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一触即收，墨白立直身子，满眼柔情看着白茶，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坚毅。


    “别怕，去吧。”


    “你，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白茶红着眼睛，犹豫着。


    墨白表情郑重：“我发誓。”


    “不可以死在我前面，如果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挖出来曝尸三日，再游街示众！”


    “凤墨砚，你如果死在我前面，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白茶小脸认真说着狠话，眼睛却是通红一片，像一只可怜又可爱的小兽，看得人心里直发软。


    听见这句话，墨白突然就笑了，温柔道：“好，如果我死了，你就将我的尸首曝尸三日，死也不要放过我，永远都不要放过我，这样可以吗？”


    白茶一边摇头，一边流眼泪。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可是眼泪就跟打开了开关的水龙头，根本就控制不住。


    男人摸了摸少女的脸，语气怜惜，倾身又是一吻，在她的耳边低语：“放心吧，我知道茶茶你舍不得我死，所以哪怕是为了你，我也会活下去。”


    “茶茶，我不会死，你相信我。”


    墨白轻声细语说完这话，将白茶轻轻推了出去，眼神恳切地看着她。


    然后，男人突然回身，一脸杀气，义无反顾走向血阵的中央。


    白茶彻底红了眼，可为了墨白的这个承诺，她最后还是死死咬着牙，转身跑开，一个人来到山洞里。


    这时，小白还坐在地上玩着泥巴。


    白茶的到来并没有让她察觉异常。


    小白穿着那身花花绿绿的诡异服装，跟白娘娘那套是一个款式。


    而且，小白这套很明显是用大人穿旧的衣服改的旧款式。


    如果白娘娘收养灵女小白本就是居心不良。


    白茶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白娘娘不愿意给她做新衣服，甚至不愿意给她赐名。


    对于一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的确不需要那么多人类的形式。


    什么衣服名字什么的，反正死了之后也带不走。


    白娘娘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她养大。


    什么灵女……


    小白在那只狐妖的心里，根本就只是一个能为她带来利益的阵引。


    白茶看着小白那小小的身子，懵懵懂懂，可可爱爱。


    像一只小野兽，看得人心都软了。


    白茶表情复杂，一步一步走过去。


    她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摸到。


    好像因为白茶并没有法力的缘故，她无法碰到小白的身体。


    每次伸手都会穿过小白的身体，然后摸到一手的空气。


    “嘿，小家伙。”


    白茶蹲在小白身边，轻声唤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小白似乎感觉到什么，小手糊了满手的泥巴，她懵懂地抬起头，双眼又大又亮，小脸白皙似玉，好看得不得了。


    小白看了看四周，却什么都没看见。


    这孩子心大，见山洞里没什么东西，想了想又回头接着玩她的泥巴去了。


    白茶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洞口，再想到墨白此时身处的险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大声喊了一声：“喂，小白，我知道你听得见！我告诉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赶紧给我出去！去你该去的地方！神女山！那里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嗯？”


    小白停下来，再次抬头，看着空荡荡的山洞，嗓音萌萌地重复了一句：“神，神女？”


    很好，她竟然会说话！


    白茶早就不记得一百年前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但小白的聪颖让她惊喜。


    于是，用最短的语言将外面的情况说了一遍。


    而小白认真地听着，小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仿佛真的听懂了似的。


    “所以，小白，去吧！＂


    白茶用力吸了一口气，低叹一声：“赶紧逃走吧，接下来的路，我没办法帮你，只能靠你自己了。”


    而且，就算想走她也不能走。


    墨白那边还在等着她回去。


    她做不到。


    她不能丢下了他一个人离开。


    就像以前凤墨砚被神女村村民抓住，绑在天柱上祭天，被人活生生挖出心脏。


    白茶始终还是一百年前的那个爱情至上的女人。


    她无法丢下自己的心，独自一人远走。


    就算……就算是过去的自己也不会让她这么做。


    凤墨砚这男人是比她自己更加重要的存在。


    “嗯……走……神女。”小白认真点头。


    小奶娃就这样磕磕绊绊地重复着白茶的话。


    说完，小白就小脸坚毅，手脚着地，像一只小野兽一样，飞快地爬向了洞口。


    白茶看着小白遥遥远去的身影，突然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她……


    也许……


    这根本就不是幻境！


    现在的她正在参与自己的过去！


    他们的确改变了历史！


    墨白在河边救了小男孩，改变了他的命运。


    而她也在山洞里救下了过去的自己，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原本在白茶的记忆里，关于白娘娘临死前的印象就很模糊。


    她一直以为是小男孩跑回了山洞跟自己说了这一切真相。


    但此时小男孩做为血引还被绑在天柱上。


    而来到小白身边的人却是自己。


    所以，真正改变了小白命运的人就是她自己！


    这一点让白茶很惊讶。


    所以，这不是幻境，不是幻境！


    至少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幻境！


    “轰！”


    就在这时，幻境竟然再次崩塌了。


    满天飘散的晶莹剔透的雪花，这一次竟然变成了红色的。


    血一样的颜色让这些雪花看起来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白茶震惊地瞪大了眼，身体随着地动山摇摇晃了两下。


    不过，看着小白远远离开山洞的身影，她突然又吐出了一口浊气，彻底放心下来。


    幸好……


    至少小白逃了出去。


    只要小白活了下来，这就说明白娘娘的换命阵并没有成功是么？


    白茶不知道。


    关于过去，她有很多细节都不记得了。


    所以，她其实并不知道前方等着她的是什么。


    不过，白茶略微还是有一些印象。


    好像就是这个时候，她在雪地里第一次遇见狐狸妈妈，还有那时还是一只小奶狐的小九。


    然后，小白被狐狸妈妈捡回洞里，跟那时候还齐齐整整的狐狸一家生活在一起。


    以狐养女的身份。


    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过去已经被她改变了，所以她再也无法预测未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眼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