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张皇后,请沐浴!在下,发誓不看。

作品:《人在季汉,诛曹灭吴

    “升之,速救。”


    呼声传罢。


    刘云步履匆匆,未行多步,便入正堂。


    屋内的医工们见刘云到来,老泪纵横,无不投来了敬佩的目光!


    差点上演一出半生飘零……愿拜明公为义父的戏码了。


    “这位就是青城山上的祭酒?可真年轻啊……可他怎生如此想不开?”


    “唉……莺莺姑娘的病,莫说是寻常米教祭酒,就是天师张道陵再世,也未必治的好,他怎敢前来触这个霉头。”


    “他来行医,我等到可脱身,今后要是被张翼德迁怒,只当为他立个衣冠冢,也当是还了恩情罢……”


    “刘郎……善人也!”


    如是云云再三,刘云也并未理会,只是与医工们客套几句,大概了解一下病症。


    初入张府,环顾左右。


    张飞家里到没有外边那么阔绰,他本就是涿郡土豪,但这些年跟刘备奔波劳碌,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因此家里陈设简单,唯独字画倒是不少。


    刚入内室,墙上尽数挂着用絮纸描摹的美人图。


    皆,娟秀清丽,青萝动人。


    一看压印,竟是张飞手笔。


    只是……按现在的标准来说,画中的女子都很幼态……


    不由刘云多想。


    不多时,张飞便火急火燎拉着刘云来到张莺莺的房外。


    随后砰的一声关上屋门,也不让任何人进来。


    张飞一脸心疼,伸手引着刘云进入张莺莺的卧榻之侧。


    “升之,那些庸医能讲出什么道理来。”


    “还是早些诊治,莫要误了时辰。”


    刘云心领神会,徐徐看向躺在病榻之上的张莺莺。


    此女果真继承了其母夏侯氏的美貌,通体肤白,肌肤细腻。


    虽只是十五岁的少女,却已娉婷婀娜,美的不可方物。


    只可惜久抱病体在榻,素脸淡如星霜,嫩唇亦失去光泽。


    这病中少女浑身冷得哆嗦,三层被褥压不住。


    时不时眉宇之间还有珍珠细汗浸透如雾,眸间微蹙,似是陷入梦魇。


    张飞见此,其鸣也哀。


    “升之,速速救俺女儿!”


    “只要俺女儿平安无恙,愿以千金相谢!”


    刘云心知,此女年纪要比刘禅大,应是历史上早亡的大张皇后了。


    他转头看向张飞。


    “张姑娘何时发病?有何征兆?”


    “近来蜀中,可有疫病?”


    张飞搔着脑袋,回想到。


    “俺女儿,入蜀已有一年,除了半年前与马家的妹子去了一趟青衣山以外,没跑远过。而且,也不曾听闻蜀中哪有疫病啊?”


    “只是一年以来,孙公祐、夏侯纂、霍仲邈相继患病。除去霍仲邈一個多月前被你治好之外,前者皆已病逝。”


    “连同俺女儿,已经不知几例了,寻常士卒还不知有多少,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俺。得去跟军师将军说上一说。”


    刘云闻言心中大概已经了然。


    蜀中瘴气遍布,原始雨林大多数没有得到开发。


    像成都这类大都市还好,蜀中其余的荒郊野岭,遍布瘴气和蚊虫。


    来自北方的姑娘适应不了湿热的蜀中气候,一旦被蚊虫叮咬,或者寄生虫缠身,就容易生病。


    这类病在岭南、益州、南中居多,其中疟疾、痢疾、出血热为主,在古代‘南方凡病,皆渭之瘴’,天师道便能治疗瘴气。


    其余的民间医家,对此也并非全无对策。


    可惜,东汉的书生们都跑去攻读经文,或是躲入深山,苟全性命。


    有几个愿意冒死行医救治天下?


