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作品:《君侯夫妇是万人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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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牢天窗大开,上升梯消失在视野,再难看到那道身影,林枭颓然地低下头。


    不知道痛苦了多久,只知道天窗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而后梯子处终于传来动静。


    下行的梯子带来了手下人,手臂架着只飞鹰,于高台上行礼:“统领,北方有信。”


    说完这句话,精铁臂膀一震,令飞鹰离开。


    鹰眼立刻识别出主人的位置,展开翅膀,俯冲向下,临近锁链又悬停于空中,亮了亮腿上绑着的竹筒。


    奈何当事人无动于衷,就只能飞到她的肩膀上,用锋利的爪子抓握了一下。


    林枭这才抬起丧气郁结的脸,这张脸在这段时间憔悴了不少。


    她从飞鹰身上取下竹筒。


    因为关在水牢里没有东西犒劳这位,脑袋被啄了两下。


    直至一鹰一人离开,林枭才打开竹筒。


    她本意兴阑珊,却在触及纸上‘哈哈’的字样时,扭曲了表情。


    信纸被她团紧,团紧再团紧。


    刚看一眼,她就知道这信是谁写的,也确定这信大约都是废话。


    难为姜纨远在天边还能专门来信笑话她。


    那夜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


    纸团被扔进水中,又于水中展开,字迹晕了出来。


    林枭看到了余下的字。


    和她所料一样,信纸四分之三都是嘲笑。


    就连最后一行也表达着姜纨对她女扮男装,自食恶果的嘲弄,道她不男不女,想爱不敢爱,却和情敌较劲,让自己下不来台……


    又讽刺她,女儿家的便利都不要了,却没有抛却儿女情长,实在是个笑话。


    字字句句无一不是戳人肺管子,林枭咬牙,若姜纨在此,她一定和她打一架!


    她以为她不想恢复身份吗?!


    她做梦都想正大光明的诉说爱意,也好过大人真以为她去了情爱!


    是,成为男人确实可以更快地建功立业,但虎枭军和其他军队不一样,特设暗部令女子参军,她完全有机会和姜纨一样。


    偏林枭一个人混在了枭师明面,以男子的身份,得到大人传道授业,得到大人悉心栽培。


    一开始还好,她比任何人都得大人心,也更为亲近,可谁承想当日之表态大人信以为真令她彻底绝了后路,竟然真的将她当做男子教养,为防她重回老路,又不许她动情。


    林枭胸中郁闷,痛不欲生。


    这一切都怪年少时的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把自己和大人都算计了进去。


    如今想来,那些事最终把她逼成这副模样。


    …


    往前数年,林枭还叫林鸢,五岁之前都在荆州生活,因而她熟悉那里的一切。


    父亲是荆州主管粮仓的官员,地位非比寻常,天下虽未彻底大乱,但已经有许多人盯上了他。


    多地起兵谋反的声浪一天比一天强烈,父亲谨小慎微,躲过一波又一波拉拢,却没躲过林氏分支的觊觎。


    林氏五代而迁,如今早已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五代,各支之间缘分浅薄。


    族叔林元昭之父外放交州当官,而他自己却长留荆州,以族内事务的名目和其他林氏分支取得联系,也包括她父亲。


    他道民不聊生,林氏应同气连枝,希望各支加强联系,从而报团取暖。


    因为来往频繁,又有稀薄的血缘加持,他一步步取得父亲信任,之后更是不惜病急乱投医让两支联姻,让关系更紧密。


    他承诺其子林景焕一生只会有她一个妻子,两家共同携手。


    父亲考虑到老林公与他同朝为官,曾提拔过他,也考虑到林元昭这支在林氏家族的影响力,他们最终应允了联姻。


    娃娃亲需小办一桌,两家坐下来熟悉熟悉,也让她看看林景焕是何模样。


    她年幼无知当看新鲜,可林元昭满腹算计,趁着父亲心防打开,套出了荆州舆图和粮仓的分布图在哪。


    当夜,这条毒蛇便策划了搬空粮仓。


    粮仓被搬,荆州大乱。


    她的父母被抢粮的荆州百姓踩踏而死,而她与林景焕在一处,侥幸活了下来。


    父母死后,几乎是同一时间,各地爆发动乱,天下即将四分五裂。而林元昭不声不响回了交州,一改暗中行事,与交州势力大打出手。


    当然这事与她无关,她只是被带回了交州抚养。


    虽然年纪小对父母的死一知半解,但看到从林府进出的粮食上用着有荆州徽记的麻袋,她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奈何人小力微,连抱怨都不敢,甚至心底的疑窦都叫她悄悄藏了起来。


    她唯一能傍身的好像只有那桩婚约,因为急于寻找依靠自然念念不忘,可府里的人早就在有心人的安排下淡去此事。


    甚至为了达到分开的效果,她和林景焕再没有见过,哪怕住在一个府邸,也隔着人群,各自衣角都是错开的。


    她隐隐觉得不对劲却因无人教导而说不上来,但心中总归是荒芜不安的。


    这样惶惶无依的日子过了八年,终于在林元昭对外宣布她是他女儿而非儿媳尘埃落定。


    她被否了。


    被退婚了。


    林鸢不可置信中夹杂着凄怆,和不解。


    为什么要悔婚?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为他女儿?他究竟想做什么?


