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淡淡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都不知道我现在在公园，你却知道，还说是他让你来跟我说件事情，许小姐撒谎的时候，怎么不先打打草稿呢？”


    被拆穿了，许心雯也不否认：“姜小姐真聪明。”


    她没再接话，从长椅上起身准备离开。


    许心雯挡住女人的去路：“既然知道我是专门跟过来的，那就坐下聊聊吧，下班时间，你应该不着急回律所？”


    姜寻没了好脾气：“你可真能刷存在感，跟个狗皮膏药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也是够烦的。


    “也许过了今天，我们就再也不会见面了，谁知道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问完这句话，姜寻重新在长椅上坐下了。


    许心雯嘴角带着笑意，一副好心模样：“今天晚上司越要去现场帮我颁奖跟我同台，不过这是公事，姜小姐作为他的太太，可千万别跟司越无理取闹。”


    “说完了？”


    “差不多吧，不过我还有一组照片想给你看看。”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照片，递了过去。


    姜寻扫了眼。


    只一眼，杏眸便忍不住地波动。


    一张张照片从眼前掠过。


    许心雯露着肩膀紧紧地抱着盛司越的腰。


    盛司越脱下西装外套穿在她身上。


    他扶她走路，送她回家。


    每一张背后似乎都蕴藏着压抑克制的情感，明知不可为而无法自控的冲动。


    姜寻之前就知道盛司越那晚出手帮了许心雯。


    可有些事听说过，和亲眼看到当时的画面，是不一样的。


    她盯着那些照片，一时无言。


    “姜寻，我知道你喜欢司越，我也喜欢他，还有无数的女人喜欢他，但平心而论，你对他而言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你比其他女人占到的唯一优势，就是先爬上了他的床。”


    “其实那天晚上在会所，司越有无数种办法救我，他可以报警，可以踢开包厢的门，也可以找会所的经理或者老板，但都没有，他就是担心我，情急之下自己出面，还亲自送我回家，难道这些事在你心里真的可以雁过无痕吗？”


    “他心里有我，你要的却是满眼都是你的男人，你们根本就不适合。”


    许心雯从椅子上起身：“好好想想吧，你们现在还没有孩子，想回头还不晚，等有了孩子，问题只会更多，你是光鲜亮丽的律师，应该不希望自己的生活因为一个男人变得一团糟吧？”


    话落，她转身走了。


    姜寻坐在长椅上，茫然地抬头，看着不远处随风摇曳的树枝，双眸逐渐失焦。


    许心雯的话，她自然不会全信。


    但有一点，她很赞同。


    盛司越心里有她。


    许心雯离开十分钟后……


    姜寻给白特助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听：“太太，您找盛总吗？他出去跟人谈生意了。”


    “我找你。”


    “找……找我？”


    她直奔主题：“有件事我想问白特助一下。”


    “您说。”


    “盛司越今天晚上有行程吗？”


    “有的，盛总要出席一个颁奖晚会。”


    “什么颁奖晚会？”


    白特助有些犹豫：“这个……具体的我也不方便说，您如果想知道，还是亲自问盛总吧。”


    “好，我打电话问你的事情，你就不用跟他提了，晚上我会亲自跟他说。”


    “好的太太。”


    姜寻挂了电话。


    许心雯提名的奖项，盛司越要参加的颁奖晚会。


    他明明说过，以后跟女人有关的事情要给她汇报，可这件和许心雯有关的事情，他却只字不提！


    姜寻不想无端地定他的罪，却还是止不住地怀疑。


    她直接拨了男人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盛司越传过来的声音还带着几分亲昵：“太太想我了？”


    女人挽唇：“想啊。”


    每时每刻都想。


    想他们之间，究竟何去何从。


    想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电话那端的男人，根本听不懂她话里的无望和心酸。


    他回她：“我也想你。”


    姜寻轻笑，主动跟他提议：“那你今天来接我下班？”


    “今天不行。”


    “为什么？”


    姜寻笑意逐渐收拢。


    “有点事要忙，你先回家，我晚点回去，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盛司越轻笑：“说出来还算惊喜么？别打听了，晚上你会知道，嗯？”


    她“嗯”了声：“那你有什么话要跟我坦白的吗？”


    “坦白什么？”


    “没什么。”


    点到即止，是成年人之间最基本的礼貌。


    女人结束了话题：“那就这样，我准备上班了。”


    “好。”


    电话挂断，姜寻的心，也彻底死了。


    三方求证，得到的是同一个结果，代表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盛司越还是要和许心雯纠缠。


    她是真的厌烦了。


    在公园坐到一点五十分，女人起身离开。


    姜寻进了律所大楼后，一直躲在暗处跟着她的女人站了出来，拿手机拨出去一个电话：“她已经进律所大楼了，你现在过来等到她下班，今晚事成之后，报酬立结。”


    ……


    姜寻整个下午都没有什么心思工作。


    她一直在想她和盛司越之间，究竟该何去何从。


    三年婚姻，一个孩子，走到这种地步，去论谁对谁错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她只想要一个结果。


    可毕竟是一生中也遇不到几次的重大抉择，几个小时还是无法决定。


    下午三点过半，女人进了秦明礼的办公室：“师父，我想好了，我要和你一起出国开展海外业务。”


    他眉梢微挑：“出什么事了吗？”


    姜寻微愣：“怎么这么问？”


    “比我预料中考虑的要快一些。”


    “没出什么事，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


    秦明礼目光自她脸上扫过，没再多问，只说：“好，把办签证需要的资料准备一份，先办签证。”


    她应声，转身出去准备了。


    办公桌后的男人，盯着她的背影，黑眸微暗。


    下午六点钟，姜寻还没有离开公司。


    她刷了一下微博，热搜上很多关于今晚颁奖典礼的事情，华盛娱乐官方账号发布了许心雯的出发图，她穿着一件浅紫色的抹胸礼服，头发烫成微卷的弧度，很是漂亮。


    姜寻给盛司越发了微信：【我下班了，你什么时候忙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