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人相第十

作品:《[七五]大宋妖物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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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矿道中唯一的光亮就是放置在墙壁上的火把。


    公孙悠自己摸索着想要取下头上的发冠,玩笑归玩笑,她也不是那种擅长忍耐的人。


    只是再没有镜子的状态下,发钗勾住了她的头发,发冠一时间取不下来。


    “我帮你?”虽然说的话是询问,但白玉堂已经走到了公孙悠的身后,在她看不见的身后将她头上和发丝纠缠的钗环首饰取了下来。


    “没来得及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白玉堂将繁重发冠从公孙悠头上取下来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公孙悠的松快。


    公孙悠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脖子,余光扫到一旁靠在一起不住的点着头的卢珍和白芸生。


    “我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反而是你,身上被下了符都不知道。”公孙悠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石头,示意白玉堂。


    很短的停顿之后,白玉堂捧着手里的冠坐在了公孙悠的身边。


    公孙悠伸手,从白玉堂的衣袍下摆上拈起了一片烧得只剩下一个角的黄符。


    符纸在她的指尖变成了一只飞虫,公孙悠将飞虫送了出去嘱咐它去找明淼。


    “是类似障眼法的作用。”公孙悠抬起手打了一个哈欠,她有些累了。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根本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那两个孩子应该比他们掉进来的时间还要早。


    大约是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原本还昏昏欲睡的白芸生猛地抬头睁开了眼睛。


    在看见公孙悠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后目光移到白玉堂的身上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卢珍靠在他的肩头,已经小小的打起了呼噜。


    【是拜过堂的关系。】


    白芸生想起了之前公孙悠说的话,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不能让五叔知道,但现在,他有些相信公孙悠的话了。


    “睡一会吧。”公孙悠散着头发,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白芸生却还记得她施展过的两种自己从未见过的手段,这会儿因为好奇而感觉不到一点困意:“前辈是方士吗?”


    他不知道公孙悠的名字,所以只能用前辈代称,好在眼下这个称呼不会引起什么误会。


    “方士?”公孙悠从没有被人这样称呼过,毕竟她每次出门用的都是晚云收的名号。她撑着自己的下巴仔细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不是呢。”


    她是半妖,如今得了两道药引妖血已经略微胜过人的那一半了,所以厉害一点的大妖只要仔细观察是可以看出自己的身份的。


    “那前辈……”


    “芸生。”公孙悠打断了白芸生的话,她笑着点了点头,“睡一下吧,趁现在还算安全。”


    白芸生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矿道里又恢复了安静。火把的位置在公孙悠的头顶,发出燃烧的噼啪声。


    “大概是清姬的事情结束当天,红俏给了我一封信。”公孙悠盯着前方,“金华的一户苏姓人家拿着百余年前的信物求助。因为持有信物,所以我必须应下。”


    公孙悠转头看向白玉堂,他正微微侧目看着自己。


    “出发之前,我本来是想先去找你,将你留在我这里的东西还给你的。”公孙悠从怀中将那放白色的绣帕拿了出来,在红色嫁衣的衬托下那一抹白色变得更加明亮,“但听说你回家了。”


    “到苏家的时候我还在想会不会那么巧碰到你。”公孙悠哂笑了一声,她以为自己可以利索的断干净,却没想到自己的每一步都能碰到眼前的人,每一次碰到眼前人的时候会更喜欢他一点,“毕竟仔细算起来金华也是一个很大的地方。”


    公孙悠捏紧了手中的绣帕,看着白玉堂问他:“上次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不知道这一次五爷可能赏脸?”


    白玉堂的视线落在了公孙悠手上的绣帕上,他伸手握住了绣帕的另一边,手指轻轻的擦过公孙悠的手指。


    “她最后没有成为我的师父。”白玉堂察觉到公孙悠松开了手,他将绣帕摊开放在手中指着那一块绣花纹样说道,“是我想要叫她一声师父。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初叫了她一声师父,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兄长去世的那一年芸生才一岁,那一年嫂嫂也因为兄长的离去郁郁寡欢,不久也就离开了。留下了还差几个月才满七岁的白玉堂和尚在襁褓的白芸生。


    “你也要离开了吗?”白玉堂站在兄嫂的坟前突然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抱着白芸生的人,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腾出了一只手轻轻在他的头上拍了拍。


    “我们该离开了。”南宫的声音让白玉堂听不出悲喜,但他仰着头看向她的脸的时候却能感觉到她应该是伤心的。


    “我们去哪里?”


    白玉堂背着自己的包袱跟着南宫上了马车,马车里芸生安静的在她的怀中睡着,丝毫不知道爹娘已经离去的噩耗。


    白玉堂看着侄子,他隐约明白这会是自己的责任。


    “去找你兄长的几位结拜兄弟。”南宫将白芸生放在他的怀里,“想抱一抱吗?”


    白芸生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即使从一个怀抱挪到另一个怀抱他也只是皱着眉哼哼了两声,然后又睡着了。


    “找到几位兄长之后呢?”白玉堂僵硬着抱着自己怀里已经有十余斤重的侄子,“你会离开吗?”


    他似乎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不能做我的师父吗?你不是已经教我轻功了吗?”白玉堂急得眼眶都有些泛红,他固执的睁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没有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白玉堂也安静了下来,大约是察觉到气氛的不好,白芸生低声哭了起来。


    白玉堂没有哄过白芸生,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样子轻轻的笨拙的拍着小侄子的后背,一下一下的。


    噼啪——


    火苗炸开,公孙悠被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向自己头顶上方的火把。


    “芸生是和珍儿一起长大的。”白玉堂看向头挨着头睡着的两个侄子,他与他们不过相差六七岁,但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