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文：青梅酱


    林独羿第一次对于这种简单的语句出现理解困难的情况。


    隔一会儿觉得,大概或许可能是他所想的那个意思：“……你是想说，要预约我一个月的陪练时间吗？”


    “对，没错。”陆修连倒是答得相当干脆,“按照整月结算还是每天单独结算都行,看你方便。怎么样，能包吗？”


    “可以倒是可以。”林独羿说着,扫一眼刚刚全复完毕的聊天框,“不过估计至少要下周以后。”


    陆修连问：“为什么？”


    林独羿给出的答相当态度端正,而且公私分：“刚刚已经发一批排队号码,你现下单的话,编号是34。”


    陆修连：“？”


    他稍微愣片刻，过神：“……没记错的话我今天约的这次编号是13。晚上的排位也刚刚打完,你这转眼的功夫，前面就直接排到33号？”


    “嗯,刚刚接下的最后一单确实是33号。”林独羿语调坦,“不好意思，我手速比较快。”


    那可真是太快……


    陆修连感到有些头疼。


    林独羿等一会儿没见反应,问：“所以还约吗？”


    陆修连心情复杂。


    不过总觉得有的包总比没的包好，到底还是卑微地答：“约。”


    “嗯那你们koy的编号就是34。”林独羿翻出一个便捷记事本登记一下,忽想到什么，随口多补充一句,“一局一千，量大也不打折哦。”


    陆修连：“……没问题。”


    林独羿倒是心情不错，打声招呼就退出游戏。


    比起那些不好应付的平台主播和职业俱乐们,相对而言跟陆修连所的koy接触起来还知根知底很多，而且还有chi刚刚加入战队，倒是没什么顾虑。现正好仗着陆修连财大气粗,找个借口晾那些借着陪练的机会打他主意的人，确实感觉美滋滋。


    不过同样的，林独羿也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前面既答应编号33以前的那一批陪练单子，当也会如约地认真完成，一视同仁童叟无欺。


    -


    接下去的一周时间里，网友们依旧十分热情地追着theone的脚步，穿梭各大主播的直播间里。这段时间乎不管theone到哪里，就能给哪里带来一大批的关注，简直就是完完全全的人气指向标。


