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作品:《缚月

    “什么?礼裙?”


    酒精在体内的挥发,外加事情的突然发生。


    阮柠只觉得大脑一阵晕眩,人直接捂着胸口,佝偻着腰,干呕了好几声,脸色煞白。


    厉城渊见状,一条腿曲起,用膝盖顶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作为支撑。


    小隔间里的氛围,真的很尴尬压抑。


    许久。


    阮柠听到那男人很可笑的问了一句,“你,怀孕了?”


    她低着头,长发散乱的挡住那张永远维持亮丽微笑的脸。


    没回答。


    厉城渊的语气变得焦急,“阮柠,我在问你话,你怀孕了?魏讯的?还是……”


    啪!


    没让厉城渊那恶心人的话说完。


    阮柠扬起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半分不留情面。


    “阮柠!”


    这一巴掌,震碎的,还有阮柠的晕眩和醉意。


    她扶着墙壁,稳稳站直。


    哪怕在如此逼亾的空间里,她还是竭尽全力的远离厉城渊的所在!


    一瞬寂静。


    女卫生间的门一开一合。


    有人进来。


    一姑娘笑呵呵的说,“真羡慕厉夫人,瞧瞧人家那幸福劲儿,哪怕是小门小户出身,厉先生还不是当做宝贝一样宠着?”


    “可不,就刚才,我听策划团队那些人说,一开始这厉夫人可凶了,把他们都给逼走了一次,最后是一个姓阮的女人给弄了回来,还说那女的特聪明,也是个狠角!”


    “姓阮的?不会是叫阮柠吧?”


    姑娘惊讶。


    同伴疑惑,“你认识?”


    姑娘呵呵,“岂止是认识,我们一个大学的,就这位,据说从很小的时候就情窦初开,痴迷的爱上厉先生了呢,那舔狗属性,也真心是没皮没脸。”


    “啊?那这是知三当三,为爱当妾?”


    有些鄙夷。


    姑娘叹气,“谁知道呢,反正之前厉先生可是连正眼都不肯给她一个的。”


    两人补完妆,有说有笑的走了。


    隔间里。


    阮柠喝酒上脸,不着粉黛的脸颊,红扑扑的,多少带了一些成熟女性的妖娆。


    这与宴月亮的清纯可爱,是完全不同的!


    她靠在厉城渊对面的隔间壁上,被酒精催出来的湿润,弥漫在一双清透冷沉的眸里。


    阮柠耸耸肩,笑了,“厉城渊,都听到了?”


    这话的意思是说,你知道那些人是宴月亮逼走的?她撒了谎?


    但厉城渊却有自己的理解。


    他语带沙哑的开口,“阮柠,我爸妈是怎么死的,你一清二楚,而你是阮家的女儿,我能怎么办?”


    “厉总,你在说什么?”


    阮柠无语。


    她长叹一声,想解释,“你误会了,我……”


    “那件礼裙,你今天穿来,不就是想提醒我,那场大火,我也在场?”


    男人的语气很沉,仿若坠了成吨的巨石。


    阮柠一愣。


    她抬手,摸了摸身上的鱼尾裙


    料子很丝滑,穿在身上,有一种凉飕飕的舒适感。


    这应该是最上等的冰蚕丝。


    定制这一条礼裙,光是加工时间和面料采购,少说也得一个多月才能看到大概的雏形。


    而且,她穿的这一条……


    是新的!


    “阮柠,你别告诉我,那天的事,你都忘了!”


    那天,一场盛大的订婚宴。


    未来的新娘子穿着一条修身鱼尾裙,将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衬托的几近完美。


    她幸福的,抚摸着渐渐隆起的小腹。


    就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生命,承载着她与所爱之人的血脉,慢慢成长,逐渐成型。


    爸爸握住新娘子的手,老泪纵横,却是难得硬汉流泪。


    他说,“柠柠,爸爸希望你不会后悔,希望你能和宝宝一生一世,都平安喜乐的生活着。”


    妈妈和弟弟也凑过来。


    妈妈调侃,“老阮,行了啊,未来女婿也算细心了,这才是一个订婚宴,就给咱们女儿准备了这么漂亮的礼裙,还是纯手工的,一针一线都是心意呢。”


    弟弟也叽叽喳喳,“姐,城渊哥对你真好,久久思念,必有回响,他总算发现姐的好,肯娶姐啦!”


