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作品:《在首辅后院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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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潇院里不算豆儿, 劳动力一共有五个。


    五个人边做边玩儿,五天不到就在院子角落里建了一座棚子出来。


    棚子宽敞明亮,算上前面一片竹墙围起来的空地, 统共占了不到院子的六分之一。


    棚子做得结实。


    最上面搭的是茅草, 怕以后被雪压塌, 茅草下支撑的木板铺得细致。


    棚子里面分两边。一边用竹篾做了架子给鸡落脚。架子下面铺上草木灰,以后鸡粪堆积起来好做肥料。另一边放着鸡窝,以后供鸡生蛋。


    *


    元阿笙将最后一点垃圾清理出来时, 已经是正午。


    阿饼找到后院来, 帮元阿笙抬东西。“少爷,弄完了?”


    “弄完了, 中午吃什么?”


    阿饼:“香蕈炖鸡。”


    “又是鸡肉。”


    “是,大厨房那边杀好了拿过来的, 不吃会放坏了。”


    元阿笙换个手拎垃圾,不解地问:“顾府最近有什么喜事儿吗?怎么天天吃鸡?”


    以前是好歹是隔两三天送一次过来,可自从五天前开始建棚子, 大厨房那边每天都会送处理好的鸡肉过来。


    有时候是整一只鸡,有时候是切好的鸡丁。


    天天换着花样。


    阿饼想了想,道:“没有什么啊。”


    “可能最近庄子上鸡养好了, 让主子们尝尝鲜。”这会儿天气冷,正适合喝点鸡汤, 养好身子过冬。


    “尝鲜也不能连续几天都是鸡肉。下次跟厨房那边说,咱们院子就暂时不要鸡肉了。”


    不然他怕吃腻了,这辈子都不想吃了。


    阿饼点头:“是。”


    后头收拾出来, 元阿笙先去看了一眼小鸡。


    依旧还有六只。


    这会儿天气好, 杂物间的门打开着。阳光落进门中, 小鸡苗鹅黄色的绒毛上浅浅地浮着一层金。


    六只缩在一起, 像一的话……


    什么话来着?


    他忘了。


    元阿笙指了指腿边的鱼,哄道:“你自己吃。”


    他端着碗给白猫看了看:“你看我有吃的。”


    大白猫锋利的爪子伸出来,勾了下鱼,又看他。“咪呜。”


    一人一猫对视片刻,元阿笙拖妥协。他将鱼捡起来放进了厨房的水桶里。


    见他收了,白猫绕着元阿笙的腿蹭了蹭。欢喜地翘着尾巴,迈着优雅的步子,很快便没了身影。


    猫送食物。


    元阿笙忽然就联想到那条小池塘里的鱼。这怕是看他上次没钓到鱼,怕他饿死才送来的。


    啧,看来他奇差的捕猎技术在猫猫界也被记住了。


    不过白猫送鱼,起初他没在意。


    可是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白猫每天都要来一趟。


    无一例外,都是带着鱼。


    阿饼把奄奄一息的鱼放入池塘。


    蹲在池塘边的阿团道:“少爷要是一直钓不到鱼,云团怕是每天都要过来一次。”


    没办法,元阿笙也没想到猫猫这么执着。


    他只能出去钓鱼。


    又一连几天,小亭子里的人见证了他无数次窘迫的失败方式。包括但不限于鱼线挂树上,鱼钓人,鱼竿儿脱手……


    见状,大白猫也就是云团每日照常送鱼。不同的是,它还抓着大胖橘给他示范如何捕猎。捉到的东西除了鱼,还有鸟、蛐蛐儿等等。


    元阿笙一边看顾着鸡仔,一边苦练钓鱼技巧。免得它们再为了自己去霍霍其他动物。


    终于……


    他手臂的肌肉线条练出来了。


    鸡也大点可以出屋子了。


    钓鱼的线,断了!


    鱼线断的那一刹那,亭子里的顾恪决刚好看向湖边,冷厉的眸子将元阿笙的错愕与委屈看得清清楚楚。


    蓦地,他展颜。


    如积雪消融,顾恪决眼中有了温度。“阿笙,要不不练了。”


    “不行!”


