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个人作风问题，个人的立场才更加重要。


    这也是乔纳森拿捏杰西卡的理由。


    “我们这些人啊，没有选择的，从小就是孤儿，只能附着于妈妈一个人。”


    “现如今，她老人家的养育之恩都没报答完呢，你怎么敢去别人那儿尽忠呢？”


    孤儿......


    他们都是一群有“妈妈”的孤儿。


    妈妈把他们从全国各地搜集在一起，以修道院的名义，对他们进行洗脑教育。


    妈妈的恩情是还不完的，这是他们所有孩子的铁律。


    哪怕妈妈需要，他们甚至能用生命去报答妈妈。


    即便是杰西卡跟乔纳森，这种在这个社会上有能力的成年人，也摆脱不了这种枷锁。


    因为他们这些长大的孩子当中，存在互相监督的机制。


    谁要是有二心，谁在生活中不检点，谁亵渎了妈妈，都会被互相告发。


    这也导致，他们这些在修道院长大的孩子，没能互相成为朋友，反而互相成为了竞争对手。


    而杰西卡的监视对象，就是乔纳森。


    “不过，我唯一欣赏你的地方，就是不会乱打小报告。”


    “妈妈至今都不知道，我的性取向，跟常人不一样。”


    乔纳森话锋一转，整个人的态度，变得没有那么有针对性了。


    杰西卡的内心，忽然变得沉重了许多。


    她知道，乔纳森这是在提醒自已。


    不要忘记，自已永远忠诚于妈妈。


    而张恨水，又恰好是沈墨的人。


    在立场和喜好上面，做一个二选一的选择。


    这很难，很难很难。


    “还记得在美国移民局看到的事情吗？”


    乔纳森突然提起了二人的往事。


    那个时候，他们刚好办理签证去斯坦福上学。


    第一次踏上这个移民大国的时候，他们感觉到的，是一种焦虑。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种异族来说。


    因为要想留在这里，能力不是最重要的，身份才是自由的象征。


    “一个母亲，我亲眼见到一个母亲，为了身份，跟一个黑人结婚，抛弃原有的孩子。”


    “一个背叛祖国的人，为了获得身份，自愿散布祖国不好的一面。”


    “他们不忠诚，他们忘了本，他们都没有好下场。”


    乔纳森的语气越来越重，这些小故事，无不提醒着眼前的杰西卡，她到底是谁的人？


    她忠诚于谁？


    杰西卡沉默了。


    她不敢不忠诚。


    她更不敢背叛母亲。


    可张恨水是好人，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愿意给自已第二次机会的人。


    哪怕自已背叛过他。


    “你要我干什么？”


    杰西卡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皱眉望向乔纳森。


    只见乔纳森发出阴森的坏笑。


    “绑了他，带回去给妈妈......”


    “让妈妈的手里多一个筹码。”


    “他信任你，你去动手。”


    乔纳森说完，心里似乎变得更加期待了。


    他就是想看看，同一个人，背叛两次，是什么效果？


    “你不动手，就说明你不忠诚！”


    “妈妈是不需要不忠诚的孩子。”


    乔纳森强调着“忠诚”二字。


    ......


    与此同时，一楼的大厅，张恨水跟李爱火正踮着脚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查。


    一百多平米的位置，愣是来来回回转了三五圈。


    “那女的是谁啊？”


    “人贩子的同伙？”


    李爱火回头看向张恨水。


    心里充满了疑惑。


    张恨水立即摇头起来：“她才不是那样的女人，她......”


    如何评价杰西卡，这顿时让张恨水犯了难。


    她是自已见过最睿智，最聪明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欺骗了她的女人。


    自已很难评价。


    但他心里清楚，杰西卡的骨子里是善良的。


    可自已交朋友的准则是“忠义”二字，目前还没看到杰西卡有什么忠义的地方。


    “她有点像鲁玉......”


    张恨水的一句话，直接把李爱火吓了一跳。


    李爱火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心中也有一股闷气。


    这个时候，提起鲁玉，摆明是跟他过不去。


    “不是哥们儿，没完了是吧？”


    李爱火生气地看向张恨水。


    张恨水对李爱火的态度也有些不爽。


    “什么没完了？”


    “鲁玉不是你害死的吗？怎么？你别以为我会把这事儿忘了。”


    将一个人的死，完全归咎于另外一个人，这在无形之中，给了李爱火巨大的压力。


    “你非要这么说是吧？”


    “我怎么知道鲁玉她.....”


    见李爱火居然还敢狡辩，张恨水抡起了拳头：“特么的要不是你提前暴露，我们的计划会失败？我们不失败，鲁玉也不会拿自已的命来补救！”


    “就是你害死的鲁玉！”


    张恨水狠狠地推搡了一把李爱火。


    鲁玉对他来说，就是最重要的朋友。


    李爱火无奈冷笑。


    “呵呵，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还一直拿你是兄弟......”


    “屁！你不是兄弟，是仇人！”


    虽然李爱火还穿着自已的衣服，但张恨水对待是谁害死了鲁玉这件事的态度上，一点都不会让步。


    二人的心情也逐渐烦躁起来。


    因为一直都没有找到地下室的入口。


    最终，李爱火忍不住将脚踝上的枪套取了出来。


    “磨磨唧唧，直接上去干不就完了吗？”


    张恨水理智地拦住了他。


    “你想干嘛？又冲动？”


    “你还想害死多少人？”


    这句话彻底把李爱火激怒了，他最近本来就不顺，现在张恨水又这样说自已，活活给他按上了一个害死鲁玉的罪名，一时间没忍住，狠狠揍了张恨水一拳。


    “让你特么胡说？”


    张恨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点不带耸的，直接扑了上去。


    “你个混蛋，孬警！”


    二人从客厅，扭打到厨房，动静也越来越大。


    虽然李爱火的手中有枪，但他还是理智地将枪插进了裤兜里，然后才腾出手去掐张恨水的脖子。


    张恨水则发了疯似的，张嘴就朝李爱火的肩膀咬去，以发泄心中隐藏许久的愤怒。


    “啊~”


    “你特么属狗的！”


    二人在地板上滚来滚去，突然装在了后厨的置物架上。


    “咔嚓——”


    厨房的墙面，像是厨房了某种开关似的，出现了一条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