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也太黑了吧？”


    张恨水提着煤油灯，完全找不着方向。


    偌大的地下室内，弥漫着一股霉湿的气息。


    顾飞燕倒显得无比自然，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立马就捕捉到了空气当中那一丝酒香。


    几乎没有犹豫，便拐弯走去。


    “你跟着我。”


    张恨水紧随其后，心中不由得好奇。


    在这没有光照的地方，顾飞燕仿佛拥有夜视能力，步履轻盈，每一步都精准无误。


    果真在一排酒架上，找到了几瓶红酒。


    “厉害啊，你的眼睛能看得见？”张恨水好奇发问。


    顾飞燕却无比淡定地点了点头：“我习惯了黑暗，夜视能力比一般人好许多。”


    “对了，你看不见？”


    感到奇怪的人，反而是顾飞燕。


    “这是遗传的能力，你......”


    说道一般，顾飞燕停下话，眼神复杂地望向张恨水。


    张恨水尴尬地笑了笑：“遗传嘛？那我应该学不会了。”


    “不，你试一试，很简单的。”


    顾飞燕显得很坚持。


    她接过张恨水手中的煤油灯，并且轻轻吹灭，四周瞬间陷入了黑暗。


    “不要慌张，深呼吸，让你的视线习惯在黑暗之中，慢慢的你会发现自已的眼睛，能看见周围物品的轮廓。”


    “虽然是黑暗，但有些物品的颜色也能凸显出来，你的眼睛可以分辨的。”


    顾飞燕提醒道。


    张恨水揉了揉双眼，将内心也慢慢平复下来。


    果不其然，眼前的酒架，虽然看不见颜色，但它的轮廓却异常清晰，周围的物品，地上的道路，都跟黑色有着明显的不同。


    “哈哈，有点意思。”


    就好像发现了身体里隐藏的新功能，张恨水心中涌起一股兴奋。


    “我从来没这样试过。”


    “没想到我的眼睛，在晚上还挺好使的。”


    身后，顾飞燕也跟着高兴起来了。


    “我师父说，夜视能力，一千个人中，或许才有一个，而且只能通过遗传获得。”


    “我经常在晚上行动，视力上早就习惯了。”


    “那我算是天才咯？”张恨水略显得意，在黑暗中行走的动作，也逐渐放开。


    不是天才......是遗传！


    遗传我的......基因。


    顾飞燕很开心。


    这或许从侧面说明了，张恨水百分百就是自已的儿子。


    可明明他们两个单独相处，自已也不能鼓起勇气，承认自已是他的母亲。


    “顾阿姨.....”


    “你们燕子门纠结是干嘛的？”


    “究竟是不是小偷啊？”


    顿时，张恨水对身后的顾飞燕也感兴趣起来。


    她的打扮，身手，还有这夜视的能力，都很符合小偷这个职业。


    而且自已对燕子门的印象，并不友好。


    “不是小偷，是侠盗。”


    顾飞燕语气认真地解释。


    “劫富济贫，行侠仗义......”


    劫富济贫？


    张恨水害怕地转身：“你不会是盯上我了吧？”


    “我承认，我最近是赚了一些钱，可我也经常接济穷人的......”


    这一刻，张恨水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顾飞燕会无比频繁地出现在自已的生活里。


    侠盗，盗的就是自已这种有钱人。


    顾飞燕轻笑：“你有多少钱？这么怕我？”


    “不多，几十个亿罢了......”


    几十个亿？


    顾飞燕着实被震惊了。


    张恨水才多少岁，就累积了这么多钱？


    “不过我手底下要养活几千个员工，间接养活了几千个家庭，虽然我是万恶的有钱人，但我还算为这个社会做了贡献吧。”


    “顾阿姨，能不能放过我？”


    “我可不想某一天，被您给绑架啊。”


    顾飞燕笑了笑，她知道这小子在给自已开玩笑。


    “如果你哪一天，为富不仁，唯利是图，忘恩负义，我再来找你算账。”


    “至于现在嘛......你就安心当你的大老板吧。”


    张恨水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对顾飞燕的侠义心生敬意。


    ......


