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穿二代的古代日常

    《穿二代的古代日常》全本免费阅读


    关于那日纪风眠是如何进城的。


    当天,城门被韩王派人把守,寻常手段定然不可能让他们进去。


    是纪风眠。


    她带着她的剑,一剑斩杀了把守城门的韩王走狗。


    圣上亲赐,尚方宝剑,斩奸除恶,不在话下。


    兴许是纪风眠杀佞臣的样子过于果断,那一日,金虎军的士气格外地高涨。


    韩王手下的士兵,在威猛的正规军面前,不过一群虾兵蟹将,打得他们节节败退。


    在纪风眠即将打到韩王门口时,他自知大势已去,突然害怕了,带着一小队亲信,从韩王府的后山,想要逃走。


    正好被绕道来韩王府后山的纪风眠抓个正着。


    昔日亲昵的叔伯,如今颓唐地跪在纪风眠脚下。


    “南盛天骗我!”他跪地嘶吼,如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发冠在逃跑的路上掉了,他的头发凌乱地洒在眼前,眼神癫狂。


    “你说说,我外祖父哪里骗你了。”纪风眠冷漠地反问,身边跟着的都是亲信。


    “呵呵呵——他说他膝下无子,未来这皇位还不知要传给谁呢,说不定,就要靠我了。”


    “这天下,是他承诺,要送我的,现如今,又反悔了!”


    “反悔了——”


    纪风眠静静地看着他发疯,“你真是,魔怔了——”


    说完,她就走了,突然觉得再听他讲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押走吧。”


    她小时候,韩王还抱过她,在外祖忙时陪她玩耍。


    只是,时间会改变一个人,让他变得面目全非。


    纪风眠叹了口气,回去与南曦及南盛天回合。


    皇宫中


    南宸始终护在南盛天跟前,皇宫固若金汤。


    中途韩王只是上朝时,进来过。


    后来京城风声鹤唳,皇宫也被重兵把守起来。


    直到纪风眠带着人赶来。


    “就趁此机会吧。”南盛天看到小外孙女身披战甲,走到他的眼前,紧皱的眉眼都舒展了,染上几分喜悦。


    “乖囡囡,一路赶回来累了吧,润润嗓子。”南盛天亲自泡了壶茶,倒出一杯递给纪风眠。


    “多谢外祖。”纪风眠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松了口气后觉得身上这幅盔甲真真太重了,她摊在座位上。


    “娘!能不能帮我卸一下盔甲。”纪风眠感觉自己要被压着喘不过气来了。


    南曦看着自己这孩子气的闺女,笑了笑,“知道重,刚刚为什么不脱下来。”


    “真是的——”她像全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温柔又唠叨。


    “娘亲——”纪风眠撒娇,拉长了尾音。


    南宸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臭妹儿,快去换了。”


    “啊啊啊啊啊啊,我要跟你打一架,不许这样叫我!”纪风眠垂死病中惊坐起,直直的扑向南宸,龇着牙装作就要咬他一口。


    南宸敏捷地躲闪开。


    “行了,山青,别惹你妹妹了,眠眠,过来。”南曦出面中止这场还未打起来的战斗。


    南盛天坐在高堂上,已经开始磕起了瓜子。


    南曦见了,扯了扯嘴角,“父亲,少磕点,小心上火。”


    说完就拉着纪风眠去了偏殿。


    亲手替她卸下一片片盔甲。


    宫女送来了一身崭新的衣裙,是白色的广袖,缕金挑线纱裙,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再让宫女重新为她梳了一个发髻,洗去了满身血腥。


    纪风眠从那个杀气重重的女将军,又变成了娇弱矜贵的皇家公主。


    当然,矜贵是真的,娇弱是装的。


    纪风眠换了身衣裳后,南盛天就向他们几人说了自己的打算。


    至于南宸的选择。


    到时候再看吧。


    “外祖父,您可真懂我,我才不要做那久居宫闱的娇弱公主,要做就做随心所欲能护卫家国的护国公主!”


    “囡囡喜欢什么封号?”南盛天慈爱问道。


    “外祖父取的,我都喜欢。”纪风眠在这上面丝毫不挑剔,不讲究。


    几人谈论了一会儿。


    南盛天似乎是想起来什么,突然开口道,“囡囡受封公主了,要不,再招个驸马?丞相府的左公子如何?”


    语出惊人。


    纪风眠刚喝进去的茶水都被呛出来了。


    “啊?”


