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欺人太甚

作品:《替嫁王妃揣崽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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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料峭,乍暖还寒。


    一辆朴素的马车顶着风雨进了江府的后门,马车停在院中,帘子一掀,江家的管事从车上探出头来,他谨慎地四下张望,确定周围没人盯梢后才下车。


    在他之后,一位面带薄纱的青衫姑娘被侍女搀扶着走下来,她身形高挑却瘦弱,纤腰盈盈,不堪一握。


    寒风一吹,秀眉微蹙,面带病容,一双眼睛大而明亮,行如弱柳扶风,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可江家的管事却像个木头,非但没有给这病美人一点修整的时间,还恶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一脸嫌弃,厌恶道:“江家生你养你,你这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是想惺惺作态给谁看?”


    青衫姑娘低眉垂眼,没有反驳。他像一株被风雨催折的花,美丽而脆弱,看的暗处的纪凌在心里啧了一声。


    他给其他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继续盯着江家的动静,自己回王府复命。


    天气骤寒,暖阁里烧了地龙,宗聿穿了一身藏蓝的锦衣,身姿挺拔,正倚倚着窗翻看凌霄阁给他送来的情报。


    徐归的消息和之前无二,确实家世清白,和太医院的二人没有关系。


    但既然宗聿开口了,凌霄阁不可能回禀一样的答案。他们扩大了调查范围,在推荐徐归的官员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对方有一连襟,曾是江阁老门下的学生,因为平日不常往来,很容易被忽略过去。


    江阁老入内阁前,曾在翰林院任职,担任过科举考官。他是当代鸿儒,学识渊博,不少举子得他教导,承其授业之恩。


    若是以他门下学生为疑,朝中大半文臣经不起盘查。


    宗聿把重点放在当初的推荐人身上:“兵部侍郎罗亦……”


    宗聿沉吟,这人前世直到他死都没有啥问题,不过他所在的这个位置让宗聿想起另外一件事。


    他们国家这些年常有外战,对战马的需求不小,而马政这一块是直属兵部管辖,战马的选育,饲养,训练……要过兵部的考核监督。


    前世宗聿想训练一只骑兵,对付边境的游牧民族,他把章程写好呈给宗熠,却被兵部以战马供应不上为由,一直拖着没有实现。


    兵部年年养马,年年缺马,户部白花花的银子拨出来,他这个在外打仗的将军是多一匹都没见着。


    用军中将领的话来说,这银子别说养马,就是给他们养一支大象军团都够了。


    宗聿的手指在罗亦的名字上点了点,神情阴鸷,等他和江瑾年成亲后,他就去兵部转转,看看他那战马怎么就养不起来。


    “一个两个的,都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宗聿点燃手上的密信,嘴里正说着,纪凌就从屋脊上飞下来。


    他在府里没有刻意控制气息,以便宗聿察觉他的动向。


    他走到宗聿面前,抬手回禀了关于江家这两日的动向。


    江家对圣旨同样大为不满,但他们不能像宗聿这样想闹就闹。江阁老问过自家孙女,在她的极力抗拒下,江家果然如同宗聿预料的那般,去外面接回来一个姑娘。


    纪凌不清楚这个姑娘的身份,只是不难从江家管事的话语里猜出来,这个姑娘和江家关系匪浅。


    “王爷,我们可需要早做打算?”纪凌问道。


    宗聿没注意听纪凌问了什么,注意力都放在江瑾年身上,蹙眉道:“你确定看见那姑娘病了?”


    纪凌回忆对方弱不禁风的样子,道:“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宗聿面色微沉,取过一旁屏风上挂着的披风就往外走,纪凌愣了一下连忙跟上。


    他不解地看着宗聿的背影,心想病了就病了呗,他们王爷走那么急做什么?他还会看病不成?


    江家和王府不在一个方向,来来回回需要点时间。等纪凌带着宗聿过去,江家已经走完流程,安顿好青衫姑娘。


    负责盯梢的凌霄阁弟子看见宗聿一愣,不知道什么风把他给吹来了。


    这会儿天色已经擦黑,宗聿穿着深色的衣服,在黑暗中并不明显,加上房屋的遮掩,他能把江家的情况看在眼里,却能避开江家的视线。


    江瑾年被江家丢在偏院里,身边就跟着一个侍女。


    这里应该许久没有人居住,看上去整洁,却冷冷清清,没有地龙,也没有炭火,屋子里的被子受潮,摸上去冰冷刺骨。


    江瑾年体弱做不得重活,侍女让他坐在廊下休息,把披风给他披上,仔仔细细地系好。他们没有暖炉,这就是唯一抵御寒潮的工具。而且看毛色和款式,应该是之前的旧衣,一直没换。


    江瑾年低声咳嗽,面色潮红,侍女担忧地看着他,他只是笑,眉目柔和,温柔似水。


    黑暗中,宗聿看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现在就跳下去把江瑾年带回王府好好安置。


    “江家是想要他们冻死在这里吗?”宗聿咬牙,抬手捏着眉心,面色阴沉。


    纪凌环顾四周,道:“这天气冻不死人了,但这位小姐身体虚弱,若是染了风寒,再拖个几天,身体每况愈下,说不定会一命呜呼。”


    纪凌说完就看向宗聿,还有些话他没说,但他想宗聿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江家在这种时候接个姑娘回来,很难不让人多想。若是这姑娘将来是入王府,以她这身子骨,寒意沁两天,只怕刚过门就撑不住。


    这是要让人死在王府,绝了这桩亲事,还能膈应宗聿。


    这一点宗聿何尝想不到?


    前世江瑾年入门后就病了许久,他以为只是嫁衣单薄,让他路上受寒,没想到是被接回江家后,江家为了让他死的没有破绽,故意苛待刁难。


    京都的寒潮来的又急又猛,后面两天还有冻雨,宗聿不敢想象,前世的江瑾年是如何熬到进王府。


    “欺人太甚,这群畜生!”宗聿气的一拳砸在屋脊上,顶端的瓦片碎裂,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院子里的江瑾年听到声响抬头,疑惑地看向四周。


    纪凌反应迅速,把宗聿压在房顶上,他们人在侧背面,江瑾年什么也看不到。


    屋子里忙活的侍女走出来,问道:“小姐,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纪凌立刻给黑暗中的其他人打手势,离他们最近的人发出一声猫叫,叫声惟妙惟肖。


    现下这个时节,正是狸奴双双把家还的时候,夜里有猫叫太正常了。要是没寻到合意的,他们能叫唤大半宿。


    江瑾年忍不住笑了,一双眼睛弯成月牙,他轻轻摇头,下面很快就没了声音,侍女又进屋了。


    纪凌稳了一会儿才放开宗聿,神色复杂地看他一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