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万年小奶狗一样的委屈表情让白茶莫名的动了一点恻隐之心，最后竟把他留了下来。


    一刻之后，白茶又去墨白的房间，偷偷给他找了几件价值连城的玉器，丢到面前让他啃着玩。


    “主人，这个玉，真好吃！”


    苟万年仿佛没见过世面的难民，吃得两眼直冒精光，看向少女的眼神已带着一些崇拜与依赖。


    这个漂亮的鬼王大人，不光长得比娘亲好看，人也比娘亲厉害呢！


    “好吃就行，只要你听话，这种东西以后大大的有，本王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白茶脸上呵呵一笑，心里却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


    废话，能不好吃么，这些全是墨白那男人多年的藏品。


    听说，全是历代皇上的御赐品，寻常人想买都买不来，这小子几口就啃完了，忒浪费。


    有奶就是娘。


    这是母亲送他离开之前特地叮嘱的话，苟万年虽然傻，但他记得那个漂亮母亲总给他吃金银珠宝。


    虽然不像这个漂亮小姑娘的美玉这么美味，但她的眼泪让他很难过。


    想到那个总是以泪洗面的女人，苟万年突然放下手里的玉器，抬头看着少女精致的侧脸，可怜巴巴道：“大人，我以后可不可以叫你娘？”


    “滚蛋！你特么想死就给我叫一个试试看！”


    “娘？”


    “……”


    白茶恼羞成怒，一把抢走傻子赖以生存的美玉，然后扬长而去。


    妈的，真当本王吃素的？


    因为被禁止出门，苟万年只能看一眼两袖清风的自己，然后委屈看着少女纤细的背影，娉婷婀娜地消失在门外。


    这天晚上，白茶趁着墨白不注意，悄悄出了门。


    她的目的当然就是青楼。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往生值这个东西非常有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收集。


    早上与清风门人一起去医馆的时候，白茶就已经踩好了点。


    就在医馆附近，有一家当地极负盛名的望月楼。


    听说，这家的花魁是一个妩媚动人的绝色妖姬。


    妖姬啊。


    听起来颇有一点异域风情的意思呢。


    不会真是妖精吧？


    白茶穿着清风门青白色的道袍站在一轮朗月之下，心里琢磨道，若真是妖精便好了。


    若此行真被墨白那厮发现了，大不了她就说自己得到线报，捉妖去了，谅那男人也没不敢拿她怎么样。


    为自己逛青楼的行为找好了退路，白茶这才趁着夜色，悄悄翻墙出门。


    对于身份尊贵的鬼王大人来说，翻墙已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小事。


    虎落平阳，龙戏浅滩大抵也不过如此了罢。


    出了门，白茶便将囚魂珠里的潘立安放了出来。


    “小仙……啊啊啊啊！”


    潘立安的魂魄刚一现形，看见眼前少女绝色的小脸，立刻米青虫上脑，猥琐地露出了谄媚的笑容。


    不等他成功调戏鬼王，下一秒就被白茶当成了人形烧烤，好不煎熬。


    滋滋滋一阵白烟之后，潘立安立刻就老实了，忍着浑身剧痛，态度恭敬地拱手：“未知大人将小民叫出来，所为何事？”


    “少啰嗦，待会儿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若敢乱来，杀无赦！”


    少女神色威严，背负着双手，气质绝然地行走在行人稀少，夜色朦胧的街道上。


    “是，大人。”


    潘立安不傻，他当然也知晓，如今的自己早已成了一缕亡魂，阳间恐怕是回不来了。


    而且，听说，只要上了这位漂亮鬼王的生死薄，就算是她的子民，这辈子怕是再没了盼头。


    如今还能怎么样？


    便只能依附着鬼王这颗大树而活罢了。


    再说了，鬼王大人如此美丽，就算她不要他，他死也要跟着她的。


    潘立安的生命虽然短暂，可仗着四象宫少主这个身份，他这辈子活得却也算得上恣意枉为，没什么遗憾的。


    死就死了吧。


    不过，潘立安这个得过且过的念头，在看见街尾那种熟悉又热闹的氛围时，彻底地破防了。


    女人！


    我来了！


    “公子，进来嘛，寒夜难熬，奴家早已为您备好了酒水，春宵苦短，当珍惜才是呢。”


