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作品:《重生之朕要做渣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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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强风裹杂着雪粒吹开琼玉殿的大门,冷风激得座位临近门口的大臣打起了寒颤。宫人连忙去关门,那位高高在上的、看上去正沉浸轻歌曼舞中的帝王却突然开口。


    “不必关门。”霍祁坐在御台上笑言,“朕喜欢吹风。”


    炭炉中的炭火爆裂出声,却无法驱散这殿中的寒意。


    帝王的面孔映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下,看不清喜怒。


    群臣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一时不敢出声。


    霍祁见此笑了一声,仰头躺倒在台阶上,让乐人们继续歌舞。大臣们面面相觑,是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拢紧衣物顶着寒风继续赔笑。


    看着霍祁荒唐的模样,有人叹息着往门外看了一眼。


    已近子时,外头天空已经黑透了,宫城里只剩下灯笼和白雪的微微光亮。


    又是一日过去。


    沈应的棺木已经在家中停了十九日。


    这十九日,皇帝日日都在琼玉殿饮酒作乐,未曾到过沈府看过一眼。


    要说无情是真无情,可无情便也罢了。十九日前沈应刚刚闭气,尸身都还没凉透,皇帝就颁下御令不准沈家人给沈应发丧。


    也没给个说法,就一句话:皇帝不准。


    把人硬生生给晾在棺材里,叫人埋也不是,不埋也不是。


    大衍人讲究入土为安,纵使皇帝这些年与沈应多有嫌隙,但不让人下葬又是个什么道理。


    几位与沈应交好的大臣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眸子里明晃晃写着:时不待人,不可再拖。


    他们今日誓要向皇帝进谏,请他下令准沈家为沈应治丧,让他们那位为大衍鞠躬尽瘁一生的首辅大人能够入土为安。


    几人放下酒杯,正欲站起。御台上的霍祁突然开口。


    “朕难得偷闲一回,今日请诸卿只观歌舞,莫谈扫兴事。”


    霍祁高举酒杯,目光若有似无地从那欲进谏的几位大臣身上扫过。


    几人齐齐一凛,知他是在警醒自己,心头也起了踌躇。


    不是怕死,只是霍祁这个皇帝,除了在对沈应的事上有令人诟病之处,其余部分简直堪称一位勤政爱民的君主,他们亦认可他、尊重他、效忠他,非必要时刻不愿与他起什么正面冲突。


    只是首辅大臣死了,宫中不闻不问不说,还日日宴饮、歌舞不断,也实在……太过分。


    礼部侍郎游子平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起身奏禀:“陛下……”


    游子平才说了两个字,就听身旁响起一声冷哼。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好友纪阳跟浇了油的炉火一样冲起身来,质问御台上的君主。


    “扫兴事?十四年的感情,竟只换来陛下一句扫兴事,陛下对沈应真的就问心无愧吗?”


    纪阳咬牙切齿。


    他是翰林院侍讲学士,向来与沈应交好,自然是站在沈应的角度,骂帝王薄情寡性。


    也亏他学老夫子的道理,却不嫌沈应离经叛道,还有心气来为沈应讨公道。


    只是怒得太过火,把群臣都给惊着了。


    这、这、这不是把陛下和沈首辅藏了这么多年的私情,给放到了明面上了吗?


    虽说两人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怎么藏,但后来不是说分了吗?既然他们两个自己说分了,那群臣当然也只能信了。


    现在沈应死都死了,纪阳又把这件事翻出来,不是诚心让皇帝和沈家都难堪吗?


    群臣心里暗骂纪阳不懂事,纷纷往座位上缩了缩,恨不得立即消失在琼玉殿中。


    霍祁玩味地扫过群臣的表情,最后落在气愤的纪阳脸上。


    看了半晌,霍祁轻笑着问道。


    “不然……纪卿以为如何?”


    “臣以为?”纪阳冷嘲,“臣以为沈应痴傻,辛苦一生痴情错付。臣以为陛下薄情,虚情假意欺人以方。臣以为如此,陛下以为如何?”


    他性烈如火,游子平拉都拉不住,只能连忙跪下代他请罪。


    纪阳瞥他一眼,继续冷哼:“不必旁人为我请罪,臣自知冒犯天威不敢求饶,还请陛下免去我的官职,罚我去为沈应守坟,好过让我在这朝堂之上看这些虚情假意假惺惺。”


    说完他竟直接离了座位,大步跨过琼玉殿的门槛,挥袖而去。


    群臣目瞪口呆:这纪阳莫不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后台?


    游子平额头死死钉在地面上:“实是沈大人新丧,纪阳伤心过度乱了心智,求陛下饶恕。”


    “伤心过度?”


    霍祁咂摸着游子平的话,抬眸望向琼玉殿的殿门,纪阳的背影早已消失在夜幕中,殿外只剩下守夜的侍卫宫人。


    ……还有那个不知站了多久,如游魂一般的青衣书生。


    长身鹤立,傲立庭中。


    仿似当年琼林宴上,红衣探花背手向他扬头:“如何?我说我能考上就一定能考上。”


    十足的骄傲,万分的美丽,不知夺走了多少人的心魂。


    如今却只能在地府里当个游魂野鬼了。


    霍祁哂笑一声,摆手道:“罢了,纪阳就是这个脾气,朕还能与他一般见识不成。”


    还是那个通情达理的贤明君主。


    对首辅身后事的苛待,竟像是他们的臆想。


    群臣纷纷松了口气,暗自对视一眼,看到对方额头上的汗滴,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也出了一身冷汗,被卷进琼玉殿大门的寒风一吹,整个脊背都凉透了。


    竟不知那薄情帝王是臆想,还是这贤明君主才是他们的臆想?


    众人不敢多想,纷纷跪地赞陛下圣明。


    霍祁满意地点了点头,扬手让乐人继续演奏。游子平谢恩后从地上爬起来,又躬身欲奏禀。


    “陛下……”


    “游子平。”霍祁打断他,“莫说扫兴事。”


    游子平还欲再言,却被其他人悄悄拉住。


    殿中歌舞又起,霍祁隔着这场衣香鬓影,与那青衣书生对视。


    听见霍祁又提‘扫兴事’三字,青衣书生只是淡淡垂眸,无悲无喜。


    霍祁忽然觉得无趣至极。


    他收回视线想要找点乐子,眯着眼睛琢磨了半晌忽而歪头一笑,向群臣说道。


    “沈首辅骤然过世,朕心亦悲。只是内阁之事不可无人料理,这下任首辅的人选朕已经犯难了许久,不如就请诸卿帮我定。今日,咱们以歌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