    “听闻那左公子对你很是钦慕,绵绵不如见上一面?”南盛天看她表情,起了逗弄和小孙女的心思,又说了一句。


    “祖父,这个还是算了吧。”纪风眠挠了挠头,欲言又止。


    “囡囡不用害羞,一个不够,两个也行。”


    “你喜欢裴家那小子?朕替你赐婚可好?”南盛天想着想着,心里又蹦出一个人选。


    这回纪风眠不说话了。


    “可惜,这事得等裴晏那小子回京才能商量,再作打算吧。”


    ——


    边关急报,裴晏带着一小队人深入敌营,现如今已经失去消息三天了。


    消息传入京城不算太晚,这也多亏了母亲当初所建立的“白鸟驿站”。


    京中众臣还在商量对策的时候,纪风眠已经收拾好了行囊,进宫求见皇上。


    思虑了一会儿,纪风眠抿了抿嘴唇,“祖父,我想去边关。”


    南盛天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在书案上写着什么,一旁的太监会意,将那明黄色的绢布摊平,眼见着皇上拿起一旁的玉玺,在上边盖上了玺印。


    “想去便去罢。”


    临走前国师在宫门前拦住了她,递上了一个包袱,告诉她,“否极泰来。”四字箴言。


    纪风眠接过,“多谢。”


    马蹄踏起地上的黄土,嗒嗒嗒的声音从宫门离去,此时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这城中却是毫无动静。


    显得这马蹄声极其明显。


    她几日几夜地赶路,视线里终于出现了熟悉的景象。


    “来者何人!”守关处的将领大声叱喝,手已经握在剑柄上,蓄势待发。


    一列士兵手拿银枪和铁盾挡在关前。


    “阁下何人?”


    纪风眠翻身下马,步履匆忙。


    “永安公主纪风眠。”她将圣旨递给将领,跟着兵卒进了营帐内。


    幸而营帐中坐镇的是老熟人——


    刘副将早已得到消息,在营帐中候着,他的嘴上急得起了几个燎泡,一直不停地踱步着。


    他乃乡野出身,从入伍那天起就一直待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功勋都是用伤疤换来的,没有任何的水分。


    他没有根基,除了打仗其他的一概不善于。现如今主将很有可能陷入了危机,他却没有办法亲自去救,只能待在大本营镇守着,听着那一个又一个令人失望的消息传来。


    他仔细地阅读过圣上旨意。


    君主有命,臣不得不从。


    “什么?您单枪匹马,亲自去救?”听了纪风眠的一番话,以及最终她做出来的决定,他不由提高了声音。


    “没错,也只能我去了,人越多,越危险。况且这军营中,还需要您守着,劳烦。”


    “先前派出去的人搜寻的消息给我一份吧。”纪风眠声音嘶哑,是风尘仆仆一路赶过来的劳累造成的。


    她的背上还斜挎着一把长剑,高高扎起的马尾使得她看起来十分飒爽。


    早在进营帐后,纪风眠就取下来遮挡面容的布巾,露出了真容。


    是显而易见的女子模样。


    虽是女子,但是她带着圣上旨意而来,浑身的气势也让人不容小觑,再加上她提出的这样的策略,刘副将实在是不敢小觑她半分。


    “行了,副将,我会把你们大将军带回来的,您只需,守住这座城。”说罢,待拿到了她想要的消息,她就离开了军营。


    刘副将在营帐中思考了许久,忽然想起了从前有一日打了胜仗,和裴晏以及手下的士兵们在举办篝火晚会时的场面。


    裴将军少有地喝了酒,问他,“刘将军,你可知如何哄生气的女子欢心?”


    不会,就是刚刚这位吧!


    刘副将心中有了些猜测,眼中泛起了泪花。


    将军啊,你可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她一路赶过去,也探听了不少消息,边关那边也派出去好几个小队到大漠里去找人。


    军中少了主将,人心惶惶,还必须得将裴晏失踪的消息给捂住了,派人出去也只能暗中找寻,否则,一旦匈奴知晓此事,迎来的将会是更加猛烈的反扑。


    寻人的过程并不顺利,探子深入大漠,发现了一点踪迹,传了消息回来。


    裴将军似乎带着人越过了边防线,进了胡国的城池。


    军中副将姓刘,是真正地毫无根基,一路摸爬滚打爬上如今的位置的,他接到消息的时候,脑子里的弦绷得紧紧的,拳头捏死,过了许久才从胸腔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没到最坏的打算,小心掩护将军,别让消息传出去了。”刘副将吩咐下去。


    这天之后,军中戒备变得更加森严起来。


    往日还能见到军中将士在边城的酒馆里喝酒吃菜,现如今,军营里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更遑论人了。


    “裴晏,你若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就一定要撑住。”


    纪风眠在城中休憩了一番,让马儿也歇歇,饮些水。这马陪着她和裴晏从小一起长大,名唤“疾风”。她往疾风嘴里喂着草料,替它梳顺马背上的毛发,摸摸它的头,“疾风,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就去找他。”


    纪风眠在这城中的休憩了一晚,准备了些干料,次日一早天刚亮便出发了。


    根据几次派出去的探子传回来的讯息,纪风眠在地图上勾勒出了几个裴晏可能在的城池。


    出关去,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风沙,曾经向往的大漠孤烟在此刻变得破灭。纪风眠回忆起脑海中的地图,用纱巾护着口鼻,往前走了几步,马蹄上套着特制的铁蹼,她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来一个画面。


