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灵魂出窍

作品:《今天大小姐的名声变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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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混沌沌,任她如何思索,脑中思绪就像一根扯不断理还乱的麻绳,她想顺着捋清,却总在起始就无论扯也好扽也罢,不仅无济于事,恐还有穿来复去愈来愈纠缠之嫌。


    糟乱一片,像是学女工时的针线盒,丝线繁繁复复的抽丝剥茧扭成乱股,最后连一条好线都扯不出来,全部打成死结。


    与之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徐姜迷迷瞪瞪中,只好放弃。


    无奈中只好轻阖上眼帘,不想不看只专心坐着。


    发顶偶尔传来轻触感,轻缓得很,比红缨手劲还小些,舒服得让人愈发昏昏沉沉,可脑海中的意识又十分清醒,她清楚地能够感知周围。


    烟雾不断地在她脚边翻腾滚动,留下淡淡烟痕,她想伸手,可身子就像不属于自己一般,只有意识飘忽困于其中,有种意识和躯壳分离的感觉,很奇妙。


    像是真有神迹。


    她想试着发出声音,试探地张张嘴,周围人无一不目光熠熠的望着庄白玄或者说是她,众人脸上或惊奇、或虔诚、或狂热,却没一人脸上表情发生变化,她努力只是徒劳。


    难道庄白玄真的有通天本事?


    混着柑橘甜香味道愈发浓重,若她只是意识存留的话,为何还能闻到味道呢?


    不仅能闻到,还能清楚地看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耳边庄白玄的低语也一清二楚。


    “徐姜,虽然你自幼失去母亲,画画是你对母亲唯一的慰藉,可如今不同,你进入净土教,所有人都是你的亲人,你还有我们!”


    徐姜莫名其妙,每个字都在往她耳朵里飘,可怎么就连不成一句能让人听懂的话呢?


    她迷迷糊糊地想,亲人,她也不缺啊!


    她现在,有爹爹,未来,还会有裴礼。


    恍惚间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陆陆续续往花厅外走。


    看来是结束了。


    可她仍旧不能掌控自己的身子,像是一抹游荡的孤魂。任凭她虚弱的叫嚷也无济于事。


    庄白玄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看样子是要扶她起来。她看见自己瘫软无力重重地撞击在他胸口,乌色发髻眼看就要垂在他肩上,却被一张冷白大掌包裹在手心。


    是裴礼。


    裴礼脸上带笑,可笑意不达眼底,全身没来由地泛着寒气。“我的未婚妻我会照顾好。谢谢天师。”手上还托着徐姜的脑袋,没办法点头示意,果然是裴礼,该有的礼节一点都不能少。


    一把揽过徐姜的身子,手臂将人牢牢箍在自己怀里,轻轻将头靠在自己胸口,再没给庄白玄一个眼神,打横抱起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庄白玄怔愣须臾,收回还悬空的手臂,墙壁木桶中冰块冒出的凉气将手中余温一点点打散。他手掌虚握,又张开,盯着瞧了半响,无声的笑了。


    徐姜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裴礼从花厅抱到隔了一座湖那么远的客房,路上信徒无不俯首低耳地窃窃私语。


    若要是徐姜能动弹,必然要跳下来羞愤地大声理论,“这是我自家的未婚夫!一个个嘀嘀咕咕像什么样子!有本事让姑奶奶也听听!”


    哎?!不知不觉间,她的思绪好像清晰不少。此时路程已然过半,一出花厅的太阳就像跟在外的人有仇一般,一副不把人晒成人干誓不罢休的态度。


    可苦了不能身不由己的徐姜,被晒得像一条脱了水的鱼。几道热风拂来,更是加剧了身上的黏腻,她虽然动不了,可她感受得到啊!


    小六也不知道探查到哪了,连个人影也不见。裴礼双手都空不出来,连个打扇遮阳的人都没有。


    待到回到客房,整个人才算是真的活过来。


    不得不说,庄白玄的待客之道真的好的没话说,正值盛夏,天气燥热。


    屋里就备好冰块,每隔一个时辰就会有人来拎走盛满化水的木桶,再往里添上刚从冰窖中取出的大冰块。循环往复,室内一直凉爽怡人。


    真是下了血本,和徐姜家里比也不遑多让。


    这钱是从何而来呢?


    徐姜心痛地捏一把大腿,她进来后聊表心意,还捐了不少。


    这冰块有她的一份!


    裴礼打着扇子盯着床上的人,桃面杏腮,面上因为晒得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朱唇微张,细细瞧能看出唇边汗毛随着呼吸和扇风颤颤巍巍。眼皮紧闭,眼珠子的划动暴露了她此刻疯狂转动的思绪。


    突然她的手猛然攥起,吓得正在专心致志用眼神描摹床上人裴礼的一跳。


    却只是虚晃一枪,待裴礼整理好情绪,理碎发,抚衣裳,床上的姑娘又陷入沉睡。


    他也不恼,抿嘴露笑,手上的扇子打得更起劲了。


    等到徐姜真正清醒时,已经薄日西山。


    她慵懒的伸着懒腰,脸上还挂着疲惫,“小六查出什么了?”


    鼻间还能闻到那熟悉的香味。


    “你先说说你怎么了?”


    说到这,徐姜可就不累了,她亮着眼睛说着自己的新奇发现,“我今日又问到那股香味了,看来是蜡烛的问题。”


    “而且啊,这庄白玄莫不是真有点东西?之前是我误会他了?我到他面前跪坐下之后,突然就灵魂出窍了。你说神不神奇!五感全在,可就是身体被禁锢住,不能动弹。长这么大,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你仔细想想,在跪坐前都做了什么?”


    徐姜听话地细细思索,“也没干嘛呀,”倏然间她眉头一动,眼睛猛然睁大,“我想起来,我那时候闻到了香味,而且为了记住味道还深深闻了几下。”又场景再现般猛嗅几下,小鼻子微微耸动,可爱极了。


    裴礼没忍住,抬手刮了下她的俏鼻。


    “难不成这香有问题?”正说得起劲儿的徐姜顿时呆若木鸡。


    没见过这么搞偷袭的。


    “看来是有问题。”看这一动不动的徐姜,他又起了逗弄之心,伸出骨节分明的食指,点在她眉心靠近眼角痣的位置。


    没有一点防备的徐姜被推的陡然后仰。


    转眼间就要磕到架子床的床柱上,好在裴礼手疾眼快,一只大掌贴着床柱,徐姜的后脑勺才幸免于难。


    头上传来的温热触感,让她一激灵,立即低头想要逃离,可裴礼怎么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