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作品:《三犯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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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白榆尤记得那十五杖的滋味,饶是她有功夫护体也疼得生不如死。


    看着别人挨打的张昭仪自然更清楚那滋味,不然如何从中收获快感呢。是以还没开始打,张昭仪就开始撕心裂肺地求饶。


    “陛下!求陛下给妾一个痛快,求陛下赐死!”


    萧宸不为所动,“孤可从来没有想让你死,孤只想把应讨的债讨回来,至于你能还多少,那就看你能承受多少了。”


    张昭仪情愿**也不想还什么账,她奋力挣脱着玄羽卫的钳制,拼死往墙上撞。


    可她一个女子哪里能挣脱开玄羽卫,如此用力之下,胳膊都被拽脱了,但她仿佛不知道疼一样,依旧死命往墙边挣扎。


    萧宸失去耐心,“打。”


    粗杖随着他的指令落在了张昭仪后背上,这种超越胳膊脱臼百倍的疼痛彻底让张昭仪崩溃,一时间忘了撞墙忘了死,只有凄厉的哀嚎。


    哀嚎声与宫外的杀伐之声冲撞交叠,如同置身炼狱。


    隋末身先士卒,率领玄羽卫与叛军打得热火朝天。他是顶尖高手,**如剁葱,左右开弓放倒一片。但后面不断有反兵汹涌而来,涨潮似的看不见尽头。


    他边打边骂:“娘的,韩松鹤哪里弄来这么多兵!”


    与他并肩而战的兄弟道:“头,这不得有上万人了啊,咱们玄羽卫加上金羽卫一共才七百人,这要怎么打?”


    “怎么打,拿命打!”隋末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奶奶的,**这些小王八羔子!”


    “不对啊头,你看后面的人!”


    隋末挥着刀抬头望去,虽是夜里看不清,但能分辨后来的这些人与先头的叛军穿戴不一样。


    “他们穿的是什么,我怎么瞧着像甲胄?是禁军的人?”


    寝殿里的二十杖结束,张昭仪整个瘫软在地,后背血肉模糊,已经去了半条命。玄羽卫熟练地给她喂了吊命的药,在要死与死不了之间挣扎。


    萧宸的眼神如同看一盘发臭的烂肉,“你威胁韩公造孤的反,这笔账起码得五十鞭,你说是脱了衣打还是穿衣打呢,皮开肉绽的时候布料粘着血肉会很难剥落的,到时还要再撕掉一层皮……”


    “妾,妾没有……”


    张昭仪微弱的哀求打断了萧宸的话,“妾没有威胁韩公……”


    “没有吗?”萧宸询问的眼神看向韩松鹤,“她说没有威胁你,你们两个各执一词,说谎的受这五十鞭如何?”


    韩松鹤只是观了张昭仪受刑,腿已经抖个不停,死也不想去尝玄羽卫的鞭子的滋味。


    “陛下,方才是张昭仪与于圭要杀陛下,而非臣,张昭仪分明有不臣之心,如何还能狡辩?”


    萧宸:“孤问的是你们谁在说谎。”


    “臣以身家性命担保所言非虚!”韩松鹤抢道。


    “身家性命担保,若你所言有假,孤诛了韩氏一族,你又如何说?”萧宸反问。


    韩松鹤现在只求保命,才不管发的誓是诛九族还是刨祖坟,反正他的人已经来了,萧宸就快**,到时他韩氏一族就是北黎第一家族,谁还能威胁到他?


    “臣绝无怨言!”


    “那好,上鞭,给张婉清去衣。”


    张昭仪几乎要疯了,她本想着兵就要攻进行宫,借此拖延一二,谁知韩松鹤这个小人竟置身事外,把她卖的一点不剩!


    “韩松鹤!你个不得好死的小人,你庄子里私养的五千兵都是最直接的证据,你有什么脸抵赖!”


    “五千兵?”萧宸挑眉,“韩公好大的本事,五千兵藏在孤的眼皮子底下,竟没有露出马脚,真叫孤刮目相看。”


    叶白榆听闻有五千兵不由惊了一下,此次随驾来行宫的禁军只有几百人,胜负很悬。


    “你胡说八道!”韩松鹤矢口否认,“五千兵又不是五千只蚂蚁,吃喝住行如何瞒过世人眼睛,你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竟还要拉韩氏一族下水,你好歹毒的心!”