    回到篝火前，大家席地而坐。


    大家的话题，也从家常聊到了工作。


    说起工作，唐龙满脸愁容。


    “我必须建立工会，而且要在蓉城各个地区分散开来。”


    “工会配给法律顾问，以及带头的人。”


    唐龙义正言辞。


    一个两千万人口的城市，要建立一个庞大的组织何其容易？


    他必须利用身边能利用的资源和力量。


    “所以沈墨，请你一定要帮我。”


    “如果你加入工会，你的名声多少能震慑住一些地痞流氓。”


    “毕竟，你可是蓉城的混蛋，谁不忌惮你？”


    沈墨挑眉，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混蛋？”


    “一个混蛋都能加入的组织，普通工人能加入嘛？”


    他也很想帮忙，只是......


    有心无力。


    唐龙听后，也觉得无比可惜。


    这个时候，张恨水跟顾飞燕刚好取酒回来。


    唐龙再次激动地说道。


    “张总，李爱火那小子都跟你说了吗？”


    “工会的事儿？”


    唐龙的辈分比张恨水大。


    不过现在的唐龙有求于他，所以故意喊出了“张总”这个称呼。


    张恨水听着十分别扭。


    “别别别，唐龙大哥，你千万别叫我张总......”


    “有事儿您就说，我能帮的绝对帮。”


    大家都是沈墨身边的熟人，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


    而且张恨水之前加入过袍衣会，义气方面没得说。


    “工会......需要资金......”


    唐龙尴尬地扣了扣脑壳。


    找一个小辈要钱，属实有些挂不上面子。


    而且现场这么多人看着呢。


    “工会？”


    张恨水一愣，这倒是个新鲜词。


    “工会是不是，过年过节发福利、组织活动的地方？”


    “我们公司的员工用不着吧，我自已就能给他们发福利。”


    由于这些年的资本过度发展，工会的原本功能早就被压制和遗忘。


    就连蓉城的总工会都因为资金不足无法维持，解散了。


    现在唐龙要办的，是新工会。


    真正能维护工人权益的工会。


    “不，我要办的工会，是新的工会，我......”


    “行行行！”


    不等唐龙说完，张恨水就略显不耐烦。


    “你们这些人还真是的。”


    “老是找我一资本家帮忙。”


    “多少钱，你说吧。”


    张恨水虽然脸上嫌弃，但嘴里还是很大方的。


    唐龙感激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一千.......万.....”


    “工会不能盈利所以......”


    一千万，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就当是卖唐龙个面子，张恨水咬牙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


    唐龙听后，眼中光芒大盛，上前紧紧握住张恨水的手：“我代表蓉城总工会，感谢你，感谢你们公司，我......”


    “我出一个亿.......”


    冷霜突然开口。


    所有人都回头震惊地看着她。


    耳边只剩下篝火噼啪的声响，火焰映照在她冷静的面庞上。


    “一个......亿？”


    唐龙愣住，难以置信地望着冷霜。


    “冷霜你.......”


    “我开医院，也是为了治病救人，既然你要搞工会，那我就会支持你。”


    “别忘了，我有钱。”


    冷霜的话语掷地有声，篝火旁的气氛瞬间凝固。


    唐龙只觉得心里暖暖的。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能遇到这么多，真正想要改变这个社会的人，实在是太好了。


    “唐龙，我会让我们公司的员工，全部加入你的工会。”


    一旁，雅纯也发话起来。


    沈墨露出微笑。


    气氛都到这儿了。


    自已再不出手也不行了。


    “行！我也加入工会，不过我不担任任何职务，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工会到底能做成什么样。”


    沈墨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顾飞燕看着这一行人。


    心中也涌起一股暖流。


    大家，都是群侠义之士。


    跟自已的侠盗生涯倒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