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22章

作品:《回到夫君落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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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光里,虞欢忽地注意到,门外有身影蓦地一晃。


    她立刻抬手,制止住云竹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话。


    前院刚刚发生的事,她已经听过回禀,相比云青、云竹二人的慌乱,她要镇定许多,只让二人听令行事。


    如今算算时间,能在这时候出现在门外的,只有沈岭。


    想来外面的事已经妥善解决。


    她不确认沈岭是否听到了刚才的话,便神色如常的改口道,“如今各处都不太平,这些人便是惹事,也得想想自己头上那位主公。我想,他们这般难缠,或许是为求财。云竹,你去拿几块金锭,若前院那些人不好打发,就把这金锭送出去。”


    云竹会意,脆声应下,径直去里间钱匣里准备出几块金锭,推门出去。


    刚走到门口,忽听门外传来几声叩门声,忙回头请示。


    虞欢示意她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沈岭站在门外,告诉她们,那些查验户籍的人已经走了。


    话说完,人却没有再往屋子里进。


    虞欢见状,示意云青和云竹先退下。


    自己从榻上起身,坐到桌边,随手拿起桌上放的绣着大红鸳鸯的团扇,象征性的扇了几下。


    然后才重新看向仍在门外的沈岭,做出好奇的模样,“他们当真都走了?”


    沈岭点点头,仍在回想自己刚刚在门外听到的话。


    不过自从听到屋里最后说的那句“主公”,他反倒不太确定,自己究竟是不是把“主公”错听成“公主”了。


    到底无从查证,索性先把疑虑抛开。


    又见虞欢一副等他细说的模样,想了想,还是走进屋内,坐到桌边,把前院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给她听。


    虞欢听毕,轻摇几下团扇。


    以她对虞晃的了解,平白无故,虞晃绝不会替什么人解围——


    除非他能从中得到好处,或是他有心要探听什么。


    所以,虞晃在怀疑她。


    想到这里,她放下团扇,执壶倒出两杯酒,推了其中一杯到沈岭跟前。


    问,“那你呢?”


    意料之外没有听到回答。


    沈岭在出神。


    刚倒好的酒,泛着涟漪,在精致的杯里微微轻漾。


    这是合卺酒。


    这杯酒饮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更近一步……


    意识到她在问自己话,嘴先于脑子给出反应,“我?”


    手也跟着捏住合卺酒的酒杯,往自己这边拽。


    虞欢看他的动作,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


    她知道沈岭一直都是个见微知著的人,前世沈岭能从边镇一路崭露头角,靠的就是从微末之处嗅出异样,铲而破之。


    于是斟酌着补充,“那些人,应该就是从洛阳来的骑都尉,他们不问青红皂白,如此为难,你不觉得奇怪?”


    “你也说了那是不问青红皂白的为难,”沈岭眉目一松,满不在乎,“这些年从别处来的当官的也不是没这么干过,老子见得多了,早都习惯了,你别担心。”


    说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儿,从怀里拿出之前那人送给他的新婚贺礼,递给虞欢。


    “对了,还有个这东西,是他们主子送的,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是一把青铜匕首,蒙上厚厚的岁月痕迹,因为保存得当,看上去古朴而华美。


    然而虞欢的目光一触到那把匕首,就是一变。


    这匕首她认得,原是一对,当年她父皇大赦天下以后,将其分别赐给从宗正寺出来的虞晃、虞景两兄弟,意在让他二人重塑意志,报效大燕。


    也因此,剑柄上都留有宫中纹样,以防流落宫外。


    所以……


    虞欢的目光沉下来。


    如果不是看出了什么,有意试探,虞晃绝不会轻易将之送出——


    “怎么了?是这匕首有什么问题吗?”沈岭看出她的不对劲,狐疑道。


    虞欢即刻回神,假意观赏那把青铜匕首,“啊……没有,只是在这里居然能看到青铜匕首,有些意外。”


    “怎么说?”


    “我阿爷从前很喜欢收藏旧物,他曾说,像这种用青铜打制的上古兵器,后世还能流传下来的极少;而这一把还能光亮如新,更是难得。”


    沈岭略带恍然的点点头,原来是为这个。


    她是商女,家中财力雄厚,天然见识就比他多,有这反应也正常。


    跟着说道,“你要是喜欢,回头我弄张皮子来给你做个鞘,你把它随身带着,当防身之物用。”


    虞欢:“好。”


    虽如此答应着,心里早已经做出决定:


    这东西留着就是是非,还是束之高阁的好。


    前院骑都尉查验户籍一事暂且告于段落,虞欢心里还装着另一件事,这时候便提出,“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有个更重要的东西给你。”


    说着话,人已经急急忙忙进了里间,目标明确的端起钱匣。


    前世沈岭曾同她讲,他带领手下弟兄们摸爬滚打时,朝廷发不出粮,接的军令又是打仗,他每天最发愁的,不是能不能打赢仗,而是上哪儿去弄粮食。


    如今她需要他的助力,或许别的方面暂且帮不上忙,但她钱多,能保证他带着手下时不再有缺衣少食之忧。


    雪松木做的钱匣,虽然比寻常匣子轻一些,但因为塞满了东西,虞欢抱着它出来时,多少还是费了一番功夫。


    外间的沈岭骤然见她捧了这么个大匣子出来,猛一挑眉,只觉得眼前所见格外眼熟,心里跟着浮起一个猜测。


    等匣子摆到面前,看她打开上层的盖子,饶是沈岭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时候也不免震惊。


    匣子里密密匝匝放着厚厚一摞银票。


    最上面那张的面额,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写的应该是……


    一万贯!


    在银票的上面还躺着一枚私印,他正看着,忽听她说,“把手给我。”


    沈岭依言伸手。


    很快,掌心又多了一把小钥匙——是她刚刚用来开匣子锁的那把。


    小小的钥匙,轻的几乎没什么分量,但对面的女子却郑重地对他言明,“这是钱箱的钥匙,我们一人一把,以后你要是有用钱的时候,尽管来开箱取用,还有这个——”


    紧接着,她把那枚私印也一起放到他手上,“这里的要是不够用,你就拿着它,到任何一家有海石榴花标识的钱庄去,要多少,他们就会给你多少。”


    沈岭看着掌心里被放着的两样东西。


    明明都是轻飘飘的重量,他却总觉得像托着一座阴山——不,两座。


    目光随之往她脸上一溜。


    她好像一直都很怕他没有钱。


    以前说什么也要送他金耳珰,现在干脆把家底儿都亮给他——


    “我看出来了……”


    沈岭保持着掌心向上摊开的样子,目光有些飘忽,说不清楚是在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