    可她又不敢问,于是又一次错失探究真相的机会,继续被人摆布着。


    一直到她莫名与荆州豪强订下婚约,她才明白林元昭想借她打回荆州内部,只因她是已故荆州粮官之女,那里有她父亲的同僚、亲友。


    有了她这个名目,怎么都比他自己打开荆州局面要好。


    林鸢不知这桩婚事算什么,也无法接受。


    她只觉得自己像一颗棋子,任人摆布。


    林鸢素来谨小慎微,这一次却生出怨怼。


    她心里生出一种声音让她和林元昭对着干。


    于是在面对交州其他世族递来的橄榄枝,她接下了。


    唐佳玉在其中相貌最好,家世也不错。


    他会说甜言蜜语,填补了林鸢心底的空虚,他行事处处以她为先,让她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尊重……


    十三岁的年纪,最容易被风花雪月乱心,她也不例外。


    而且为了反抗那桩婚约,她更加愿意同唐佳玉在一起。


    好像和他在一起她就赢了,出格又刺激。


    他劝她悔婚,她自然应允。


    可事实是林元昭绝不会让她破坏自己的盘算。


    即使他还在为交州九郡一海的归属头疼,他也要将她拉入下一步计划中。


    所以林元昭不同意她和唐佳玉在一起。


    但是凭什么?


    有过一回反抗经历的她,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并提议私奔,去荆州。


    私奔是更加胆大妄为的事,她以为要软磨硬泡一会,谁知道唐佳玉竟然同意了!


    那时她觉得他一定爱惨了自己。


    她也更喜欢这个人了。


    可到了交州边境,又发生了意外。


    ‘林元昭之女’竟然在当天出席了世家宴请。


    “你不是林公的女儿吗?!为什么他不来追你还让人顶替了你?!”唐佳玉大为震惊。


    林鸢也终于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可笑,只消对方一句话,就抹了她的存在。


    “我只是他的义女。”她只能解释。


    林鸢以为唐佳玉会抛弃她,可他只是乱了片刻又恢复镇定,还说会按照原计划带她回荆州。


    一瞬间,感动,喜悦,和难言的安全感包裹全身,让林鸢狠狠动了心。


    那是比喜欢这样浮于表面还要深沉的感情,是患难与共后才能衍生出的真情。


    总之,那一刻,她真的爱上了眼前这个人。


    可这趟出逃的旅途在第三天出了意外,两个人被迷晕,并被带到了徐州。


    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急需有个人依靠,于是拼命寻找唐佳玉,却因被关在某个帐子中无能为力。


    之后她才知道这帐子归属徐州军营,被人称作极乐窝,进来的人绝不可能出去,除非出门‘接客’。


    所谓‘接客’也是天南海北地接,只要有人需要,只要那人有钱。


    林鸢想问自己为什么在这,可那些人也不知道,他们只教她卖笑卖身的方法。


    林鸢哪里能接受。


    于是她反抗,拒绝。


    却因此被关入地牢毒打。


    人在绝境时会回溯一生最甜蜜的时刻。


    她思来想去,也只有唐佳玉曲意逢迎,后来不离不弃的那段日子最为快活。


    幼年记忆毕竟太过久远,很多人很多事都随着家庭巨变让她刻意遗忘,所以唯有唐佳玉是她那时的希望。


    她希望,他像救世的英雄,突然出现,带她离开。


    这样的念想在皮开肉绽时,在碎骨毁容时,又在炎症让她发烧时,格外强烈。


    她需要他,她好想他。


    她每分每秒都在祈祷,脑子都在印刻唐佳玉的容貌。


    终于有一天,头顶一声巨响触及地牢表层,而后又什么东西冲破了,带来了久违的光彩。


    有个人真的来救她于水火了。


    地牢常年黑暗,她的眼睛遇见强光一时失去色感,但她觉得是唐佳玉来救她了。


    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说明她那时有多激动。


    可惜没能等眼睛恢复看一眼他,她又因伤昏迷了。


    伤重的日子并不好过,虽然听不见看不见,但她感觉自己要痛死了。


    尤其是手骨、腿骨。


    这样的疼一直持续了很久,后来才平息了下来,而她也为此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


    只是醒来等待她的不是唐佳玉,而救她的好像也不是他。


    而是某个进驻徐州的势力,主将还有‘鬼修罗’之称。


    林鸢懵了。


    所以唐佳玉呢?