    元阿笙低头,脚边是今日份儿的口粮。一条鲫鱼,也是云团送的。


    “它每日这么辛苦,我不能不争气。”


    “喵~”云团尾巴尖尖儿弯了弯,看元阿笙像看崽崽的眼神,带着欣慰。


    元阿笙将云团抱起来,轻轻在它顺滑的长毛上揉了揉。****蓬松,柔软的像白白软软的云团。也无外乎顾云霁给它取这个名字。


    他心中郁气一吹而散,欢喜道:“我回去重新搓一根麻线再来。”


    顾恪决出声:“阿笙等等。”


    “什么?”


    “你来。”


    元阿笙抱着猫过去。


    顾恪决指了指小榻侧边放着的盒子。“有线,你换上就是了。”


    “哪儿来的?”元阿笙也跟他熟了,将云团放在他的榻上,蹲下身。开盒子开得很自然。


    顾恪决:“我看你那麻线都**躁了,让人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元阿笙心中一暖。“谢谢。”


    他拿着这一团线仔细打量。“这是蚕丝线?”


    看他像得了宝一样欣喜,顾恪决眸色柔和。“这个应该能用许久。”


    “颜色真好看。”


    这个时候都是植物染色,蓝色一般用的是蓝草。这一串线是水蓝色的,还染得均匀,摸在手中滑滑的。一看就是上乘的线。


    元阿笙:“谢谢。”


    “好线配好竹竿,我回去重新砍根儿竹子去。”


    见人就这一会儿快出了亭子了,顾恪决无奈。


    “阿笙。”


    “嗯?”


    “栖迟院有紫竹,用那个。”


    “可是……”


    “你先将就,我下次给你带过来。”


    “好啊。不要顾老头知道哦。”


    顾恪决.老头紧了紧手上的公文,点点头。“嗯,他不会知道的。”


    ……


    晚间,元阿笙收工回去。


    照例,东西放了先去看看已经养到鸡棚里的六只鸡仔。黑麻麻的天,他打开人高的栅栏进去。


    都这会儿了,里面的小鸡仔还吵吵闹闹。


    元阿笙找到棚子里的鸡仔一看。


    “我去!”


    “咕咕。”


    元阿笙连退几步,顾柳顾栖立马出现在他身后。“少爷,怎么了?”


    元阿笙垫着脚飞快找了个石头踩上去。


    “好大的蜈蚣!”


    黑红黑红的,像血凝结之后的颜色。


    还有好多只脚!


    长长的一条在小鸡嘴巴里,还在动!


    看得他头皮发麻。


    “顾柳,帮忙喂一下鸡。”说完,元阿笙拎着衣摆飞快跑出了后院。


    蜈蚣这玩意儿看着渗人。


    他虽说在农村长大,但是他们那边也没有这么大的蜈蚣。他唯一见过的,也就是中药铺子的玻璃柜中摆着的那么几条蜈蚣干儿。


    这都让他避而远之了,何况是刚刚那么大一条活的。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阿饼,阿团,豆儿!”


    “少爷?”


    元阿笙一下子蹦进厨房。人多一点,他更有安全感。


    豆儿给元阿笙端了一个凳子。“少爷,坐。”


    元阿笙默默将凳子移到灶孔的火光边,抱着膝头问:“阿饼、阿团、豆儿,你们以前在地里见过蜈蚣吗?”


    蜈蚣也有产地之分,他以前看过有个地方到了季节,专门有人去田里面找蜈蚣。一个上午十几条,那场面,在他家乡是完全不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这里是不是蜈蚣也多见。


    阿饼摇头:“没有。”


    问这些,阿团比他哥哥阿饼清楚。“我倒是在顾府偶尔会见到。”


    相比自己家哥哥的听话,阿团小时候就是那种爱玩儿的。各个树林子里钻,二三十次可能有一次看得见。


    “不过很少很少。不过好像都是**跑出了泥里的。而地下的活的我也没翻出来过。”


    元阿笙又看向豆儿。


    豆儿摇头:“没见过。”


    豆儿知道自己少爷一直怕这些。以前在元府的时候,他连大头他们抓的无肠公子都怕。


    他蹲在元阿笙身边,仰头。


    火光映照着他家少爷半张脸,流畅的下颌骨绷紧,卷翘浓密的长睫不安地抖动几下。少爷被吓到了!