    儒学附身经学,民间医学便得依赖道教。


    没办法,官-场黑暗,权势复杂。


    便是医中巨硕,张仲景也因不善逢源,只得弃官跑去岭南治病行医。


    医工们倒霉一点,遇到曹操这样的狠人,华佗的下场就是个范例。


    也难怪,屋外的医工个个被张飞吓得不敢动弹。


    这时候,对于医工们而言出工不出力,就等于没犯错。


    我压根就不救人,屋里头人死了你总不能赖我吧……


    刘云算是体验了一把东汉版的医闹纠纷。


    他看了看张莺莺的脖颈,果真有些蚊虫叮咬的痕迹,如果不出所料,此乃疟疾。


    这青衣山,即乌尤山,又名离堆,在今乐山市。正当岷江、青衣江和大渡河汇流处,夏季正是多蚊虫之时。


    当年李冰在凌云山与青衣山之间开凿溢洪道,使青衣山成江中孤岛,遂为盛景。


    在汉代,青衣山位于蜀郡属国与犍为郡交界处,乃是古青衣羌人生存之所。


    可惜,现在还是东汉,既没有乐山大佛,也没有凌云窟,更没有火麒麟。


    也不知张莺莺怎么跑去那种地方游玩,还沾了一身的瘴气。


    刘云细细把脉过后,起身拱手道。


    “行了,张将军,我大概已知晓令爱的病情。”


    “瘴气年年有,我道祖天师入蜀中布道之时,便是治理此病的好手。”


    张飞听到这话,便觉得神神怪怪。


    “升之,该不会真用符水救人吧?”


    “不至于,我道虽以符水救人为表,招揽徒众,可各地祭酒都是要学医术的。”


    光靠巫鬼神话行骗,没点真本事,五斗米教哪能发展出五十万鬼卒啊。


    刘云也不管张飞信与不信。


    只嘱咐道:“翼德将军,令人准备热水,为莺莺姑娘沐浴,除去湿汗。”


    沐……浴。


    “光天化日,就在这洗?”


    “对。”


    “升之,你也要留在这?”


    刘云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医者无心,我会在外等候施针,当然,张将军若是介意的话,你可以出去避嫌,让我单独治疗。”


    张飞直接人傻了……


    俺女儿,你让俺离开避嫌?


    你一外人,单独留在屋里头治病?这治的是什么病?


    张飞愣了半秒,右手一抖一抖的,似是已经握住了虚空中的长矛。


    唉,俺兵器放哪了……


    见张飞气得暴跳如雷,刘云亦是心知此事不妥。


    不过,当初他诊治霍峻之时,用的也是针灸之法。


    张莺莺的身体可远远不如霍峻那么健朗。


    再拖下去,病情越发严重,时间长了,谁也救不了。


    全看张飞自己决断吧。


    “你这升之,好生大胆啊!”


    张飞原本就黑的脸,直接被气成了纯正东北黑土地,等天一黑,点油灯都看不见的那种。


    “俺看你像个正人君子,竟不料色胆包天,还将主意打到俺女儿头上了?”


    张飞气得须发尽张,活像一头雄狮。


    门外的张苞、张绍连忙上前拉住。


    “升之为人,父亲岂能不知?你与他在汉川并肩作战,他岂是这般小人?”


    “父亲……息怒啊。”


    “息怒啊……”


    张飞听闻此言,稍稍冷静。


    毕竟刘云还愿意出手诊治。


    比起那些胆小的医工,不知好了多少倍。


    张飞吐了口气道。


    “呼。”


    “升之……方才是俺失态了。”


    “你,真有法子救?”


    刘云点了点头,冷淡道。


    “门外的串医,并非不能治,而是张将军在此,他们不敢治。”


    “若张将军信得过我,我可以一试。”


    张飞还在犹豫,毕竟这黄花大姑娘可不是霍峻那般的铮铮汉子。


    秦汉时代,社会风气相对后世虽然比较开放。


    可终究还是男女有别。


    一旦传出去,难免遭人话柄。


    张飞迟疑之际,却只听一声嘤咛从少女口中传来。


    “阿翁,我好难受……”


    憔悴娇柔的声音听得张飞心都要碎了。


    “莺莺啊……”


    “俺在,俺在!”