    她还是要找他。


    但那个救命恩人也要找。


    她积极治伤,同时打听两个人下落。


    那几名大夫见识过虎枭军的可怕,所以对主将带来的伤者处处讨好,她想要的情报自然努力打听。


    结果却是只知道虎枭军在徐州境内如何搅风搅雨,唐佳玉其人却销声匿迹。


    在徐州林鸢举目无亲,以她当时的情况,能去求助的似乎只有那个救她的人。


    于是她想,只要那个人肯帮忙,她会发挥自己仅有的价值——将那份藏在记忆深处的荆州地形图给他,想来他们这种想要问鼎天下的人应该有兴趣。


    所以等修养两个月能动了,她就启程找人,只是腿伤还未好全行路有些困难,把她弄得非常狼狈,但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还是找到了,也顺利用堪舆图换了个随军的机会。


    她想着只要跟着这支队伍游走在徐州总能找到人。


    那时就能向这位大人证明自己不是被卖的。


    而她也不相信这么凄惨的事会落在自己身上,毕竟唐佳玉没有理由卖她,他得到了什么呢?她只是一个抛却‘林元昭之女’头衔的无用之人。


    而他曾对她不离不弃,不是吗?


    抱着这样的自信,她忍受着颠簸和行军路上的痛苦,找到了人。


    结果却见到了他左拥右抱的场面。


    她发誓,那所谓的爱意直接消散大半,自身防御机制开启甚至让她忽略了那句‘丑鬼’。


    她虽受伤,但想要个解释。


    哪怕那位大人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她也要留下探究一番。


    她想,人变坏也要有个理由,为什么在交州不放弃她,而是在徐州?


    第一次留下,是迷茫大于仇恨,余下的爱意残念让她下意识对靠近唐佳玉身边的女人出手。


    于是她第一次学会了挑拨离间,从中作梗。


    而且意外的很成功,那些人梢一挑拨就起了内讧,把整个府邸弄得乌烟瘴气,为此唐佳玉不得不到处躲。


    这就方便了她寻到机会问这人自己会出现在徐州的原因。


    他却不答,反问那位大人是她什么人。


    恩人,林鸢自然如此回答。


    唐佳玉却半信半疑。


    “你丑成这样都能带着你,还又伤又残的,救你图什么?”


    林鸢可不管这些,她就想知道是不是这个人把她卖来徐州的,为什么?


    父母之死,她因年久而未能探究,而自己的婚约也因为犹豫一再被拿捏,但这件近在眼前的事,却要弄明白了。


    她不能再糊里糊涂地活着了。


    她反复询问,他也终于失去耐心,拿对下人的态度对她。


    奚落,苛待,拳打脚踢也有。


    于是,她开始学会了记仇。


    唐佳玉因那位大人的缘故对她颇为忌惮,因而并没有赶走她。


    而女人记仇是会翻旧账的,在他未开口的日子里,她就一边回忆被背叛的场景,一边寻找机会给他找麻烦,直到他愿意说出真相为止。


    于是他最爱什么,她便摧毁什么。


    那些娇妻美妾,在她的挑拨离间下,互相残杀,明天滑胎,后天落水,府里的金银财宝粮食珍馐都叫她偷了一些出来专门撒到外面,引来了无数难民。


    而那天唐府的家丁因为吃了泻药无力守住大门。


    唐佳玉只能自己来应对。


    她在一边作壁上观,却因为看到某个眼熟的人多走了两步,因此被拉来堵难民。


    林鸢将此事暗暗记下。


    在喘不上气,差点撅过去时,终于那位大人将她救出了苦海。


    高头大马上,他的银枪明明那么锋利,弯钩犹带寒意,却未伤她分毫。


    他下巴微抬,问她:“还爱的下去?”


    眼里的鄙薄直直刺向唐佳玉。


    林鸢却想说,那可不是爱,那是由爱进阶的怨。


    但当时她回头看了眼狼狈的人,依旧只想要一个答案。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林鸢含糊点头。


    大人负气离去,她生出了些愧疚。


    大人的兵跟着离开,震慑了难民,却也没有为难这处的人。


    因他这一遭‘探望’,唐佳玉以为她有了靠山,终于肯道出徐州之行的原委。


    远比她想的还要恶心。


    其一,在交州,唐佳玉在明知她与荆州豪强有婚约还开钓她,是为了所谓的‘林元昭之女’的名头,因当时世家受乱世影响开始岌岌可危,急需助力。


    这点与初遇唐佳玉的情况吻合,也是她想脱离苦海有意为之,算得上意料之内。


    可她不知道的是,原来这家伙也有婚约,他是弃了青梅竹马来的。


    其二,以女婿的身份投靠林元昭的事告吹后,他又得知家族在交州受到排挤,所以他为了另寻出路,将她卖给了林元昭的对手,肃成王。


    理由竟然是将她销往全国各地,可以让林元昭颜面尽失。


    喜欢胡闹的肃成王一下就同意了,甚至给了他一块土地,让他安身立命。


    “可是我可以不是我,会有人取代那个名头不是吗,他只要不承认就好。”林鸢发出疑问。


    “你的画像早就张贴出去了……而且他们不承认又怎么样,说的多了,就都知道林元昭的女儿人尽可夫,甚至还会高价哄抬……肃成王就是要羞辱他。”