    但是很快，自从到又一个周一后，大家忽发现，theone的双排预告仿佛从各大主播的直播间里消失般，不管翻遍哪个平台，都再也没有发现开播双排的迹象。


    怎么事？是取消业务还是被包场？


    这种情况毫无疑问地引起阵阵猜测。


    外界的讨论度一，直接让下手预约的家俱乐感到很是头疼。


    要是早知道那些爱蹭流量的平台主播们会手，当时还观望个屁啊，倒不如一开始就放下架子主预约，说不定还不会引起这样大的关注。


    而现，就连那些真正没有手的老实俱乐，都已经依稀有人觉察到不对劲的地方。


    接二连三的，已经有人开始按捺不住地职业选手群里旁敲侧击：【都老实交代啊，你们是不是有哪家偷偷跑去约theone？】


    他人也跟着纷纷冒泡。


    【确定是被职业俱乐包场吗，万一theone就是歇业呢？】


    【不可能，看他的空间状态栏，内容都已经改成“近期档期已满”。】


    【那就真的有哪家战队约吧？要不，如果是那些平台主播约的，早挂噱头出来引流。】


    【要挖人也光正大地来嘛，也没人会嘲笑谁，都别藏着掖着。】


    【说吧说吧，到底是谁暗戳戳手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说说呗！】


    【靠啊，你们下手是真快，我们现倒是想约，theone那边直接关门谢客可还行。】


    【反正我先表态，我们肯定没约过。】


    【我们也是。】


    【+1】


    ……


    这个话题接连讨论好波，最终依旧没有得出一个结论。


    而真正已经下手预约的豪门俱乐们，则是眼观鼻鼻观心地摆足事不关状，保持沉默。


    不过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就有人留意到某家诡异的沉默。


    想起前韩新觉群里表露的态度，先群里艾特uto战队的总教练夏华宗：【uto丶heone挺有兴趣的，你们是不是准备出手啊？】


    他人没有吭声，但一个个都暗中竖起耳朵。


    【uto丶】


    一句话顺利地把皮球踢出去。


    但是，并没有人真的敢去艾特韩新觉。


    所以找夏华宗，就是为刻意避开这位不苟言笑的老牌队长，如果说难得有一家战队的队长威望远于总教练的，那必非uto莫属。


    “还好，暂时推过去。”夏华宗说着又翻翻群里的聊天记录，语调十分笃定，“说到底我们也不过就约今天一天。我看的人今天都神隐，从前天开始到面的这段时间里面，档期肯定也有他们的一份。”


    “别忘zhe。”韩新觉说，“eye既最先察觉到什么，肯定也不会坐以待毙。”


    夏华宗只感到脑壳疼：“按时间，zhe那边约到的恐怕还比我们早点，落后一两天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们提前把人挖去。”


    “应该没有，不内战前就应该直接跟我们的人说。”韩新觉一边说着，一边和夏华宗一起往训练室去。


    按照这个时间，内战应该也已经打得差不多。


    两人推门去。


    正内战中的队员们没有察觉，围观的人原本正热烈地讨论着，转头看来的瞬间也顿时背脊一直：“韩队，夏教练！”


    韩新觉点点头，视线扫过正中央投放的对战投影：“打得怎么样？”


    今天内战的两支队伍都是来自于uto内。


    蓝色方由theone打中路，另外四人都是二队的成员。


    红色方那边由于韩新觉没有上场，则是是由二队的中单加上一队三人，再额外补充一个战边位置的替补组成。


    uto中单正式选手罗鹿这局轮空，和他人站投影跟前正分析战局。


    因为相比起他人还是没那么怕韩新觉一些，此时作为代表开口答：“这位榜一的逻辑非常清晰，二队他的带领下都快赢。”


    韩新觉实也已经看到两边的战绩，虽多少也算意料当中，但是眉目间难免有些深沉。


    队长的脸色一难看，他人顿时更加不敢吭声。


    最后，比赛二队的完胜下宣告结束。


    虽一队并没有全员上场，但是能够三位前辈们手里拿到胜利，二队个上场的队员们都感到非常兴奋，以至于直到摘下隔音耳机，终于感受到训练室里面弥漫着的低沉气压。


    射手位的二队队员一个激灵下绊到数据线，险些摔倒，好旁边的辅助眼疾手快地扶他一把。


    刚结束比赛的三位一队队员内心忐忑地互相交换一下视线：“……韩、韩队。”


    夏华宗倒是十分理解韩新觉的心情，看周围的气压实太低，适时地出来打圆场：“好，既内战都结束，所有人都跟我到会议室去吧。趁着还有印象，带你们抓紧时间做个复盘。”


    “好的教练！”所有人纷纷附和，一溜烟地钻出训练室。


    “xg。”韩新觉叫住主力队的辅助汲星洲，“号先别退。”


    汲星洲愣一下，点点头。


    没有按下退出键，让出电脑，就跟着他人一起出训练大厅。


    整个硕大的空间里顿时只剩下韩新觉一人。


    韩新觉到汲星洲的电脑桌前坐下，戴上耳机。


    林独羿眼看着自定义房间里面的人瞬间退个一干二净，就这样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他记得这个id是uto的辅助位。


    思考片刻，林独羿正想打声招呼也退游戏，便听到有一个声音通过自定义房间的内语音传过来：“喂，能听到吗？”


    林独羿：“嗯，还有什么事吗？”


    “我是tea，韩新觉。”


    听到这个名字，终于让林独羿感到一丝惊讶。


    他很清楚这些职业俱乐找他是打的什么主意，是怎么也没有想过，uto这边，韩新觉居会亲自跟他接触。


    停顿一下，林独羿给出应：“韩队，你好。”


