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行动

作品:《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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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eo入住后的第一个礼拜,池念发现养狗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因为每天早上又要多一部分的准备时间,她不得不提前了20分钟的闹铃,才能保证上班到岗与往常一致。


    努力早起了一周以后,池念终于坚持不住了。


    她决定想想办法。


    思来想去,池念做出了第一版修改决定———从早餐入手。


    第二天一早,当池念把顾渺餐杯里的意式换成热牛奶的时候,她的良心稍显出了一丝愧疚,继而又转瞬即逝。


    为谁养的狗啊!


    她看着二楼紧闭的房门,又望着坐在厨房地板上嗷嗷待哺的小犬,愤慨地把餐杯里的牛奶加成了满碗,才拿起狗绳招呼一声:“走了!”


    发出召唤,只听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急促的倒着步子越来越近,接着就见Leo猛地从厨房门里跃出来,两只耳朵一扇一扇的,瞄准池念手里的脖圈,一头扎进去。


    好狗。


    暮春早夏,天气转暖,乍起吹花。春日清晨的风总是忽高忽低,卷着繁花、枝叶,吹皱喷泉池里平静无波的水面,将世间万物都融进它轻盈的吐息中。


    池念迎着风一路小跑,绕着别墅周围兜了个圈,直到听见Leo呼哧呼哧地气喘声才放缓了脚步,牵着它慢慢往回走。


    慢下的景色更盛,Leo对新环境仍带着好奇的探求,总是不经意地一头扎进路边花坛树池,跳上亭台长椅,弄得池念一个措手不及。


    磕磕绊绊地,一人一狗到家时,顾渺正施施然从二楼踏下来。


    Leo看见他就要往上冲。


    几个月的小犬整天吃好喝好,已经展现出来一部分成年后所该拥有气力,牵引绳被它扯的紧绷,池念牢牢把一端绕在自己腕上,这才和它较量住。


    池念弯着腰,Leo被她用两条腿紧紧夹着,她牢牢拽着项圈的两端,试图把Leo的头直接拔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狗脸都挤变了型,还要分心和顾渺打招呼:“早呀老师!”


    她低头用力,连语调都有些发闷。


    顾渺一边折着袖口,一弯一弯的直挽到小臂,也道了句:“早。”


    Leo重获自由,欢蹦乱跳的跑到了顾渺脚边,努力抑制着自己扑上去的冲动,只围着他的小腿转圈。


    虽然顾渺屡屡不承认,但池念笃定的认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Leo被人偷偷训练过了。


    因为一直惴惴不安地揣着心事,池念把Leo安顿好后就一直关注着顾渺的动作。


    看着他踏下最后一级台阶,走进餐厅,也迈步跟在他身后。


    顾渺先走到洗手台又冲了一次手,擦干净不停垂落的水点,才走到餐桌旁坐下。


    池念追随着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满杯的液体上。


    他大概是犹豫了一下,右手轻轻捻着杯壁,又望了一眼对面的餐杯,这才确认。


    “老师,那个……”池念想要解释,又组织不好语言,开口就哑在原地。


    “换口味了?”顾渺拉开椅子坐下,端起杯喝了一口,评价道,“还不错。”


    池念到底还是有点心虚,连落座声都轻盈了不少,也随着他坐下了。


    餐厅里沉闷的遮光帘前几天才被周医生督促着换了。


    透白的纱帘遮不住光,刺眼的阳光穿过窗布被隔绝了大半,映照在浅黄色的餐布一角,玻璃挡住了风,却又投射着窗外万物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早餐的香气,池念却味同嚼蜡,思索着该如何开口。


    屋里一时间静下来。


    Leo玩累了,蜷缩在它的小窝里睡着,熟睡后的呼吸声平顺悠长。


    风的声音、水的声音、吐纳呼吸的声音......就是没人开口。


    就连平日里甚少提起话题的顾渺,都察觉到了些异常。


    往常池念忙忙叨叨的坐下后,总会咋咋呼呼的缠着他,叽里咕噜的说些天南海北的话题,像一只上满了弦的小动物。


    而今天,她却始终蔫蔫的没什么劲头,四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沉默。


    只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


    倏地,一声惊响打破了这份平静。


    池念手机铃声大作,摆在餐桌上,振出一阵阵的嗡鸣声。


    连她平时听惯都被惊了下,忙按断了,看了一眼时间。


    怎么就这个点了!!


    池念也不顾再说什么,匆忙起身道:“老师,我要走了,你慢慢吃啊。”


    餐盘里的培根芝士贝果还剩了大半,池念挣扎了半秒,拿起来又咬一口,拔腿就往门口跑。


    “你不吃了?”顾渺话还没说完,池念已经风卷残云般的杀出去,少顷,只听大门砰地一声巨响。


    顾渺:“......”


    这样的日常又坚持了大半周,池念觉得这么下去依然不是办法。


    在这样的作息时间下,不仅没有解决上班犯困的问题,肚子反而也开始填不饱了。


    周一例会。


    当陈副主编拿着一叠厚重的讲示材料踏上台前,演示文稿中呈现出一副曲折宏观的图表,晃得池念一瞬间就闭上了眼。


    这一闭,她只感觉倦意上涌,迷迷瞪瞪的,时间恍然间过得飞快。


    再恢复意识,是铁铁用笔把她戳醒的:“池念,醒醒池念,该你了……”


    笔记本上已经都是密密匝匝的无序线条,池念被人点醒后打了个激灵,眯着眼往讲演台上扫了一眼。


    初醒时模糊的视线让她没能认清那人,她用笔盖在头顶戳了两下,偏过头去小声问道:“到谁了?”


    “二组,下一个就是你。”


    !!!


    池念倏然清醒过来。


    她手忙脚乱地把垫在腿上画乱的本页撕掉,又从下面的文件夹里取了几页提前准备好的稿件,深吸了两口气,继续骚扰铁铁:“诶你看看我,我这样一会儿能上台吗,像刚睡醒的吗?”


    铁铁无语凝噎。


    她扭过头,从上到下,从头至尾的把池念捋了一遍,肯定道:“像,但看不出来。”


    “......”池念回味了一下这句话。


    然后又搓了两把脸。


    ......


    好在汇报的进程循规蹈矩并没有出现差错,当池念心力交瘁的把自己摔回工位上,拿着主编刚拍下来的任务,依然被这个插曲打击到了不少保持现有作息的积极性。


    因为昏昏噩噩的睡过了大半的会议内容,池念最终只能在项目中挑选几个为数不多自己了解的,一念之差,正好中了下期杂志的卷首语。


    在集团同期进行的无数大小项目中,杂志类是最难完成的。


    近年来,杂志出售越来越难达到五万册的“理想目标”。各大杂志社、出版社不得不放弃杂志的经济收益性,自负盈亏的把它当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