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同住

作品:《糙汉将军的病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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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屹川征战沙场多年,被他擒过的人数不胜数。


    或是壮硕如牛的兵卒,或是身型敏锐的刺客……可他却从未擒住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慕玉婵皓白的腕子又软又细,他两指一掐便堪堪捉住了,握起来柔若无骨,还不如他的马鞭踏实。


    可眼下对方的手被擒住,腿脚却不老实。


    蹬来蹬去,挣扎起来像只肆意挥舞着爪子的小奶猫。


    慕玉婵这样的力道,萧屹川根本不觉着疼,反而觉着有趣。


    她的腕子软,身子更软,某些不可避免的接触,还多了一层别样的意味。


    直到抽泣的声音从身下传来。


    萧屹川回神,一下子愣住了。


    她哭什么?


    他知她是蜀国最尊贵的公主,不远迢迢与他和亲是有些委屈,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


    他只是不想她再继续胡闹,又没对她做什么。


    “嘶——疼!”


    听到那个“疼”字,萧屹川马上松开了手。


    慕玉婵那只被他擒过的手腕已经红了起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他清晰的手指印儿。


    这腕子娇贵得像是冬日新发的雪梅枝,似乎轻轻一折,就要被折断了似的。


    他并没怎么用力,怎么红成这样?


    她是疼哭的?


    “别闹了。”他的俯视着她,淡淡的香气顺着鼻息流窜,“这是深秋,马上要入冬了,你的身子可睡不得地上。”


    慕玉婵眼圈儿微红:“谁说我要睡地上的,那是给将军铺的。”


    她堂堂公主当然要睡塌上。


    “给我铺的?”萧屹川发觉自己想错了。


    “将军莫不是要让我一介女流地平吧?”慕玉婵扭过头不看他:“若实在不行,将军与我其中一个便去睡偏房……”


    萧屹川打断道:“我俩谁都不可能去睡偏房。”


    新婚夜便分居,传出去像什么话。


    他们是和亲联姻,为了就是巩固两国邦交,眼下绝不能出现这种岔子。


    见萧屹川犹豫了,慕玉婵知道,她的话起了作用。


    “将军与我的这场婚事,为了什么你我心知肚明。将军大致也明白,你我完全是两路人,与其相看两厌,不如各退一步。只要将军愿意,安阳愿意与将军做一对人前恩爱的夫妻,只不过仅限人前,独处时还希望你我约法三章,这也算是一种相敬如宾吧。”


    “约法三章?你说说。”萧屹川只是有些好奇才让慕玉婵继续,未必会答应她。


    “你、你先放开我……”他一直欺着她,这个动作显得她很没有气势,又过分暧昧,慕玉婵不大自在。


    萧屹川缓缓起身,与她拉开距离,淡淡的幽香清减些许。


    她不大自然地道:“其实没有那么多要求,只一点。我最近身子不大好,还需静养,若我不同意,还请将军不要碰我。”


    慕玉婵整理了一下凌乱衣摆,用手指一下又一下顺着乌黑的长发,发丝顺着肩膀垂落,藕白的脖颈上一点朱砂痣于发丝间时隐时现。


    萧屹川垂眸,女子骄傲的神情里参杂着一点紧张。


    目光下移,她的胸口起伏,频率很快,心口的衣襟儿随着心脏一下又一下的震动。


    他看得出,她害怕。


    偏偏那张娇俏的脸上故作坚强,维持着公主的高傲,像只落了难的小凤凰,在狂风暴雨中也要整理自己的羽毛。


    萧屹川的心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顿时说不出斥责的话。


    “我应了你。”他起身站在地平上:“我对强人所难的事根本不感兴趣。”


    慕玉婵生怕对方反悔一般,逃也似的迅速上了榻,落了帷帐。


    “如此,将军便先睡地平,等日子久了,将军是睡在别处也好,是另娶佳人也罢,安阳都没有意见。”


    红烛依旧摇曳,萧屹川静静看着红帐垂落,若有所思。


    他兀自熄了灯,将锦被铺好,平躺在地平上。


    萧屹川习武多年底子好,打仗的时候睡在雪地里也是有过的。如今尚未入冬,睡在地平上他并不觉得冷。


    夜深了,床榻上娇小玲珑的女子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萧屹川翻了个身,盯着红帐内小小的背影,复又想起掀开盖头那一刹那的惊艳。


    他承认慕玉婵美,如传闻般美得惊心动魄,美得风华绝代。但她再美也不至于让他精|虫上脑,强迫于人。


    萧屹川的眼眸落在慕玉婵细细窄窄的腰上,又落在被慕玉婵隔绝在在两人中间的大红帷帐上。


    他若真的想要,她防得住吗?