    满天樱花,草长莺飞。


    新娘子抱着满怀期许,等待她的新郎来接她。


    之后,一场大火,将一切都葬送在无尽地狱之中,陷入永夜,没有终点的黑暗……


    “阮柠,跟我解释,你为什么要在今天穿这条裙子?你……”


    “啊!”


    不等厉城渊强行触碰到她。


    阮柠一声惊恐的尖叫,分分钟将整个空间都给定格住了。


    她想起来了。


    那些破碎的,被刻意忘记的细节,此刻都填补上了颜色,赤裸裸的,撕裂她一次次糜烂腐败的伤口!


    魏讯,是魏讯。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他甚至和宴月亮合谋,特意制作了一条和当年一模一样的礼裙。


    阮柠穿着它,出现在了厉城渊的生日宴上。


    这多讽刺。


    多可笑!


    又多,伤人!!!


    “阮柠,你发什么疯?”厉城渊剑眉紧蹙。


    他认定,这条裙子是阮柠故意重新定制,就为了穿在他的生日宴上,施以报复!


    阮柠抱着自己的脑袋。


    她额头疼得厉害!


    耳边,男人嗡嗡嗡的说话声,都化作一根根锋利的倒刺,恶狠狠插入她支离破碎的理智里。


    “阮柠,你在做什么!?”


    厉城渊错愕。


    阮柠却已经开始脱下那条该死的长裙。


    她表情是涣散的,双眼空洞到,仿佛这只是一具空壳尸体,早已在很久很久之前,泯灭了灵魂。


    厉城渊试图阻止。


    阮柠笑了,笑的花枝招展。


    背后的拉锁刮到皮肤,带着一片片血肉,从上拉到下。


    礼裙沾着血,滑落在地。


    她娇嫩的身躯,只剩下内衣内裤的遮蔽。


    阮柠歪了歪脖子,笑着问,“厉城渊,你满意了吗?”


    “……”


    无言,死寂。


    混合着女卫生间里的消毒水味,男人身上散出来的冷薄荷香,是那样的刺鼻难闻。


    但讽刺的是,这香,是她不眠不休,为他调制而成,许下三生三世,挚爱不变的心愿。


    如今,物是人非,除了彼此伤害和厌恶。


    她与他,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厉城渊,求你,放过我吧,好吗?”


    阮柠竟当着厉城渊的面,双手合十,屈辱的鞠了一躬。


    她是真的累了。


    五年,五年的流落他乡。


    五年的非人折磨。


    阮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次次寻死腻活。


    一次次自杀。


    她高举胳膊,亮出布满密密麻麻细小伤口的小臂。


    阮柠问了同样一句话,“厉城渊,你满意了吗?”


    话音未落。


    她逼近一步,扬起下巴,展现脖子上的那一道深痕。


    一刀下去,吓退那些想在亭子里强奸自己的流浪汉们。


    “厉城渊,你满意了吗?”


    阮柠死死靠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她近距离的,拨开那一头看似乌黑如绸缎一般迷人的长发。


    头皮上,纵横交错,新旧疤痕叠压在一起,狰狞到可怕。


    “厉城渊,你满意了吗?”


    不尝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以为的世界和平,人人相爱,不过是你以为的。


    阮柠身上的千疮百孔、体无完肤,真实的过分刺目可悲!


    “厉城渊……”


    她用力抹掉满眼将落未落的泪,干瘪起皮的嘴角,残忍的,勾起一道上挑的弧度


    很快,厉城渊又听到了那一句,“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