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出发

作品:《登顶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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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的最后一周,首都科技大学各学院陆续举行了期末考试。


    登山社的八个人,成绩都还不错。


    大家虽然为了体能训练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却也丝毫不敢放松学业成绩。


    毕竟,从一开始,游师兄就跟大家挑明:一旦挂科,取消资格——去阿娜山的资格。


    挂科了可以补考,但是阿娜山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个代价,谁都承受不起。


    考试结束,卸掉了重担,元珍珠却一点也没感到轻松。


    心很沉重。


    那天,在潭水边,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假装一切如常。


    谁也不知道,在她内心,一切都天翻地覆。


    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游师兄了。


    “姐姐!快来帮我!”元宝石在客厅大叫。


    元珍珠匆匆推门出去。


    元宝石坐在地上,手里抱着巨大一坨连体羽绒服,面前是快要爆炸的登山包。


    他一脸绝望:“姐姐,塞不进去了。”


    他扔下羽绒服,去晃那个巨大的包:“游师兄给我们发的包太小了。这是60L的吧,不知道有没有80L的?最好是100L!”


    元珍珠:“再大就比你人还大了!”


    元宝石哼唧:“我又不是背不动。”


    元珍珠翻白眼:“在家里你当然背的动,试试看在7000米的雪山上背?”


    她几步上前,把大包拉链一拉到底,所有东西轰然倒出来。


    两个人的脚瞬间被淹没。


    元珍珠生气大喊:“你又随便乱塞!不是教你分类了吗?”


    元宝石一脸谄媚:“姐姐,你帮我重新装过吧。”


    元珍珠:“你想得美。”


    “我来指挥,你来干活。”


    “首先要分类。登山物资的基本分类是哪几种?”


    元宝石:“嗯……首先……食物?”


    元珍珠:……


    元珍珠:“食物肯定是要有的。接下来呢?”


    元宝石嘴巴微张:“啊……怎么一时想不起来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等一下!给我一点时间!我能想起来!”


    元珍珠仰天叹气。


    “一共是四类:食物系统,服装系统,睡眠系统,辅助系统。”


    “你,先把所有东西都分出类来。”


    元宝石听命行事,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


    元珍珠看着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零食,微笑:“你是去登山还是去野餐?”


    她弯下腰,大刀阔斧把一半以上的零食扫开。


    “会不够吃的!”


    元宝石扑过去试图阻止,却在姐姐的目光压制下收回手。


    元珍珠站在一旁,不断指挥:


    “衣服是最占地方的。每一件都要卷起来。”


    “对,使劲卷,卷到最小。”


    “睡袋和枕头也都卷起来。”


    她打开手机翻出记事本。


    “最后是辅助系统,东西比较零碎,我们一样样比对,千万别落下什么。”


    “登山杖,保温杯,水袋,充电宝,运动手表,头灯,对讲机,医疗包,洗漱包,湿巾——”


    她盯着弟弟一样样比对,然后,目光落在一样奇怪的东西上面。


    她伸手指去:“那是什么?”


    元宝石:“什么?”


    他抓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这个吗?”


    “我特意上网买的。你知道吗?那边山里有狼!”


    元珍珠嘴角抽搐:“所以你要用这玩意儿把狼赶走?”


    元宝石陶醉地摩挲木棍:“对啊。不然我买它干嘛?”


    他举起木棍,兴奋地挥了几下,“如果狼来了,我会用它救你!”


    元珍珠:“……我谢谢你。”


    元宝石:“嘿嘿,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


    八月五日,正式出发的日子。


    早晨六点,游天地先一步下了楼。


    听到身后门开的声音,他回头一看,目光精确落在元宝石背包底部、和蛋巢卷捆在一起、粗有5厘米,长有80厘米的木棍上。


    游天地:“这是什么?”


    元宝石快乐解释:“我上网查了,那边的山里有狼!”


    “我知道狼不会主动靠近人类。但是万一呢!”


    他对着空气假装挥舞几下:“有武器总是比较好。”


    游天地:“你说得对,狼不会主动靠近人类。”


    元宝石:“对啊。所以说以防万一嘛!”


    游天地转向元珍珠:“你管管他。”


    元珍珠撇开眼神:“他觉得有必要,他就带着呗。”


    游天地:……


    他一时感到哪里不对劲,却没时间深究。


    “走吧,我已经叫好车了。”


    *


    星星小队,再度结集。


    八个人在大学门口登车,往机场而去。


    大金忍不住打开车窗,伸出半个头,对着天空大叫:“阿娜山!我来了!”


    阿娜山,此行的目的地。


    高度7161米。


    传说的七千米俱乐部。


    首都科技大学登山社成立十余年,曾经触及的最高境界,也不过是5472米的娘娘山。


    七千……七千米!


    辛勤训练一整年,为了就是这一刻。


    如果登顶成功,毫无疑问将成为一生的荣耀。


    大家都兴奋得要命。


    飞机从首都起飞,经过五小时飞行后,下午一点,降落在西疆高原地带。


    机场有针对登山客的包车服务,讨价还价之后,定了一辆丰田花冠,一辆汉兰达七座SUV。


    两辆车从机场出发,继续向西,朝着国境线进发。


    高原美景如画卷一般,在众人视野中徐徐展开。


    近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间或有牛羊隐于其中。


    远处是低矮的群山,山顶有云雾缭绕。


    更远的地方,云雾偶尔散开,便露出大家魂牵梦绕的所在:白雪皑皑的昆仑山脉。


    山脉另一边,便是另一个国家的领土了。


    好迷人。


    这种未知的感觉。


    花冠在国道上疾行。


    经过某处,副驾驶上的游天地突然指着窗外:“看,那就是阿娜山。”


    阿娜,在当地牧民的语言中,是“妈妈”的意思。


    阿娜山虽然高大,却坡度平缓,宽厚又柔和,就像妈妈一样。


    巨大的雪山,明明很遥远,明明没动,却给人以一种幻觉,仿佛她在逐渐靠近。


    元珍珠深吸一口气。


    这是传说中的巨物恐惧症吗?


    好奇妙,好喜欢。


    后排的元宝石掏出对讲机:“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目前行进前方两点钟方向的就是阿娜山!OVER!”


    对讲机里传来侯荣的声音:“看到了!我们这边五个人都表示心情非常激动!OVER!”


    游天地也打开车窗,伸出手,用手指隔空描摹着山脊线的形状:“你们看,阿娜山很特别,她的山脊线很柔和。”


    “正因为此,这里是世界级的高山速降滑雪场。全世界的滑雪高手都会聚集到这里。”


    元宝石拿起对讲机:“阿娜山还可以滑雪!有人要滑雪吗?OVER!”


    对讲机里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