    可这少女只说完这话,又是难受的昏阙过去。


    “时间不等人,张将军,令爱病情危急。”


    “如若要施针,就得现在动手。”


    刘云面不改色的从随身背着的箧笥(竹箱)中拿出了银针,一字排开,吹燃火折子熏烤消毒。


    “我在南阳时,曾偶遇神医张仲景还乡,跟他学过几天针灸之法。虽不如神医高妙,却也医好了不少病患。”


    “若是将军心有顾虑,可令一女子在此监督。”


    “我亦可蒙面施针,但听她人指教方位便可。”


    见这刘云似是有备而来,张飞心中又忧又恼。


    目前门外那些医工又不肯全力施为相救,只恐女儿病体拖沓,迁延日久,越发病重。


    张飞苦苦一叹。


    心道是:若你真是大兄的儿子,俺女儿给你到也不吃亏……


    可你若不是……岂不污我女儿名声。


    “唉……那升之在这站着,俺叫小女儿前来。”


    “不过,俺可告诫升之一句,莫有邪念。”


    “否则……就算救活了俺家女儿,哈哈哈,别怪俺张飞不放你走!”


    刘云心中苦笑,这莽张飞……真是人如其名,好不讲理。


    今后这种事儿,还是尽量少掺和了。


    唉,行医难,在乱世当良医更难啊。


    ……


    张飞快步离开屋门,满眼都是自家白菜要被拱了的恼火。


    随后他果断的关上屋门,朝着院中喊道。


    “来人,备热水。鸳鸳,进来看好你姐姐!”


    “可别让她缺斤少两咯!!!”


    “来咯。”


    屋外的童女闻言,快步迈入房中。


    张飞迟疑不定,在院中转了几圈。


    “哼,升之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治不好俺家莺莺,看俺怎么收拾他。”


    张苞迟疑道:“父亲,那要是治好了……”


    “少废话,真治好了,俺非得把他腿打断,捆在家里当赘婿!”


    “俺们张家,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至少不能白吃亏……


    管你是不是大兄的儿子。


    就算是强扭的瓜,你也得给俺笑着吃咯!


    ……


    屋内身形小巧的童女便是张鸳鸳。


    张家的二小姐年岁要比大小姐小得多,与刘禅年岁相近,才刚满七岁。


    这丫头倒是与姐姐的淡雅华贵不一样。


    她是个天生的机灵鬼,调皮蛋。


    这一点,倒是跟张飞像的很。


    等到张飞把她叫进屋里的那一瞬儿,这丫头还满脸泥巴,满不情愿的看着屋内的青年。


    似是刘云叨扰了她,才没能打造出那副横空出世的伟大泥塑。


    老子喜欢画萝莉,女儿喜欢玩泥巴……


    这一屋子人,癖好都有点奇怪。


    刘云淡淡一笑,用白布帮这小丫头把脸上的黑泥擦洗干净。


    这丫头也不怕生,就伸着脸,还扭过头去,让刘云帮她擦后脖颈,一点没把他当外人。


    这洗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后,小姑娘,这才有点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意思。


    也难怪他老爹爱画小萝莉了……


    合着,还是个女儿控!


    都说莽张飞,猛张飞,现在刘云心里头就只剩下萌张飞了……


    “二小姐,现在可以施针了。”


    刘云和张鸳鸳在屏风后等待。


    两名侍女为张莺莺梳洗完毕,关上屋门而去,屋中就只剩下三人。


    张飞虽是急不可耐,却也只能在门外干瞪眼。


    “哎呀……这这这,这是什么事儿啊。”


    “你说他刘升之学什么不好,非要跟张仲景学针灸?”


    “去跟华佗学外服不好吗?”


