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祸端(下)

作品:《娘娘她宠冠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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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安置吧。”


    闻褚不欲再谈,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


    沈听宜虽然没有听到闻褚正面的回答,但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沐浴后,闻褚留在临芳馆和沈听宜共寝,没有翻云覆雨,只是互相抱在一起,聆听彼此的心跳声。


    沈听宜静静感受着这样温馨的时光,只觉得似真似假,如梦一样。从前,只有亲密之后,闻褚才会拥着她,像现在这样,是绝无可能的。


    沈听宜情绪杂乱,心一时静不下来,闻褚“唔”了一声,下巴搭在她的头发上,嗓音有些沙哑:“怎么了,睡不着?”


    沈听宜忙收拢思绪,轻声:“陛下这样搂着妾身,妾身惶恐。”


    “放心。”他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别怕,朕会护着你的。”


    温柔又甜蜜的话语,直将人溺毙。


    黑夜中,明明看不清他的神情,沈听宜一闭眼,脑海里就能浮现出他浅笑的模样。


    真的,太好笑了。这句话,他不知对多少人说过,还妄想哄骗她,让她付出真心吗?


    沈听宜不知他的打算,只是觉得,他待她的态度与前世大有不同,更亲近也更信任了,仿佛真的将她当成了一个宠妃。


    不过无妨,他若是想要她的真心,她“给”他就是了。


    沈听宜逐渐放缓了呼吸。


    ……


    一觉醒来,天色已明。


    闻褚与她用过早膳后,便回了延清殿。


    沈听宜笑着目送他的御驾离开后,转头对汝絮吩咐:“汝絮,同我去碧落堂吧。”


    有一些事情,还需让沈媛熙来凑个热闹才是。


    一回到延清殿,闻褚就叫来刘义忠:“刘义忠,你有什么事瞒着朕?”


    刘义忠一下子跪在地上,磕头道:“奴才不敢欺瞒皇上。”


    闻褚负手望着他,面容冷峻,气势慑人。


    刘义忠匍匐在地上,开始哭诉:“本来,奴才是不想惊扰陛下的,可是陛下,奴才实在是没法子了——”


    他含着泪,将薛家少爷对女儿和女婿的羞辱一一道来。


    “奴才收养她时,不过十来岁,幸得陛下恩典,亲自赐名、赐婚,奴才感激不尽。如今,松萝和鹤知竟因为奴才遭受这等羞辱,早知今日,奴才当初就不该叫旁人知晓她是奴才的女儿。”


    他越说越艰难,头埋在地上看不见,声音也越来越低弱:“奴才只是一个阉人,旁人骂了就骂了,奴才只当听不见,可是松萝和鹤知不一样,他们——”


    刘义忠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闻褚听到这里,已经面如寒霜。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佛珠,声音冷淡:“薛家哪位少爷?”


    这话一出,便是信了他的话。


    刘义忠心里一喜,却沉默了一会儿,才将身份说出来:“是薛家的三少爷。”


    闻褚勾起唇角,冷笑一声:“难怪你支支吾吾,原来是薛三。”


    薛家三少爷,名叫薛翀,是薛家唯一的嫡子,也是贞妃薛琅月一母同胞的弟弟。


    “他还说什么了?不必替他隐瞒,朕要你一字不漏地说出来,告诉朕!”


    刘义忠不敢隐瞒,一五一十说出来:“薛三少爷还说,鹤知是罪臣之子,当初娶松萝,是故意讨好奴才……”


    “好一个罪臣之子。”


    闻褚咬着牙,沉声笑道:“朕倒是不知,永州刺史何时成了罪臣!”


    刘义忠不敢接这话。


    当年,永州一案,牵连太广,刺史江氏被贬谪流放,谁知一家人却都死在了流放途中,唯一留下来的江鹤知因为在陛下身边当伴读,因此免受牵连,逃过一劫。


    可是,永州案在陛下上位以后已经翻案,江刺史也被证明了清白,得了陛下的追封。


    江鹤知从来都只是受害者。


    闻褚这会儿已经坐到了桌案前,脸上还残余着极淡的笑意,他用手指敲着在桌面上,一下轻,一下重,在这宁静的殿内,显得格外用力,格外清脆。


    “薛家。”


    刘义忠静静等待着,头硌在地上也不觉得疼。


    殿内的龙涎香像往常一样燃着,浓浓的香气被燥热的风一吹,直直沁入鼻子,叫人直打喷嚏,喘不过气来。


    闻褚的目光忽然落在一封奏折上,他展开扫了两眼,便是一声冷嗤。


    刘义忠斗胆抬起头,询问道:“奴才知晓皇上的为难之处,如今贞妃娘娘怀有皇嗣……”


    他不提薛家,只提贞妃,意在提醒闻褚。


    闻褚看向他,面容沉静,厉声道:“薛三仗着薛家、仗着贞妃,背地里又做过多少这样的事?”


    薛家虽是长安四大家族之一,却有了落败的迹象,这几年,早已被其他家族盯上了,若非有他在暗中稳着,又将薛家女送上高位,薛家哪来如今看似的繁花似锦?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留着、护着薛家,也是有原因的。


    他是为了大局考虑,一直隐忍不发,容忍着薛家的所作所为,可薛家非但不感恩戴德,小心行事,还越发猖狂张扬了。


    也难怪薛家这样得意忘形,毕竟,后宫的几个世家女,都无所出呢。若是贞妃诞下皇子,薛家可不就水涨船高,甚至能一飞冲天吗?


    闻褚唤来孟问槐:“宣谏议大夫、御史大夫来延清殿觐见,朕倒要看看薛家还瞒着朕做了多少好事。”


    陛下是要清算薛家?


    刘义忠心里大惊,面上却忧心忡忡道:“陛下,若是叫贞妃娘娘知晓了此事……”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闻褚掀眼看他,平静道:“贞妃在后宫里,怎么能知晓?”


    换句话说,他一声令下,谁敢告诉贞妃呢?


    刘义忠神色一凛,顿时垂首领旨:“是,奴才明白了。”


    孟问槐思虑片刻,道:“可要奴才去禀告皇后?”


    闻褚点头,满不在乎地允了:“去吧。”


    “奴才告退。”


    孟问槐和刘义忠躬身退出殿内。


    刘义忠苦着脸,朝孟问槐拱手道谢:“这一次,还要多谢孟总管。”


    孟问槐笑道:“都是伺候陛下的,何必说一个谢字?”


    “松萝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总归认了我当她的干爹,我这个做干爹的,难道还能不为她打算?”


    刘义忠神情微松,动容道:“不论如何,这一次,还是多亏了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