    韩新觉设想过很多种开端的方式，但确实没想到对方居会给出这么平静的复。


    平静到，甚至连语调中都听不出太多的波澜。


    这让他更加确定所谓的“不打职业”不是说说而已。


    但是既都已经到现，他当也不愿意放弃去做最后的努力。


    韩新觉思考一下，最终选择开门见山：“关于你没有打职业这方面的意向，俱乐的工作人员已经行过转达，虽我不知道中的具体原因，但是还是愿意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你接收到我们俱乐的诚意。”


    他语调平静地说：“就如所见，刚参加内战的都是我们俱乐一、二队的职业选手，通过刚的比赛，相信你也已经清楚地感受到我们目前战队中存的显问题。”


    林独羿轻轻地“嗯”一声，看对方如此坦诚的份上，给出的评价也算是相当不留余地：“因为平常的比赛时候对你的太过依赖，一旦失去战边体系的主心骨支撑，刚整个比赛过程的运营都显得非常糟糕。”


    “糟糕”，对于职业战队而言无疑已经是一个极度严重的用词。


    这也正是刚韩新觉看清楚战局情况后，感到如此心情沉重的最主要原因。


    所有人都知道uto有一个tea，但是5v5的战场上，从来都不应该只是一个人的舞台。


    长久过分的依赖，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uto内的一种本能。


    韩新觉缓缓地吁出一口气，短暂的沉默期间，已经算是默认林独羿的评价：“正是因此，uto迫切需要一个新成员的加入，来改变这个最难解决的现状。”


    一家豪门战队的队长可以这样亲身上阵给出邀请，无疑已经是一个非常有诚意的表现。


    林独羿可以感觉出韩新觉的用心良苦。


    他本身就是从职业赛场上这样过来的，自对于韩新觉这位战队队长眼下的艰难处境很是感同身受。战队成绩的压力，对于未来的努力寻求，肩负整支战队的荣辱积极寻找答案，每一个画面都曾经出现他的记忆当中。


    但另一方面，即便再惺惺相惜，也只能止于感这一步。


    只要上职业这条路，就必有巅峰也会有低谷，一切的起起伏伏都是常态，他加入uto或许真的可以成为改变这支战队未来的契机，但是呢，还有那么多同样为攀登峰而拼搏努力的他战队呢……


    林独羿很敬佩韩新觉的坚持和努力，但是很遗憾，这一生他并不想要成为另一个韩新觉。


    片刻的沉默后，林独羿再次开口：“韩队，很感谢您的信任。但是很抱歉，我已经确做出不打职业的决定。至于uto目前的现状，从刚的比赛中可以有很清楚的感受，我也承认引入新的选手的确有机会成为扭转局面的契机，但是恕我直言，与将希望放别人的身上，倒不如寄希望于自。”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韩队你有没有想过，能够拯救现局面的，或许正是uto本身呢？你要不要试着……彻底放手看看？”


    拯救现局面的，或许就是自本身。


    韩新觉心里默默重复一遍，想到这支乎已经冠上他的名字的顶级战队，最后缓缓的垂垂眼。


    放手看看。


    韩新觉又何尝不是无数次地想过尝试。


    但有的时候，一旦将重担彻底地背负到肩上，想要再次摘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更何况他本身，原先就是一个无比会跟自较劲而钻牛角尖的人。


    不过有句话是对的。


    ——不破不立。


    就像外面很多人说的，成就uto的人是teao的同样也是他。


    有时候太过将一切都拴身上，反而会成为最大的禁锢。


    真当没有他选择的时候，或许这也就成唯一的路。


    韩新觉不苟言笑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弧度：“很感谢给出的建议，我会尝试接受看看的。不过最后，可以容我再好奇地问上一句，凭你这样的顶级实力和绝对敏感的意识，为什么就这样坚定地不愿意来打职业呢？”


    林独羿稍微哽一下。


    这个问题前两天接触他战队的时候也已经有人问过，没想到轮到uto这边，居还是逃不掉地再重新答一次。


    沉默片刻，他最后低低地清清嗓子，如实表达：“真要说的话，应该是顾虑到身体状况吧。”


    韩新觉的声音微妙地有片刻停顿，重新开口：“……抱歉，白。”


    原来，是因为身体不好吗。


    那还真是天妒英，实让人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