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走了?

作品:《试婚丫鬟

    片刻后。


    轻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


    ???


    请货郎进来??


    轻风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慌忙看向自家公子,撞上赵非荀冰寒的视线,掉头朝外跑去。


    他还是赶紧把货郎请进来罢!


    侍卫们亦是吃惊,但也难掩欢喜,纷纷谢过将军,一窝蜂把货郎给包围了,七嘴八舌的比较起来,这人说我阿姐喜欢这个,另一个我家里小妹白戴这个好看,还有个腼腆的,拿着一只镯子爱不释手,想的黝黑的脸都红了,被弟兄们一顿打趣。


    最后都买了两三样。


    待侍卫们离开,货郎过来叩谢将军,非但没有赶他走,还允准他进来做生意,家中病重老妇能有银子喝药了。


    赵非荀并非仁善之人,面对货郎的叩谢,神色也是淡淡,“今日徘徊在城羽营外兜售一事,念在你可怜份上不予计较,今后若再明知官邸仍要前来,别怪本将治你的罪!”


    货郎连连磕头,涕泪横流。


    赵非荀看见他货担上的簪子,还余下一支绒花簪子。


    山茶花绽,黄蕊点芯,艳而不俗。


    正如那小丫鬟。


    赵非荀弯腰,伸手点了下一支绒花簪子,“轻风付钱,命人送货郎出府。”


    而后人已朝府外走去。


    轻风愣了下,大公子要买簪子?


    送谁?


    这是什么情况?


    他一时慌了,一边从腰间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扔给货郎自行取了簪子,一边叫来一个侍卫,匆匆叮嘱一句盯着几眼货郎出去,这才跟上赵非荀。


    二人骑马回赵府。


    进了清竹苑,见姚嬷嬷从偏房里捧着被褥出来,屈膝见礼:“大公子。”


    赵非荀脚下停住,“她走了?”


    姚嬷嬷颔首回了:“巳时刚过国公府里就来了人接姑娘回去。”


    “知道了。”


    赵非荀脚下才变了方向,往书房而去。


    轻风跟着侍候多年,略能窥探出几分心思,大公子这是……不高兴了?


    难道真的是对那试婚丫鬟有了意思?


    正琢磨时,姚嬷嬷走来递给他一物,和蔼道:“这是锦鸢姑娘留下的,你去书房记得交给大公子。”


    轻风愣神的那一会儿,就被嬷嬷在手中塞了东西。


    低头一看——


    好家伙,这不是大公子的玉佩么?


    难道是大公子送给锦姑娘,锦姑娘不要了又留下的?


    这让他去送不是找不痛快吗?!


    轻风顿时苦了脸,拱手连连告饶:“嬷嬷让我去送这东西,这不是为难小的么,还请嬷嬷疼疼我罢!”


    姚嬷嬷抱着被褥,和蔼一笑,“书房重地,老身可不敢进。”


    说着转身就走。


    轻风……


    低头看着手里的一个玉佩,一个簪子,再想到大公子那样一个冷若冰霜的性子,特地给锦姑娘挑了簪子赶回送人,结果人跑了,还把玉佩给还来了。


    他、他、他这算是什么事啊!


    轻风仰天流泪。


    锦姑娘,你就不能晚个一个时辰走吗?!


    —


    锦鸢一直坐在轿子里不曾露面,并未发现秦嬷嬷的异常。


    直到下了轿子,嬷嬷领着她惠安居见国公夫人,锦鸢才察觉到嬷嬷待她的脸色有几分冷色。


    进惠安居,嬷嬷先进去禀报。


    锦鸢站在外头候着。


    半盏茶后,里面的下人才叫进。


    她略躬身进入厅内,还没来得及福身行礼,就听见自一旁传来一道呵斥声:“跪下!”


    锦鸢被吓了一跳,膝盖软着立刻跪下。


    秦嬷嬷呵斥过后,厅堂的几扇门从外拉上,屋子里陡然昏暗下来,只有上座的位置点了一盏蜡烛。


    秦嬷嬷靠近几步,厉声逼问:“混账东西!还不快如实招来,你在赵府里都做了什么不要脸面的混账事!”


    这一瞬锦鸢慌了神。


    心跳险些从喉咙口跳出。


    浑身血液逆流,一股脑涌向头顶。


    难道是那些事情被嬷嬷和老夫人知道了?


    她心底顿时没了底,强撑着虚软的身子磕头,不愿自己的心虚透出来,“奴婢僭越,不知嬷嬷未出此言!奴婢在清竹苑中恪守试婚规——”


    话未说话,秦嬷嬷一把狠狠揪住发髻。


    锦鸢吃疼,被拽着抬起脸。


    秦嬷嬷扬手,照着她的脸颊啪啪甩下两个嘴巴子,下手极狠,两边的脸颊痛的麻木。


    扇完耳光后,嬷嬷还不松手,低下头,视线恶狠狠的逼视:“别给老婆子装什么无辜!如果姑娘真的恪守规矩,那为何今日我才进赵府,郡主娘娘身边的人后脚就来传话,命我早些领了你回来?!”


    嬷嬷手下使劲,几乎恨要将她的头皮拽下来,见她仍是一脸故作的无辜,心中恼怒更甚,手下又是下了死手的耳光扇下去,“本以为看着是个老实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心怀鬼胎的狐狸精!说——”嬷嬷凑近她的脸,满脸威胁恐吓之意,唾沫溅在她脸上:“在赵府到底做了什么事!”


    锦鸢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


    脸颊胀痛红肿。


    眼中因疼痛、害怕而渗出眼泪,她无助的摇头,满目哀求的望着眼前的秦嬷嬷,“奴婢不敢啊……”她低声哭着,“奴婢三日里一直在清竹苑中不曾离开半步……更不曾见过郡主娘娘……又怎么会惹郡主娘娘嫌恶……”


    她咬紧牙关,死死撑住。


    秦嬷嬷啐了她一口,“还敢狡辩!”手上仍揪着她的发髻,转身回头去看上座的国公夫人,一口咬定了道:“夫人,这丫鬟嘴硬的厉害,依老身看不动刑是不肯说出来了!”


    上座的国公夫人装扮的雍容华贵。


    通身金线斜织正纹绿枝桃红牡丹的锦缎褙子,里头衬了件暗绿竖领中衣,下身是百褶百蝶穿花祥云底的墨绿长裙,正襟危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手边的方桌上点着一盏琉璃罩灯。


    昏黄的光线打在国公夫人的脸上,暗影身前,从自下而上,如端坐如庙堂之上的菩萨。


    面对秦嬷嬷的询问,威严的菩萨投来视线。


    锦鸢哀泣着求饶:“老夫人……奴婢没有啊……奴婢不敢……”


    而那一刻,烛火摇曳。


    暗影波动。


    恍惚在眨眼间就成了金刚怒目。


    锦鸢骇的怔住。


    秦嬷嬷松手,朝外击掌两下,立刻有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各自执着小儿臂粗的棍棒进来,一左一右站在锦鸢身旁,一人一手猛地扣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压到地上。


    力气大到要捏碎了她的肩胛。


    秦嬷嬷后退一步,扬手下令:“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