    “只是没想到你会宁死不屈,还被人救。”唐佳玉又嘀咕一句。


    轰的一下,林鸢的脑子一下凝滞,不会思考了。


    “我的画像?”


    那她岂不是……


    怎么会这样……


    所以说这‘林元昭之女’的头衔竟然能被人利用到这般地步?


    这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一股憎恨,嫌恶的情绪袭上心头,还夹杂着厌弃。


    她讨厌被利用的自己,也讨厌利用她的人。


    之后几天她都不知道怎么过的,唐佳玉也不敢为难她,就让她在府里自生自灭。


    浑浑噩噩数日后,才又听到千军万马之声,唐佳玉很激动地将她拉出来,推到大人面前,神情谄媚。


    她知道自己当时的情况一定不好,可她还是忍不住向上求助。


    她觉得此处人间对她的恶意好大,竟然怎么都逃不过算计,她想开口,可心中酸涩说不出话来,几天水米未进也让她连站着都费劲。


    大人蹙了下眉,以为她为情所困,眼中虽烦躁,可还劝着:“爱不动就别爱了。”


    林鸢哪里是为爱,单纯只是迷惘无助,但她也没力气解释了,只眼泪不停的流,睁大了眼去寻唯一对她无所图,又无恶意的人。


    看了一会,大人不知为何耐心告罄,气势汹汹地走了,她都来不及向他求助。


    他这一离开,唐佳玉却遭殃了。


    手中地盘悉数被抢,还被人赶了出来。


    他在唯剩的破宅子里,像个无头苍蝇打转,不是想着怎么拿回地盘,而是想着怎么巴结那位大人。


    于是他将希望放在了她身上。


    其实他也半信半疑是否能靠她翻盘,只是谁叫他们认识。


    他重新说起甜言蜜语:“乱世存活不易,阿鸢你应该理解我,我知道上回是我错了,可这一次不一样,你看那位大人风神俊朗,看似凶悍实则对你不错,我送你过去也不说让你如何为我求情,只盼你能想着点我收留你的恩情,让他将钱财还我一些。”


    “只此一回,往后我们各生欢喜。”


    好话说尽,又诉说当年风月确实带了真心真意,他只怪他们生错了时代。


    期间变脸之轻易,足叫人拧眉作呕。


    见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唐佳玉又说起其他:“你看你父母双亡,而今只剩下一个人,若不努力活着,以后连给爹娘敬香的机会都没有。”


    林鸢神情动了动。


    唐佳玉见此更为卖力,“你不是想知道当年荆州暴乱的内情吗,是谁告知百姓粮仓无米,如果不活着怎么查。”


    拥有荆州徽记的米袋子在脑中一闪而逝。


    唐佳玉又挤了挤眼睛:“这事你其实心里门清吧,不活着怎么去报仇,那忘恩负义的可还立于高位呢。”


    “我可以吗?”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顺着他的话活下去,而是觉得担子太重,看不见未来,她又不是得天独厚之人,相反她很倒霉的。


    真的可以报仇吗,真的可以有朝一日跪在爹娘面前告诉他们大仇得报吗?


    唐佳玉说得口水都干了,却发现她在质疑自己,俞渐烦躁。


    还好他备了些迷药,打算逼她就范,趁夜送入唐府。


    林鸢回过神挡住了他下药的手。


    “我要怎么做,我是说入府后我要怎么做,大人和我清清白白。”


    “废话,当然是留在他身边,接近他,借他的手帮你报仇,你长这么丑若非他审美奇特也看不上,反正不管是不是男女之情都一定要留下来,你不是很会铲除异己吗,那就做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吧。”


    林鸢豁然开朗。


    做他身边最信任的人。


    与他共享权势,无人可欺。


    助他登临大位,大仇可报。


    好,就这么做。


    “哦对了,不成功便成仁,别想着回来了,我刚得到一个消息,‘林元昭之女’死了,你‘爹’是真的狠,为了脸面,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宣告你死了,然后你又凭白多了个二姐代替你联姻。”


    为了让林鸢破釜沉舟,唐佳玉又下猛药。


    林鸢往前走的身子顿时停住,好一会才继续往前。


    她已经‘死’了,什么都没有了,那她唯一的出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