    “吁——”她拉紧缰绳,蓦地调转马头。


    这荒漠,一望无际,无处可躲,且大漠的另一边便是北境,听军中送上的消息说,北境这几天一直在边境几城中大肆搜查,手中拿着通缉令,查的翻天覆地。


    她信裴晏,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险境。


    穿过大漠,她又换了一幅模样。


    化身垂垂老矣的老媪出现在了黎城,她拄着拐杖,发丝花白,身上的衣衫洗的发白,口中操着正宗的乡音,一边吆喝着,走街串巷地卖着花。


    这花,是开在边疆的一种很独特的花,


    目光浑浊,混沌地看着周围的人群,连续卖了两天。


    这天夜晚,纪风眠卸下伪装,换上一身夜行衣,敲响了巷子深处一个不起眼的巷子的木门,那是神医谷的一个据点。


    “好久不见,”她露出真容,站在门前,满头乌发完全挽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少主?”屋子里那人惊愕道,走出门时还是睡眼惺忪的,待看清门外这人的面容忍不住瞪大双眼。还是青年人的模样,眉眼柔和,没有攻击性,不过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并不康健。


    “不必如此称呼我,叫我纪姑娘吧。”游医连忙打开门,把纪风眠迎了进去,关门前再仔细观望了一番。


    没多寒暄,纪风眠直接切入主题,“近几日可有人来找你治伤?”久病成医,游医在这村中,也算是有些名声。


    “你指?”


    “中毒”纪风眠回答的言简意赅。


    游医沉吟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有几个人。他们的的确确是用了不正常的手段,他们是将我绑过去的!”他说着说着义愤填膺起来。


    “他们住哪,可有什么显著的特征?”纪风眠追问道。


    “不知,我是从家中熟睡时被蒙面绑过去的。”游医对此一无所知。


    “伤员年庚几何?”


    “约莫还未及冠,是个少年人,伤情不重,只不过中了毒,那毒我解不了。”


    再问,就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了,纪风眠心情急迫,不过没有在面上表露出来,道了声谢,便告辞了。


    “日后你来神医谷,我纪风眠欠你一个人情。”


    *


    “若我是他们,会隐藏在哪里呢?”几个大男人,住在一间屋子里,并且为了治病拿药,频繁外出,周围的邻居定然会怀疑。


    裴晏中了毒,兴许会有危险,纪风眠必须尽快找到他。


    重新用黑色面巾蒙住脸,她回到了自己这几日暂时的落脚处。


    这城中,人员着实是有点多,空闲的院子不好找,客栈只有一家,还开得不大。


    可见这城中,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外来人口。


    那么他们住所范围就很容易找了。


    此行她还带了身边的几个暗卫,吩咐下去,“将这荒漠四周的地形图给我找来,重点查查附近的山和村落。”


    荒漠边上有一座山,当地人称之为,“十万大山”。


    暗卫分散开来,加上军中排除的队伍私下搜寻,纪风眠将心中的猜测一一排除,踏入了这座大山,忽略山中行人的痕迹,刻意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最终走到了一幢孤零零的独栋小院门前。


    这屋子,看上去已经荒废许久了。


    不敢再犹豫,她站定在门前,扔了颗石子进去,静心倾听屋子里的声音。


    待听到屋内几不可闻的呼吸声越来越近时,纪风眠便知道,自己找对了!


    门蓦地被拉开,又迅速地被阖上。


    一转眼,纪风眠已经出现在了门内,脖子上悬着一把开刃的剑,她从容站定。


    “可有证明?”


    “你家将军一见我便知。”


    他们没说话。


    “他昏迷了?”纪风眠从他们的态度中意识到了什么。


    那提剑威胁她的人只觉剑被一股气流推开,再退一步,纪风眠便已不见人影。


    他的怀里被塞进了一把剑,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便听到耳边焦急的声音,“行了,武器给你,带我去找他。”


    莫名地,那位叫虎子的憨厚壮汉意识到了,他打不过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


    阻拦不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冲进将军所在的房间。


    房间里密不通风,浓重的药味掩盖了屋里那人伤口透出来的血腥味,纪风眠迅速走到床前,盯着那人苍白的脸庞,先是喂下一颗解毒丹,再喂下一颗补血丸。


    前者很容易就被吞服进去了,后者因为体积较大,无论如何都塞不进去,纪风眠甚至担心裴晏会被自己噎死。


    “倒一杯水来。”纪风眠冲着身后说道。


    眼见着将军嘴唇上乌青的颜色褪去,经此一遭,虎子已经对纪风眠有了七分信任,闻言马上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转过身去。”纪风眠将那药丸溶于水中,缓慢地用勺子搅拌着。


    她将药液含进嘴里,唇瓣相贴,渡了过去。


    幸好他还隐约有些吞咽的意识,药液顺着咽喉缓缓滑入。


    不一会儿,整杯药都被服下。


    纪风眠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