    豆儿噌的一下站起,眼冒火花。


    “少爷不怕,我去给你买驱虫的香囊。”


    “这么晚了,回来。”


    元阿笙揉了揉眼睛,睫毛更是乱颤。“刚刚进去灰尘了,豆儿快过来给我吹吹。”


    豆儿“啊”了一声,立马跑回来。


    “来了来了!”


    “我还以为少爷你被吓得发抖呢。”


    元阿笙撑着自己的眼皮子,嘟囔:“我胆子有那么小吗?”


    豆儿:“少爷以前被螃蟹夹了都哭呢。”


    一股风吹来,元阿笙的眼睛狠狠一闭!他咬着后槽牙道:“我才不会哭,最多是馋哭了。”


    “不过这玩意儿有毒,咬了人难受。没有聚就好。”


    豆儿:“那少爷,驱虫的香囊要不要。”


    元阿笙:“要!”


    阿饼阿团默默移开眼。


    *


    次日,元阿笙腰间戴上了豆儿要来的驱虫香囊,端着喂鸡的菜碎走到后院。


    栅栏做得高,有两米。元阿笙先在外面透过缝隙看了看。


    这会儿早起的小鸡们已经出来觅食了。锋利的爪子在地里刨着,尖尖的嘴时不时低下去啄几口。


    小翅膀背着,像马路牙子上散步的小老头。


    “一、二、三……五。”


    “咕咕


    。”


    “六。”


    元阿笙与第六只小鸡对上视线。


    他不动,鸡仔也不动。


    元阿笙拉开门。听见声响的小鸡瞬间围了过来。跑得最快的,是这第六只鸡。


    鸡苗是九月初十送来的,现在九月二十四,已经养了半个月了。


    小鸡苗也从原来的豆儿拳头大小长到了他拳头一般大小。其他几个个头都是均匀,唯有现在拍着小翅膀的第六只鸡。


    起码有顾云霁拳头大小。


    也怪不得就他能吃蜈蚣。


    此时,元阿笙手中的菜碎没有放下来。其他小鸡叽叽喳喳冲着他叫个不停。可这最大的一只直直看着他,豆豆眼里有种蓄势待发的攻击性。


    元阿笙忽然想到小时候听过的一种说法,那就是吃了蜈蚣的鸡会啄人。


    他冲着最大的那只鸡挑衅一笑。“长大了就吃了。”


    话落,那只鸡忽然跳起。


    元阿笙眼中错愕一闪,腿上一疼。


    “嘶――”他立马将菜碎放下,后退几步。手不停在自己的膝头揉。


    “跳得还挺高。”


    “可以,以后肉好。”


    “咕咕咕!”绒毛半褪的丑鸡仔拍着小翅膀追来。


    元阿笙后错一步,立马关上了栅栏。隔着缝隙,他对不停在栅栏上啄着的鸡仔数落道:“看把你能的,有本事不吃我给的饭!”


    鸡仔:“咕咕咕!”


    叫完了立马回去抢食。


    元阿笙蹙眉,仔细打量那只边吃边动爪子的小鸡。


    “蜈蚣这么毒,毒的鸡仔都不正常了。”他兀自嘀咕着起身,背着手往外走。


    小池塘边,阿饼在将新的厨余塞进木桶里做肥料。


    “少爷。”


    “嗯。”


    元阿笙点了点头,目光被池塘吸引过去。


    池塘里的鱼儿已经有四五条了。无一例外,都是云团小可爱抓来送给他的。


    起初两三条是送到院子里来的,都死翘翘了。


    后头的都是他每天钓鱼,云团在湖边抓了之后直接给他的。他也不好直接扔回去,干脆给拿回来跟前头的鱼作伴儿了。


    攒着攒着,池塘里的也算得上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