    建安三神医,董奉年纪还小。


    张仲景是内科祖师爷,华佗是外科祖师爷。


    也不怪刘云学得中医内科。


    他跟华佗的人生轨迹,完全没有交集……


    张苞无奈道。


    “针灸之法,岂能不裸露肌肤。”


    “父亲莫要动怒,当以小妹的病情为重。”


    张苞这一番劝诫,却惹得张飞更怒。


    “不是你们自个儿生的,就不肉疼!哼!”


    “不管他治不治得好,今天都别想走。”


    “俺非要把他拴在府里,哪都不许去。”


    被骂的一脸无辜的张苞、张绍愣了半响,总觉得张飞的情绪纠缠扭捏,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父亲,你到底是喜欢升之,还是讨厌他啊?”


    张飞大怒:“别问俺!!!”


    ……


    屋内。


    刘云如约蒙上了眼睛。


    虽然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你关上了这扇窗,不代表心不跳啊……


    温香软玉在卧,稍有触碰也是难免的。


    “治此疟疾,以督脉、手臂少阳经穴为主,帮莺莺姑娘露出臂膀。”


    二小姐听令而行,将盖着姐姐玲珑娇躯的被褥折起,露出雪白的藕臂。


    刘云轻触少女细腻的肌肤,冰凉的触感,也是激的张莺莺柳眉微蹙。


    二小姐有些不情愿,虽然只是触碰了手臂,可这位小姐却是眼睛尖的很,她看到了刘云刚刚触碰到姐姐的肌肤之时,手明明抖了一下。


    “别摸了……快下针!”


    刘云只听过盲人按摩,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要来一出盲人施针……


    还要被这个小萝莉质疑自己的良心,这公平吗?这合理吗?


    “唉……”


    刘云拔出银针,开始施为。


    纤细的藕臂之上。


    大椎、陶道、中渚、间使、后溪五处主要穴位依次落定。


    “莺莺姑娘尚有盗汗自溢,唇舌发白的症状,请二小姐露出莺莺姑娘的腰腹和双腿。”


    “你!”


    张鸳鸳脸色大变,陶瓷般的娃娃脸上溢出一抹嫣红。


    这女儿腰啊,好比刮骨刀。


    就算是风气比较开放的两汉,也不可能让你随便让你看,让你随便摸啊……


    “刘升之,你可不要太过分!”


    “姊姊的腰腹,平日里都不让我摸,别说你了!”


    刘云万般无奈。


    “医者无心,医者无心!”


    “早点施针,查看疗效,姑娘再追究于我也不迟。”


    二小姐轻抿小嘴,闭上双眼,猛地一下掀开了被子。


    “我扶着你的手,你可别乱动!”


    “你说哪,我给你指!”


    “好好好。”


    刘云撵起银针,仍由小萝莉拉着自己的手臂,巍然不动。


    “第一针,气海穴,位于肚脐下一寸半。”


    二小姐瞅了一眼蒙着眼睛的刘云,在他面前挥了挥手,确定看不见。


    “好了,下针吧。”


    “喂喂喂!让你下针,你手别碰!”


    二小姐啪的一下,打落了刘云的手。


    “第二针,关元穴,脐下三寸。”


    二小姐:“还往下???”


    “第三针,脾俞穴……”


    “第四针,三阴交……”


    二小姐:“喂喂喂,这儿太危险了!你别动啊!我让你别动!”


    张鸳鸳心急之下,伸出手来想一把揪住刘云的耳朵,却不料耳朵没抓住,倒是把罩住刘云眼睛的布条给扯了下来。


    呃……这不争气的眼睛啊!


    刘云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睛,玉体横陈,肤白胜雪。


    他连忙侧过头去。


    从二小姐那吃人的眼神里,刘云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张鸳鸳都要被气哭了。


    “还看!你还看!”


    “谁让你睁眼的!你别看,你不许看!!!”


    “阿翁!阿翁!”


    “这刘升之,不守规矩!”


    我……


    刘云百口莫辩,刚要解释。


    却听闻啊!的一声。


    门外,来自涿郡莽夫的一声狮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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