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同窗是个娇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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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律带着他爹给他的人回家。


    从一进门起,他就不大高兴。


    上上下下都忙着张罗沈凌的婚事,就连院子里的梅兰竹菊都疏于打理,歪歪曲曲的。


    在这茫茫冬日,竟不见四君子该有的风采,真不知这家是怎么了。


    沈晋忠知道沈律回来,就派人把他带到正院来。


    沈晋忠没见着想要看见的人,自然大发雷霆:“人呢?”


    “为父交给你的差事,你就是这样办的?”


    纵使沈晋忠把茶杯摔碎在他跟前,沈律面上仍是无一丝波澜:“她又不是真的凌儿,我没道理以她兄长的身份去管她。”


    “那你也是她表兄!我也是她舅舅!舅舅总可以管她!”沈晋忠站起来走到他面前,背着手,神情严肃,一双眼眸如秃鹰,深邃中带着戾气。


    沈律不敢对上他的眼眸,匆忙移开。


    其实,沈晋忠大多时候为了文人风骨,是不会对人展现官威的,对子女,也常常是一温文尔雅的慈父形象。


    可以说,他对儿子,是极少发火的。


    尤其沈律还是他最为器重的嫡长子。


    “你要是真不乐意办这事,为父可以不勉强你,但让你拜齐鸿儒为师的事,就只好作罢了。”


    沈律一怔,脸色微变。


    他虽料到父亲会发火,却没想到严重至此。


    他自小就崇拜齐鸿儒,然而齐鸿儒隐居多年,他光凭自己的本事,是绝对找不到这位老人家的。


    至少在这件事上,他的确需要仰仗父亲的权势。


    “父亲息怒,是因为苏莺莺成了郡王府的贵客,所以儿子才不敢贸然带走她!”沈律作揖一拜,额头淌下几滴汗。


    沈晋忠挑眉,打量着沈律的眼色:“真的?”


    沈律抬起眸,坦荡道:“真的,父亲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去查。”


    沈晋忠摆了摆手,眼眸一转:“罢了,你是好孩子,为父相信你,如此那便算了。”


    京城只住着一位郡王,那可不是一般的郡王爷,他倒还犯不着为了一个外甥女,就得罪郡王。


    父子俩的矛盾终于平息,正好到用饭的时间,二人先后踏出去,一身火红嫁衣的沈凌却忽然撞进来。


    沈凌扑进沈晋忠的怀里,娇声嚷嚷道:“爹爹,我想要莺莺妹妹陪嫁!”


    苏莺莺出逃后,沈家为沈凌安排了新的陪嫁人选,是一个家道中落的江南闺秀,沈晋忠本想收为己用的,考虑到凌儿的这门亲事关乎自己未来官运,这才割爱。


    一抬眼,那女子也跑过来了,看见沈晋忠,急忙跪下:“老爷,阿香蒲柳之姿,做不了小姐的陪嫁。”


    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来。


    沈晋忠只是默默打量着她,她皮肤白,着一身粉衣其实刚刚好,那一双眼睛哭起来我见犹怜,他不信代王世子会不为这样的女子心动。


    沈凌却指着阿香的一身粉衣,直言道:“爹,阿香穿这身不好看!让人家代王府的人看了,还以为咱家不会挑人呢!”


    在她看来,阿香虽不丑,但和莺莺表妹一比,简直云泥之别。


    况且,她信不过外人。


    沈晋忠拍拍她的后背,耐着性子哄她:“好了,凌儿别闹,也不是谁家姑娘出嫁,都要表姑娘做陪嫁的,你说是不是?”


    沈凌撅起嘴,叉着腰:“我不管,爹爹要是找不回莺莺,那我自己去找!”


    说完,沈凌跑了,沈晋忠脸色一变,连忙追出去:“胡闹!”


    沈律望着二人跑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看来这件事还不会消停。


    他在情理上,觉得父亲和妹妹做的不对,可惜他又无能为力,只盼着——莺莺表妹运气能好一点。


    *


    京城又下了一场雪,还夹杂着一点冰雹。


    午间,在伙房内,苏莺莺坐在靠窗的位置,边看雪边吃饭。


    雪花真漂亮啊!


    江州是很少下雪的,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年年都能看到的,就这么喜欢?”一道爽朗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


    苏莺莺转过头一看,是祁玉。


    他今日规规矩矩地把县学服穿在身上,腰间却系着一根金丝腰带,很衬贵气。


    祁玉在她对面坐下,冲她勾了勾唇:“吃完饭,我有礼物送你。”


    苏莺莺眨了眨眼,见他不像在开玩笑,随即,她低下头猛吃起来,甚至有些不顾吃相。


    祁玉双手握着要送的礼物,背在身后,忍俊不禁地看着她吃饭。


    他们旁边有一桌少年。


    几个人故意压低声音说话,但还是被苏莺莺听见了。


    “师兄,你看他们,真腻歪,要我说,就不该让女子也来读书。”


    “也不能全怪女子,我看是某些人心思不正,人家来县学就不是为了认真读书,这几日认真听课,不过是假模假样而已。”


    听到这,苏莺莺忍不住皱起眉。


    他们觉得女子不该读书,那是世俗偏见而非针对她一人,她可以谅解,但他们议论祁师兄假用功,这听着实在不舒服。


    这近一整月来,祁师兄和她一起看书写字、一起去书肆施教,他是用心读书还是有意敷衍,她最清楚不过。


    这些人根本不了解,就如此信口胡言,真是过分。


    苏莺莺嚼完嘴里这口饭,就立马起身走到邻桌,不卑不亢地开口:“两位师兄到底在说谁?背后议论他人,非君子所为。”


    其中一位师兄放下筷子,冷笑:“我们在说谁,谁自己心里清楚。”


    苏莺莺对他有印象,他也姓蒋,好像是蒋先生的亲戚,平日里没少借着蒋桓的名头在县学内欺男霸女。


    但有祁玉在,苏莺莺不怕他们。


    “我劝蒋师兄向他道个歉。”


    蒋师兄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苏莺莺,语气更加刻薄:“你?你算什么玩意?难不成表面是同窗,背地里是祁玉的外室?”


    苏莺莺两颊气鼓鼓,不禁顿足道:“蒋师兄好歹也是个读书人,竟这么口无遮拦、不讲道理……”


    她话音刚落,蒋师兄的面孔就浸入他自己的饭碗之中,定睛一看,是祁玉抓着他的发冠摁了下去。


    祁玉松开手,嫌弃地拍了拍手,冷淡道:“有时候对不讲道理的人,用不讲道理的方式最好解决。”


    蒋师兄抬起头,一脸都是饭菜,咬着牙正欲发怒,祁玉却拿了一块红薯,强行塞入他嘴里,不让他发出声。


    祁玉看了眼自己的手,道:“不会说人话,那就少说话。再说,我读书怎么样,还轮不着你议论。”


    他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十分平静。


    苏莺莺仿佛开眼界似的,一双大眼睛里微光闪烁。


    要是以前她肯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