光沉如水,平静问:“二郎,当真如此?”


    凌栖风默然。


    屋中其余三人也同样沉默,最后,白老太太长长叹一口气。


    其实怒火平息下来后,赵钧在心中考量一番,此时,梧州与见空,确实不能公开敌对。


    步重歌掌权,薛宏元有意同见空交好,中原各仙家也都有此倾向。二哥是凌氏未来的家主,他被设计失了修为一事,也不能为外人所知。若梧州此时同见空发生冲突,在旁人看来,必然师出无名,梧州势必会陷于不义之地。


    如此一想,赵钧看向榻上的凌栖风,觉得他周身佛光普照,不愧是二哥,如此为大局考虑。


    凌霓显然也深以为然,看向自己的好侄儿,又心疼又欣赏:“二郎,你受苦了。”


    赵钧跟着抹了一把泪:“二哥大义。”


    白老太太看了眼这母子俩,不置可否,只对凌栖风说:“这阵子,你好好修养。”说完,她拄着拐杖走出门。


    赵钧看向远处和赵若若聊得热火朝天的步重歌,又看了眼身旁的凌栖风。当年那股钦佩之情又再次升起,他二哥简直是宽宏大量。不愧是将来要当家主的人!


    阴沉沉的天开始飘起毛毛细雨,赵钧摸了摸头顶,对远处还在放纸鸢的人招招手:“该回去了!”


    远处没人回应。


    赵钧无奈叹口气,同凌栖风往亭下走。


    待到雨势渐大时,撒欢儿的少年人才将纸鸢放在头顶,微弯腰跑进亭来。


    赵钧见几人狼狈模样,有些讥讪:“瞧,淋成落汤鸡了吧。”


    赵若若边擦着身上的水,边回怼他:“阿爹,你话真多。”


    赵钧语塞。


    凌栖风施了个咒,地上凭空跃出一簇火。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