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陆婉婉有几分尴尬了。


    最开始她的确对姜姗姗保持着警惕之心。


    那个时候姜姗姗哪里配得上她哥哥。


    又瘦又小，有黑，还不识字。


    可这才分出来多久，姜姗姗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婉婉，我也想读书，等年底分钱了，明年开学我就报名去读书，能不能把你五年级的书给我看看，让我复习复习一下，我打算到时候跳级。”


    什么？


    你要跳级？


    你才跟着知青们学了多久识字，就要看五年级的书？


    “我放国庆节在家，你不懂，可以来问我。”


    陆婉婉不敢说：让姜姗姗去问她哥。


    当初她哥就是跳级读书。


    看姜姗姗这样子，是为了省钱，才打算去跳级读书。


    为什么姜姗姗要去学校读书呢？


    第一是混一个学业，为到时候恢复高考做准备。


    第二，她不可能一直粗鄙，到时候一下子谈吐不凡，别人一看就知道她这里有鬼。


    循循渐进的来。


    “到时候还要麻烦婉婉耐心教我了。”


    陆婉婉当然没有意见了。


    “你等一下还要韩大夫那里吗？”


    “对，我吃了早饭了，可以去你家借书吗？”


    “那行，你要不要买钥匙回来？”


    钥匙？


    她的确要去一趟镇上，买一些东西回来。


    师父可是知道她挖药材去卖了，手里有一点小钱了。


    “到时候再说，如今不急。”


    姜姗姗跟着陆婉婉来到了陆家，没有看到陆母，也没有看到陆九渊，倒是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的语文书和数学书，都是五年级的，不懂可以问我。”


    姜姗姗这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个年代的书，更是好奇，接过来就翻看起来。


    【好像也不难呀，语文太简单了。】


    语文简单？


    这可是五年级的书？


    她到底跟着那些知青认识多少字。


    一些诗句，都需要解释，要弄清楚明白什么意思的。


    课文要读，还要知道这一篇课文表达的意思。


    “婉婉，我先去我师父那里了。”


    陆婉婉能怎么办？


    看着她带着那两本书离开了。


    想要问数学呢？


    跟着知青们识字，但是那些知青一定没有教你分子分母，小数点乘法和除法，还有解方程，角的问题，周长等一些问题的。


    数学对陆婉婉来说，可能觉得有一些难。


    可对于从小精英式教育，名牌老师教导的她来说，只需要翻看一下课本，就算明白这年级的解答方式，而不是用更高年级的解答方式来解答，到时候就露陷了。


    “怎么拿着书来？”


    姜姗姗笑着解释起来，“我这是从婉婉那里借的书，我打算等明年开春开学之后，我也去报名，只不过到时候可能不能经常去学校，要挣工分，打算如今窝冬了，就好好学习。”


    报名？


    读书？


    如今自学？


    你这一番话，直接震惊我这个老头子。


    “这是五年级的书。”


    你到时候就算要跳级，也是从一年级开始学起吧？


    “我明年直接报名五年级，我觉得我脑子转得快，学习应该不难。”


    不难？


    你想的太简单了。


    韩大夫觉得她不撞南墙，不会回头的。


    “那你看看吧。”


    韩大夫就瞧着她拿着书，开始读课文起来，一点停顿都没有，看来是真的认识很多字的。


    逆境里翻盘。


    一本书，一口气读完了。


    又拿着数学书看了起来，偶尔蹙着眉头，偶尔又露出笑容，韩大夫第一次在一个脸上看到那么多表情。


    如今他这里也没有什么活干，存下不少药材。


    “师父，我回去了，我下午再来。”


    “行。”


    姜姗姗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拿着数学书去了陆家。


    “婉婉，婉婉，这些我不懂，你跟我讲讲。”


    陆婉婉在家做作业，娘在厨房做饭，哥哥不在家。


    “拿来我看看。”


    当陆婉婉看到自己讲一遍解方程，对方很快就懂了。


    “周长和面积，你会了？”


    “不是有公式吗？直接套上去就行呀，很简单。”姜姗姗故意用一副很轻松的语气说着。


    很简单吗？


    你不是早上来借的书吗？


    陆婉婉咽下吃惊，“是挺简单的。”


    内心哭唧唧。


    她以前看不起大字不识一个的姜姗姗。


    可如今姜姗姗识字了，却飞一般的学习。


    “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语文的诗句，我也不知道我解答的正不正确，你听听看看。”


    陆婉婉一脸复杂的送走姜姗姗，瘫软坐在凳子上，满脸生无可恋的。


    “你这是怎么了？”


    难道那丫头很笨，让婉婉教的很困难。


    “娘，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好笨，真的，姜姗姗她，一上午不但把我五年级的语文书全部看完了，诗句还解答很正确，数学书就只有解方程不会，算周长和面积，她直接套用公式。”


    停顿了一下，望着陆母，“妈，哥哥也非常聪明，就只有我很笨。”


    陆母也微微诧异和震惊。


    她一大早上吃了早饭，就去忙自留地的事情，中午回来做饭，才听女儿说，姜姗姗借了她五年级的书。


    可这才一上午的时间，都会了？


    这还是自学的？


    是她眼光狭隘了？


    那丫头之前只是处在逆境当中而已。


    当初如果姜老六两口子让她读书，怕如今都在县里亦或者镇里找到工作了吧？


    陆九渊回来的时候，陆婉婉又告诉他这事。


    “她本来就不笨，只是以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活着，如今没有人能禁锢她了，她就宛如海绵一般，吸收着知识，可不要小看一个人。”


    陆九渊也微微诧异：这小姑娘也是有两把刷子。


    这么努力，就是想要离开这让她痛苦的地方。


    “哦，我知道了。”陆婉婉倍受打击之后，哪里还会小看一个人。


    这姜姗姗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被她提及的姜姗姗，躺在大床上，很是无奈。


    从头开始学习五年级的课本，觉得自己都有一些幼稚。


    如今也算是师出有名了。


    演戏真的不容易。


    今天费脑了，去挑选零食吃。


    吃饱喝足之后，干脆就在大平层的大床上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