    “公子，过来呀，芙蓉帐暖，美人在怀哟，如此人间美景，错过了多可惜。”


    “公……咦，修士大人，不知我们望月楼可有怠慢的地方？”


    望月楼门前，一个穿着暴露的艳妆女子，刚想摇着手帕招呼客人，抬头就看见一个绝色少女站在门口张望。


    再一看少女的装扮，这不是清风门的道袍么？


    妈呀，这是捉鬼修士呀！


    女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望月楼见鬼了。


    如此这世道，厉鬼横行，妖孽作恶，可不敢怠慢了这些捉鬼修士。


    女子连忙敛起艳容，神色严肃地来到少女面前，屈膝轻轻福了一礼：“修士大人，您看了许久了，可是望月楼里有脏东西？”


    “嗯。”


    白茶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双眸盯着望月楼的招牌，心里琢磨着深更半夜的，自己要去哪里搞来逛青楼的银票？


    总不能去偷吧？


    要不，抢？


    女子见少女久久不出声，心下更是惶恐，紧张道：“大人，有何不妥，您但说无妨。”


    说这话时，女子悄悄打量了少女几眼。


    是个万中无一的美人胚子呢。


    这样女子若是来望月楼……呸呸呸，女子修行本就不易，她若是这样想，便是羞辱了她们。


    不过，女子以往也算见过一些修士了，真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修士。


    这是仙女吧？


    仙女也要修行的么？


    “小姐姐，你家可以赊账么？”


    白茶思虑半晌，低头看着女人娇艳的容颜，神色坦然。


    嗯，思虑许久后，鬼王大人她最后还是决定冒用墨白的名讳。


    谁叫那男人抢走自己的银票，她就偏要用他的名字逛青楼，让他遗臭万年，为人鄙视。


    “什么？”


    女子还是第一次听见如此无理的要求，不觉愣了愣，竟不知作何回答。


    白茶皱眉：“怎么？我清风门师尊的名讳在此也不好使了么？还是说，你们这是怕我清风门付不起银钱？”


    “不，不是，大人您误会了，我只是……”


    “红月，退下吧，大人这边请。”


    就在这时，望月楼老鸨凤姐及时出现。


    “妈妈，红月告退。”


    艳装女子这才松了口气，恭敬地福了福身，转身待客去了。


    “大人请。”


    凤姐笑脸盈盈，也不问因由，直接将白茶请进门。


    白茶老大不客气，大摇大摆进了门，上下扫视一在，下巴一点就让老鸨把最好的货拿出来。


    苟万年化成一缕虚影，阴森森地飘在白茶的身边，直接就被小仙女熟门熟路，行云流水的逛青楼姿势震惊了。


    难道是他死的的时候解锁了什么特殊的法眼不成？


    为何这位绝色少女跟他往日所见模样完全不同了？


    “好漂亮的绝色小道姑！”


    厅里的男客听声辨音，回头就看见白茶倾城绝色的小脸，当下眼睛就直了几分，再看她一副二大爷的派头，心里又觉得好笑。


    一个女子，还是女修士，竟敢来逛青楼，怕不是个傻子吧？


    道你大爷！


    你全家都是道姑！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少女眼风流转，凶神恶煞，却自有种嚣张跋扈的美。


    男人被惊艳片刻，又悚然了片刻，见少女腰间别着的白骨剑，立刻低下头，落荒而逃。


    敢别着白骨做的剑四处招摇的女子，不是身份尊贵就是背景凶煞，不论哪一种，白水这小地方的寻常人都奈何不得。


    整个大厅的男子都搂着一个艳妆女子离开了。


    多一事不如少事。


    怕倒是不怕，主要是惹不起。


    “大人稍等片刻，请先去楼上稍饮茶水，奴家立刻就来。”


    老鸨似乎见怪不怪，给了身后的属下一个眼色，让他带着少女去二楼最好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