    ·


    这一夜慕玉婵睡得并不安稳。


    每每夜里醒来都会偷偷去看地平上的男人,见男人还在安睡才又放心合眼。


    萧屹川没有她的忧虑,婚宴上喝了酒,夜里睡得格外踏实,一觉到天明。


    天边灰蒙蒙的泛着鱼肚白,此时的慕玉婵还没睡醒。


    萧屹川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每日清晨都要打半个时辰的通背拳。


    时候尚早,见慕玉婵还在睡着,男人毫无声息地起身,套上练功衫去院子里打拳去了。


    朝阳初升,慕玉婵睁开眼,屋内的红烛还劈劈啪啪地燃着,地平上已经空了。


    她并不关心萧屹川的去处,不在她眼前更好,免得还要与他勉强相处。


    摇响了床头的铃铛,明珠和仙露两个大丫鬟闻声赶来。


    明珠眼尖,一眼看到慕玉婵红红的手腕儿,喉咙一哽:“……公主,萧将军昨夜是不是欺负您了?”


    明珠和仙露都是同她一并长大的丫鬟,陪嫁过来专门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慕玉婵舍不得两个丫鬟伤心。况且,萧屹川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样霸道、不识礼数。新婚夜她提出了那些要求,对方竟真的答应了,并没强迫她,如此看来也算是一种分寸吧。


    她用袖子盖住手腕,依旧保持着公主的高贵:“没有,他不敢。”


    丫鬟们红着眼睛,一人忙着给慕玉婵盘发,一人去箱笼里找今日公主需要穿着的衣裙。


    今日是她新婚第一天,按规矩要去给公婆请安、奉茶。


    慕玉婵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任凭两个丫鬟摆弄。又视线挪动,通过铜镜观察她今后将要常年居住的屋子。


    昨夜她未曾来得及细看。趁着天色亮起,她才发现,萧屹川与她的婚房并不奢华。


    家具的做工比她在蜀国的公主府差得远,略显简朴了,但看得出来,都是新换的,并没有使用痕迹,显然也是为了她。


    被人重视了,慕玉婵心里舒服一些,并不挑人家的眼光。


    武将世家,能有这份心思,便也够了。


    “仙露,去将去年母后给我的玲珑盒拿上。”


    “是。”


    明珠仙露伺候慕玉婵喝过药,跟着公主出了房间。


    一开门,正碰上迎面而来的萧屹川。


    萧屹川才打完拳,阳光照得他额头的汗珠闪烁晶莹。


    滴滴汗珠,顺着额头没入脖颈。


    慕玉婵扫了一眼,略有些嫌弃,不冷不热地问候:“将军回来了。”


    她穿了件儿桃红色的水仙裙,身披雪白的狐狸领薄氅,由于体寒畏冷,手心里捧着一个雕花暖炉,小手不停的搓啊搓的。


    凉凉的秋风拂过,慕玉婵拢了拢薄氅的毛领,怯弱不胜的病态里,有些别致的情味儿。


    萧屹川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用早饭了么?”他问。


    “尚未,我去给父亲、母亲请安,回来再吃。”慕玉婵开口问:“萧将军不知是否同行。”


    “当然。”萧屹川就是回来叫慕玉婵起床的,沉声应道:“那走吧。”转身便要往萧老爷、夫人的院子去。


    慕玉婵简直惊呆了。


    “等等——”


    萧屹川回头。


    “将军不洗洗脸,换身儿衣裳再去吗?”


    好歹是新婚后头一回见父母,他竟这般草率。


    萧屹川顿了顿,虽然觉得麻烦,倒也没说什么,一边往净室去,一边对身旁的小厮道:“铁牛,备水。”


    铁牛……


    这样不讲究的名字,她在蜀国时候是断然不会起给身边下人的。


    慕玉婵皱眉,明珠和仙露忍不住掩唇笑了下。


    院子里日头晒,想着萧屹川还要净面更衣,得花些时候。


    慕玉婵折回屋内,打算坐在灯挂椅上等。


    净室内传出哗哗的水声,没几下便停了,随后是衣料窸窸窣窣的摩擦声。


    椅子还没坐热,萧屹川从净室出来了。


    男人重新束了发,换了一身儿枣红色的衣袍,他本不如寻常武夫那样黑,此刻换上红袍更显得白皙了许多。


    只是他的额角还湿漉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