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局势

作品:《一剑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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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婴正欲侧身避开,却愕然发现小桃胸口绽开了一朵血花,她伸向谢婴的手也僵直在原地,接着身子一歪竟栽倒在地上,露出身后那道挺拔人影来。


    “漱玉?!”


    谢婴从床榻上跳下,跨过小桃来到漱玉身边,紧张地打量着后者问道:“方才听她提到你我心里正慌着,担心你受伤,幸好没事。”


    看见小桃的第一眼谢婴便察觉有异,只是没想到她会被邪祟缠身。


    如今她已死,背后人偶也趴在她背上不再动弹,谢婴遮住漱玉的视线,在木偶身上打下一记驱邪符,确定邪祟消散后方才起身,余光却落在小桃后心的伤口上。


    漱玉眼睛亮闪闪的,他丢开手中的木棒拉起谢婴的双手,温声说道:“小姐,我无碍的,你呢?”


    谢婴松口气,她拽着漱玉离远了些,略有所思地看着那根木棍,忍不住问道:“漱玉,你会使剑?”


    方才那漱玉一击,分明是逍遥剑法最为致命的三招之一——穿心。


    漱玉垂下眼帘道:“我曾在逍遥山待过一段时间,学了些防身的本领。”


    逍遥剑法只传内门弟子不传外人,骨玉给漱玉的话判了“善”字,漱玉此言也不能说假,怕是有所保留,谢婴不禁打量了漱玉几眼,她没有灵根无法修炼,心里早已想到离开韩家,去逍遥山寻破解之法的念头,没成想逍遥山的弟子竟就在她身边。


    可漱玉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真气波动,实在不像一名修士。


    难道真如他所言,只是上山学了些许剑法?


    待家丁们赶来收拾残局,天见放明,韩丰年接到消息便急匆匆地赶来听风阁,几个跨步跑进了院子,众家丁在小桃身上盖了白布,小厅里,谢婴正淡定地喝茶,而漱玉在检查木偶的情况。


    “阿九!我的乖乖,你怎么样了?!”


    听到阿九还好,紧接着一声“乖乖”险些呛到谢婴,她忙起身去迎韩丰年,岂料韩丰年径直走到她的面前,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一把将谢婴抱在了怀里,嗅着外衣上浓浓的烟草味,虽是有些呛人,但谢婴忽然觉得无比心安,她再次想到前世的爹爹。


    “阿父,您抱得太紧了,我有些呼吸不上来……”


    韩丰年这才忙不迭松开了手,摸了摸谢婴的头发,心疼地说:“我的乖乖真是受苦了,昨天吃酒吃得太迟了,都没和你好好谈心,竟不知你前几日落下了冰河,还被贼人烧了屋子……都怪韩彦那臭小子,非带个什么劳什子朋友过来耽误事儿,阿父一看他便知不是什么好人!”


    阿父说得对!


    谢婴悄悄在心里给韩丰年竖了个大拇指,鹤临确实不是好人,昨晚的情形,谢婴还当是韩家父子要跟鹤临说和,心里还有些害怕,没成想自己这位老谋深算的父亲大人根本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可明明是来行刺的内卫,竟被传成了纵火烧屋子的贼人,谢婴心里隐隐不安,难道因为自己想要撇清关系,做了些画蛇添足的举动,反而叫韩家父子认不清唐巍的身份?可明明搜到了内卫令牌呀。


    “今日又是怎么回事?那小桃平日里心思单纯鲜少出门,怎会被邪祟缠身,行伤人之举?”韩丰年若有所思地看着漱玉手里的木偶,漱玉连忙上前,呈递给他。


    “主君,漱玉已经检查过了,确实是压胜之物。”说罢漱玉从木偶的头顶抽出了一缕微微发黄的头发。


    谢婴揪起自己的一缕发丝与之对比,竟相差无二。韩九歌先天不全,身体孱弱不堪,寻常人是一头乌发,可她的头发却有些发黄,可见木偶身上的发丝确实是韩九歌的。


    “真是太可恶了!”韩丰年发了怒,眼睛瞪出了红血丝,一拂袖将木偶夺过来便要摔下,却想到什么似的住了手。


    漱玉适时开口:“这厌胜之术太过诡异,想来是小桃诅咒小姐不成,被木偶反噬,现下当找位高人给大小姐驱驱邪。”


