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切片你有酒吗(综武侠)》全本免费阅读


    阿雪正在吃饭。


    慢慢地吃饭。


    这是诸葛先生的力量。


    诸葛先生就是那种小孩子们最害怕、也最亲近的长者。就算是最顽劣的小孩子,在这个威严又慈爱的人面前,也总是要比平时更加听话一些的,就更不要说我们本就很乖的“小”阿雪了。


    阿雪握着筷子,握得很紧,他慢慢地一口菜、一口粥地放进嘴里,然后慢慢地咀嚼、慢慢地咽下去。虽然吃饭的速度变慢了,他却还是尝不出来什么味道,因为他的大部分精神,都在控制着自己“慢”。


    不过,反正他也从来不在意饭菜的好坏,血淋淋的生肉和玉盘珍馐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对阿雪来说,只要食物是富有营养、并且健康无害,味道是很不要紧、最不要紧的东西。


    阿雪终于慢慢地吃完了。


    他吃完,放下筷子,擦了嘴,净了口,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和冷血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肩并肩地走了出去。


    铁手看着他们出门,眼睛里露出欣慰的情绪。


    诸葛正我注视着这两个人的背影,心中生出几分感悟。


    “玉罗刹已经离开了?”他轻轻地问。


    铁手的神色忽然凝重,他慢慢地摇了摇头。


    这意思不是“没有离开”,而是“不知道”。


    诸葛正我微微敛了敛眼皮,说:


    “把出去探查他的人手都撤回来吧。”


    “是。”


    。。。


    “阿雪,给。”


    走出大门,冷血往阿雪手里放了样东西。


    阿雪低头,看着正躺在自己摊开手心中的东西——那是一只竹编的小哨子。


    他抬起头,看见这面冷心热的年轻人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这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冷血的眼睛里似也透露出一种充满生机的碧色。


    “嗯。”


    阿雪的眼眸也微微地一弯,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孩童样的无邪。


    冷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见这青年的时候,就觉得仿佛是看见了很多年前的自己。


    “我们去东三北街。”


    “东三北街?”


    “三合楼在东三北街。”


    两人一边走,冷血一边介绍。


    “三天前那场决战的中心,就是那里。”


    那日六扇门自然也出动了不少人,不过并没有直接介入其中,或是在收集情报、或是在控制影响。阿雪和冷血也在其中。


    阿雪想起来了:


    “我记得,有很多伞。”


    他说的是金风细雨楼麾下“无法无天”所撑的绿伞和六分半堂麾下“雷媚”所率部所撑的黄伞。那一日,整条街上都只有这两种颜色:黄和绿。


    冷血说:


    “对。”


    阿雪想了想,问:


    “最后是谁赢了?”


    “没有谁。”


    冷血目视着前方,道:


    “你看见了伞,那你有没有看见东面的军队?”


    阿雪点点头。


    “那是刀南神所率‘泼皮风’部队,兵部的人站出来给金风细雨楼掠阵,金风细雨楼不敢闹大,六分半堂也不敢出手。金风细雨楼楼主苏梦枕和六分半堂大堂主狄飞惊在三合楼做下约定,七日之后,也就是正月十五,他将与六分半堂总堂主雷损在三合楼会面。”


    冷血说得很简略,却已把重要的信息都提炼了出来。可惜阿雪不了解的东西实在太多,他只能听懂表面意思的七八分:这两个势力分不出胜负,所以两个领头人又有一约。至于这背后的什么制约平衡、庙堂纠葛,他是听不出丝毫来的。


    冷血当然也不奢望他能明白,他把这些事情说给阿雪听,只是为了让他了解些大致的情况。


    这两个人的话都不多,相处时气氛也不尴尬,反而带着点天然的融洽。不多时,二人已来到了目的地。


    所谓“三合楼”其实不过是一间酒家,挑着酒杆,高不过两层。


    可是这三合楼看上去却异常地高耸。因为人们在看它的时候,看的已不再是一座木楼子,而是一场“危局”。越高越危,越危越高,这木楼子承载了一场最大最可怕的危局,所以这座两层的木楼子忽然就变得很高,高得让人心里发寒、生怖。


    这地方周围有不少好手明里暗里地把持着,楼上估计更盛,二人没有上楼,只是在楼前大街上打量着这座已成为传奇故事一部分的木楼。


    就在这个时候,阿雪忽然看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正在慢慢地从三合楼里走出来,正好和站在楼前的阿雪打了一个照面。


    当看清这个人的样子的时候,阿雪莫名地愣了一下,这个陌生人的动作竟然也顿了顿,紧接着,他朝二人的方向缓缓地走了过来。


    冷血似乎是认识他的,这个年轻人的眼睛里忽然升起了一种火热的向往和崇敬,也许天下间所有习剑的人,都对这个人或多或少地产生过这样的情感。


    只因为,这个人是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这个人在剑道一途之中,岂非已经是一个接近神的存在?


    西门吹雪的脚步停下了,他一身白衣如雪,脸庞苍白冷然,安静地站立在那里,就如同一座完美而冷漠的塑像。


    他略带欣赏地看了一眼冷血,然后,他的目光移到了阿雪的身上。


    西门吹雪默默注视了阿雪一会儿,仔仔细细地从他的人看到他的剑,张口只说了两个字:


    “你好。”


    阿雪也很有礼貌地回答:


    “你好。”


    西门吹雪说:


    “你用剑。”


    阿雪点头。


    西门吹雪的眼里忽然冒出一点精光。


    “好。”


    紧接着,他毫无预兆地说:


    ——“拔你的剑。”


    拔你的剑!


    这四个字一出,明里暗里的无数目光都如同箭雨一般急射向这里。


    冷血脸上的兴奋向往之色尽退,他似乎想要问些什么,却止住,脚掌轻轻挪动,一只手已经按上剑柄。他的手很稳,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却似乎在这一瞬间不由自主地猛颤了一下。


    那是西门吹雪。


    神一样的西门吹雪。


    在众人各异目光的正中心,阿雪慢慢地摇了摇头。


    “不要。”


    他拒绝了,拒绝地竟如此自然、随意。


    西门吹雪眼眸中亮光依旧,问:


    “你怕?”


    这并不是一句带着讽刺的反问激将,只是一句单纯的疑问。


    阿雪摇了摇头,说:


    “我不认识你。”


    既然不认识,就更说不上什么“怕”。


    他竟好像对这陌生人起了兴趣,主动问道:


    “你认识我?”


    西门吹雪缓缓地回道:


    “不认识。”


    阿雪定定地看着这个白衣人,说:


    “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你要和我比剑?”


    “不是比剑。”


    “不是?”


    “是我杀你,你反抗。”


    “你要杀我?”


    “我要杀你。”


    “为什么?”


    谁也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