    “是你歹毒!”张昭仪与他对骂起来,“我过去为韩氏一族做的还少吗?我冒死给你传递的宫中消息有多少你该有数,若没有我,你韩氏一族靠你个庸货哪里能有今日!”


    好嘛,两人开始互揭老底。


    “孤听外面打得热火朝天的。”萧宸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开始发冷,话音也透着丝丝凉气,“韩公不妨告诉孤,这些兵是谁的?”


    “韩松鹤本就要**!”张昭仪到了这份上已是无所顾忌,“韩氏一族从始至终都忠于福王,他当年投靠陛下不过权宜之计,实则一直与福王余孽暗通款曲!”


    “嚯,越来越精彩了。”萧宸示意张昭仪继续说,“说的好,孤可以免你的刑。”


    “妾可以作证,这些年陛下屡次遭人行刺,皆是韩松鹤所为,他的庄子里私养了诸多江湖高手做**,先前陛下抓的那些不过九牛一毛!”


    萧宸的脸冷的如同三尺寒冰,“福王还有什么余孽值的韩氏一族如此效忠,还是韩氏一族打着福王的幌子想要取代萧氏一


    族?”


    张昭仪道:“当年福王死后,他的亲信还有近百人逃脱,他的私兵还有近千人,他们以福王的名义招募支持者造陛下的反,那五千人就是这么来的,他们藏匿在韩氏一族的庄子里,以农户的身份遮掩。”


    叶白榆琢磨她的话,觉得不是全部。一股势力的余孽,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标杆型人物,那就是纯粹的报复,难成势。


    假如没有韩氏一族全力支持,她或许会相信张昭仪所言没有保留。但韩松鹤可不是个热血上头的傻子,福王也不是他祖宗,没有道理拼上韩氏一族的基业给一个**出气。


    一定有一个重要的人物,甚至有可能与福王有血缘关系,他能代表福王一脉登上帝位。


    会是谁呢?


    萧宸也想到了这一点,“韩氏一族的命就这么不值钱,竟陪着一群乌合之众**?当孤是傻子吗?张婉清,你遮遮掩掩的不肯全说,难道还指望外面那些反贼攻打进行宫救你不成?”


    张昭仪的确在等反兵打进来,最好在那之前萧宸能把韩松鹤杀了。她要让萧宸杀韩松鹤,又不能露底,于是半真半假道:“福王母族有一个旁支兄弟还活着,被韩松鹤藏匿在了庄子里,若今次刺杀陛下成功,就会拥戴他为帝。”


    母族的旁支兄弟?叶白榆不确定是否可信。当年萧宸诛杀福王全族,包括母族妻族嫡系一脉一个没留。而一个家族枝繁叶茂,挨不着的旁支多了去了,那这帝位的竞争岂非很激烈,怎么就能千挑万选出一个能被那么多人认可的人才。


    萧宸也将信将疑,但他没有耐心再问,“动刑。”


    张昭仪闻言浑身一抖,“陛下,妾所言句句属实!”


    “是否属实,打几下就知道了。”


    鞭子应声落在张昭仪皮开肉绽的后背上,溅起的血珠子喷了韩松鹤一脸。韩松鹤跟着浑身一哆嗦,魂儿都要吓飞了。


    “陛下!萧宸!你会后悔的!”


    一个人倘若彻底绝望也就罢了,疼与死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偏偏张昭仪还心存幻想,方才几乎就要以为自己即将等来曙光,却又被一鞭子打入了深渊。这一鞭子对她而言疼痛加了数倍不止,她对萧宸对韩松鹤的恨也到了极点。


    “你且得意片刻,待你成了阶下囚,我要将你们挫骨扬灰!”


    然她这话刚落,便有玄羽卫在外道:“陛下!尚书令带了援军来,反贼皆已被控制!”


    张昭仪一下子就体会到了如坠深渊的滋味。竟,竟有援兵?


    韩松鹤亦是瞬间跌入谷底,整个人颓然瘫坐在地。


    怎么可能呢,李继怎么会带来援兵?


    萧宸也有些意外,他以为自己失败到了极点,身边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了。


    “让李继来见孤。”


    李继来时,张昭仪才受了三十鞭,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趴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若不是身体因为疼痛抽搐着,跟个**没什么两样。


    “陛下,臣来谢罪!”


    李继一来就跪在陛下面前坦白罪行。


    萧宸没说话,一方面他有些说不出话来,一方面他不想把李继当犯人审问。


    李继兀自交代:“臣早知韩松鹤有**之心,却没有上报,甚至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