    韩丰年点头认可,转身又摸了摸谢婴微微愣神的小脸,道:“真是苦了我的乖乖,阿父这便派人去逍遥山寻一位仙家帮忙,这些日子阿九安心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等除了邪祟再说。”


    谢婴听到“逍遥山”三字,瞬间眼睛一亮,她试探着说道:“要不我直接去逍遥山驱邪好了,也用不着麻烦仙师跑这一趟。”


    韩丰年却不肯,他说:“不可,这压胜之物并非小事,切不可小觑,再者年关将至,不适合出远门。”


    去逍遥山的念头被打断,谢婴有些小失落,自己曾经在仙山上拜师学艺,练就一身的本事,除去符咒外,最厉害的当属逍遥刀法。


    唉,也不知师傅现如今怎样了……


    知道他的宝贝爱徒惨死蓬蒙山,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失望?


    韩丰年以为谢婴不能出门玩耍而伤心,当即说道:“看你这一张小脸失落得呦!等驱了邪,明年阿父带你周游列国怎样?”


    “真的?!”


    谢婴生于京畿,长于雍北,看过狐弥城外飞雪漫天、尝过伏梓山下凛冬甘泉,却终此一生离不开战乱与拼杀,谢婴人生二十六载,竟从未离开过生长之地。


    韩丰年的话无疑勾起了谢婴心底里对自由的渴望。


    “阿父从不说谎。”韩丰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可若是贪图享乐,谢婴的杀父之仇怎么办,鹤临背叛之仇又怎么办?


    谢婴只是兴奋了一瞬继而冷静了下来,不能因为韩丰年的过分宠爱便失去了重临人世的初心,现如今她不只是韩九歌,更是那个大仇未报的谢婴。


    那一日谢婴与韩丰年聊了许久,她这才发现,除了性格上略有差异,不论是饮食还是生活习性,韩九歌都与她相差不大,这也令她松了口气。也是,韩九歌本就是自己半分魂魄投胎转世,自然极为相似。


    若有若无间,谢婴提到了那日被火烧毁容貌的唐巍:“阿父可有探查过那个盗匪的身份,九歌未曾听闻附近有哪座山头聚了贼人呀……”


    望着小女儿可怜兮兮的眼神,韩丰年眼底闪过一丝痛色,接着说:“我与彦儿前几日已派仵作查验了那个贼人,知晓了他的来处,不过阿九放心,此事阿父定给你个交代。”


    入了夜,听丫头们说主君狠狠斥责了少君,晚饭后二人在书房议论到现在,不许任何人靠近伺候,谢婴一听到此处,心里便打起了小算盘,屏退了丫头们后上床假寐,不多时换上一身夜行衣从后窗逃入夜色。


    书房内烛火通明,韩丰年父子铺开一张地形图,韩攸肃时不时用毛笔圈圈点点,韩丰年也认可般点头。


    谢婴侧耳贴在窗缝时,二人恰好谈到火烧案,原以为二人与韩府诸事有消息差,却没成想都是装的,二人竟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无比清楚。


    韩丰年说:“内卫直属陛下管辖,可陛下没理由行此事,刺杀阿九之人必然是皇亲贵胄。”


    韩攸肃笑道:“阿父不如直接报公子昭的名字算了,他可是太子,不,曾经的太子。”


    听到“公子昭”三字,谢婴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九州帝第二子顾昭,是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可谢婴却已将他的容貌淡忘。


    唐巍明明是鹤临的手下,为何他们会归罪于顾昭,而后者又怎会失了太子之位?


    韩丰年亦是冷笑,他说:“我可不敢直呼帝姓,近来你跟鹤子周虚与委蛇,倒是苦了阿九险些遭难,若非有漱玉拼死护着,如今摆在你我面前的可不是刺客的尸身了。”


    谢婴悄悄探头看了一眼,小厅里确实摆着唐巍的尸体,自他死后便被家丁们挪去了冰窖,如今浑身发散着寒气与尸臭味。


    “我倒不认为是公子昭所为,更像是鹤子周的警告。”韩攸肃顿了一顿,“他想告诉我们,官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