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香魂书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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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二刻,整个京城红灯四起,街上处处热闹非凡。


    一阵直上云霄的惊天之声盘旋在京城上空,伴随着五颜六色的花火迸溅四周。


    陛下祈福回京了!


    鎏金马车缓缓踏入城门,陛下站在马车之上,四周布满簪花金篮,表情威严,将这盛世之况布入眼中。


    百姓站在道路两边,举着双手恭贺陛下万福。


    只见陛下抬手从金篮中抓起一捧花瓣铜钱,便向四周百姓撒了过去,皇后站在一旁,一副母仪天下之颜望向城中百姓。


    柳末站在马车边沿,虽是目光张望,可神情却是稳如泰山,不失皇家风范。


    要说她一贵妃,虽身份高贵,可在皇家之中,也不过只是以妾身自称,原是不配参加这神福游街的。


    可白日之中,却望向了云砚,心中疑惑实属堵在心中。


    在金盘山上托着沉重的贵妃服饰一膝便跪在了陛下面前。


    只道:“臣妾原本便是贱籍出身,本是上不得台面,可臣妾自小市井惯了,在宫中这四方天内郁心多年,今日难得出宫,臣妾似是找回了当年之感,求陛下允妾身今夜伴君身侧一同游街随行。”


    陛下望向面前娇殃的美人,心中顿感不是滋味。


    若不是自己当年掀起京中战乱,与柳末的孩子便也不会丢失。


    堂堂一国天子,每每想起此事也是心头揪痛,更何况母子连心。


    自皇儿丢失,柳末终日郁郁寡欢,不喜言谈,有时连陛下也拒之门外,他又何尝不知,在这些不相见的夜晚,一位母亲是如何以泪洗面。


    陛下觉得,愧对于她。


    抬手拉起地上跪着的柳末,语气柔和道:“进宫十余年,这是你向朕第一次讨要些什么,爱妃愿伴君身侧,朕求之不得。”


    柳末抬眼一笑,面遮娇羞。


    似是找回了当年在将军府时之感。


    鎏金马车途经城北之时,半弦楼乐声飘扬,将众人目光皆吸引至此。


    花倾头戴帷帽身着鲜衣缓缓落在悬天台上,身纤腰软,在烛光的映照下,与耳边音乐翩然起舞,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今儿真是好日子,连花倾姑娘都出身献舞了!”


    “如此神秘定是花倾姑娘!这身姿...不愧一舞动京城!”


    鎏金马车也在半弦楼前为花倾停下了脚,此舞姿只应天上有。


    众人欢呼百姓齐乐之时,云砚便也站在不远处,望着起舞的阿姐眼中闪出些心疼的泪水。


    这一舞,她练了六年才如此出神入化。


    心中当真为她欣喜。


    无墨将小女孩驼在肩膀之上,足足高过人群一大截,望着如此热闹的场景,小女孩喜笑颜开连连鼓掌。


    可就当一眨眼,原本应转身定格的舞姿,猛然却转着圈从悬天台上直冲跳了下来。


    百姓皆以为这也是舞中一姿,连连夸贺功夫深厚。


    可此舞云砚看了六年,这举动分明是要直冲鎏金马车。


    情况不对!


    她这是要行刺!


    云砚从人群中腾空而起,抽出腰间玉笛拦在花倾腰间,一个勾手将花倾抱入臂中。


    二人空中悬飞,缓缓下降之时,风吹过帷帽,云砚从缝隙之中望向满是泪水的阿姐,方圆十里,怕是只有她此时此刻泪如雨下。


    烟花在马车周围直冲云霄,好似也是在为花倾姑娘这一舞添加一层喜庆的气氛。


    陛下心中愉悦,扭头望向柳末,却看见她一脸吃惊的模样。


    还以为她也是被这翩翩舞姿所吸引。


    陛下心中为哄佳人一乐,心中产上一计。


    “爱妃,此舞绝妙定是要赏,不如你替朕前去洒上三捧神福?”


    柳末站在马车边沿,不为所动。


    “爱妃?”陛下又试探性教了一声。


    柳末这才缓过神来,面容微笑点了点头。


    于是便跟着侍女一齐下了马车,前往半弦楼的舞台上。


    侍女将金篮捧在怀中,柳末碰上一捧花瓣铜板便向台上二人散了过去。


    可目光,却牢牢定在云砚身上。


    三捧神福赏赐过后,柳末站在二人面前,眼中含泪却又欲言又止。


    云砚夹在中间,被这莫名的悲郁气氛搞得一头雾水。


    身边是泪流满面的阿姐,面前又是泪水将要夺眶而出的贵妃。


    只好大着胆子问道:“娘娘可是有话要说?”


    柳末道:“公子身上可有一处四梅胎印?”


    帷帽下的花倾此时抬起了头,从隐隐约约的轮廓中望向柳末。


    云砚点了点头,问道:“娘娘如何得知...?”


    柳末听到答案,低下头紧闭双眼,叹上一口气,心中觉得自己多年的心结当真是可笑。


    可又瞬时抬眼盯向花倾,一纱之隔,却能看出层层烈火。


    侍女在旁悄声提醒:“娘娘,该回去了。”


    柳末眼含不舍瞥向云砚,便扭头而去。


    虽只有一眼,可云砚能看出,白日里那高轿之内贵人无情无欲的眼神,在此刻...消失了。


    号角吹动,马车继续行驶。


    百姓便跟在鎏金马车身侧,贪婪的抢拾着地上洒落的铜板。


    马车走远后,半弦楼便也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云砚与花倾二人还站在原地。


    花倾气愤的将云砚的手打落,扭头便回了半弦楼中。


    云砚紧跟其后。


    “阿姐今日为何突然改了舞姿?心中究竟想做什么?”


    花倾将帷帽从头上扯下扔向一旁,眼中满是恨意。


    “你问我要做什么?我倒想要问问你究竟是谁!?”


    云砚不知所措。


    花倾咬牙切齿继续道:“那是贵妃服制,她为何会得知你身上的胎印?你究竟...是谁?”


    云砚望向面前身体颤抖心如死灰的阿姐,心中害怕了起来。


    “阿姐,我是云砚啊,是你亲手养大的弟弟啊,阿姐如今是糊涂了吗?”


    花倾双腿发软瘫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泪如崩堤一般潸然泪下。


    “我再问你一遍,当今贵妃...是你何人?”


    云砚一头雾水,拼命的摇头,道:“我从不认识宫中之人,何况是贵妃。阿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


    花倾坐在地上冷笑,头发随泪沾在脸颊上。


    云砚从未见过阿姐如此落魄模样,从前的她,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沉默寡言的性格,好似天塌下也能淡然一笑。


    可今日...为何如此?


    心中疑惑不知所措时,云砚被花倾撵出了房门,重重的关门声仿佛为姐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