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议亲之二

作品:《斗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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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母留下一句,“你且惯着她吧,惯的无法无天才好!”便气走了。


    沈父无奈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又舍不得苛责她,长叹一声,屁颠着跟在沈母后头也走了。


    沈瑛独自回了屋,春花替她斟了茶,她喝了一杯后,突感手臂瘙痒,挠后症状减轻便也不再意。而后她还去看了长兄,据他所言,过阵子他要去外地将梁鱼接来,是以,成亲之事也将提上日程,她阿母到底后退了一步。


    再去看小姑,沈小姑婚前恐慌,直言自己没有做好准备,沈瑛道:“既没有准备好,不成这个亲就是!”


    “你想的这样简单。”沈小姑敲了敲她的额头,转而想到什么似的,面上一阵红晕,“且为了羡卿,再苦再难我都是愿意的。”


    沈瑛手上顿起了鸡皮疙瘩,她不甚懂为何人只要经历感情就会变得不似自己?她小姑原先是何等通透之人,这番扭捏一点也不似她了!


    回了自己屋后,天色已暗,沈瑛便早早歇息了。


    至次日早起,她先觉身上肿胀酸疼,不以为意,以为蛇毒未愈,可当对着铜镜一看,简直吓得飞出三里地。


    眼前这个猪头是谁?


    她忙呼来春花秋色,两人看到她的脸俱是一惊,“女公子,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春花飞速去请大夫,秋色立即帮她冷敷,一番折腾下来,只好些许不说,沈瑛的脸都被蹭红了。


    沈瑛叹道:“罢了,这些天不出门就是。”


    却听门外春花不住喘气,大喊:“不好了,裴世子来找您了。”


    沈瑛心中一凛,使了个眼色给秋色,秋色立即去找来面纱替她罩上,沈瑛突地想起宋念带着面纱一事,然春花已在外头敲起门来。


    沈瑛披了个长衫外套,带着面纱走了出去,裴澈独身一人已经候了多时。


    他朝沈瑛两则各看了一眼,沈瑛即明了他的意思,叫她们先进去。


    “不知裴世子,所为何事?”


    “女公子这是?”裴澈指了指她的面纱,沈瑛下意识一捂,他便移开视线,没再问了。


    他今日一身暗红绣锦长袍,是沈瑛见过以来穿的最亮眼的一次,乌发也全然盘起,一丝不苟,倒像是去了大场合议事,许是和太妃薨逝有关,只是不知怎么有空来找她了?


    裴澈背手一笑,回了她上句话:“无事就不能来找女公子了?”


    沈瑛假笑:“世子无事来府里找我还是不妥吧?”


    裴澈笑道:“你何时这么拘泥小节了?”


    沈瑛想着多次与母亲的矛盾皆源于此,叹道:“经历这么多,总归要避险的。”


    “避险?”竟将他当险来避了,裴澈哭笑不得,“既如此,那我就是来找女公子要回玉瓶的,这个借口如何?”


    沈瑛一噎,那还不如无事打秋风呢,她转话题道:“多谢世子救了我们,我也因养病一直未上门道谢,借此机会多谢世子。”


    “我们?”裴澈问:“你和谁?”


    沈瑛知他装傻,默言了。


    裴澈仰头道:“你想说萧将军是吧,他是我部下救的,可不是我救的,不过,你确是我救的。”


    沈瑛更为哑然了,这有什么区别吗?别人救的,也是你下的令啊!


    他继续道:“如今也不迟,我等着女公子登门道谢。”


    沈瑛无语凝噎,“那就…算了吧…俗语说大恩不言谢,我…”


    裴澈凝眉视她,“我若非要这个谢不可呢?”


    沈瑛愕然,裴澈看着她愣神的样子,失笑出了声,转而道:“女公子是将我的玉瓶弄丢了吧?”


    沈瑛深叹了口气,垂眉低声道:“是了,抱歉,但请世子给我时间,我一定会寻得一模一样的还给你?”


    她话一说完,裴澈脸上微笑渐冷,沈瑛不知怎么就触了他的逆鳞,有些失措。


    又听他道:“女公子可还记得那玉瓶的样子,就信誓旦旦和我保证能找到一样的?”


    沈瑛确实记不太清楚,只模糊记得大小形状,自知有愧,讪讪把头埋低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好。


    裴澈视了她一眼:“女公子,做不到的事就不该轻易许诺。”


    沈瑛垂首点头。


    裴澈还从来没见过她如此乖顺的样子,便是有一丝生气,也化作了逗弄,正待继续揶揄她,只听一女声道:“女公子,夫人叫您去客堂。”


    沈瑛陡然获救,撇了裴澈一眼,指了指远处,真诚道:“关于玉瓶之事,我们可否再议?我得先过去了。”


    裴澈轻点了头,便见主仆二人手拉着手提着裙子朝远处跑去。


    …


    沈瑛推开了客堂的门,正堂上坐着许久不见的大父,侧首坐着是位羽扇纶巾的老者,侧下首是位儒生模样的青年男子,外貌不算出众,可举手头足间文雅谦恭,气质彬彬。


    这一定就是那位儒生了。


    沈父忙挥手叫沈瑛前来,“媤媤,快来见过上官夫子。”


    沈瑛忐忑地走了过去,心想读书人更是难糊弄了,硬着头皮行了礼。


    沈父不知她脸上红肿,斥责她无规矩,竟戴着面纱与长辈说话。


    沈瑛老实说了原由,也坚决不肯揭面纱。


    上官夫子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对沈父道:“女孩儿爱美属实正常,随她去吧,何况遮住脸也能看出生得好,像你!”


    被夸了一嘴的沈父老脸一红,“说也惭愧,我这女儿空有一副人人夸耀的好皮囊,奈何性格顽劣,唯恐入不了夫子的眼。”


    “哎—”上官夫子抬了手,“小孩儿心性顽皮也属正常,我这孩儿…”他指了指那儒生,“他幼时也是出奇的顽劣,我夫人还道书卷几世偏生了个混世魔王,直到十六岁那年,他收了性,自此愈发的闷,一心扑在那圣贤书上,这说好也不好,倒是把婚亲都耽误了。”


    那儒生闻言,脸色通红,直至耳根,他方才一直不敢看沈瑛,只此撇了一眼,脸色更是红了。


    真是比大姑娘还大姑娘,沈瑛虽是未红脸,但也无比尴尬,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恰巧这时,有人前来与侧首的沈父说了些什么,沈父闻言猛然起立,如临大敌,“还不快去请裴世子进来。”


    堂上人面色皆惊,上官夫子脸色更是精彩纷呈,他本就与裴世子在一次议题中因意见相左而闹过不愉快,又非是耳目闭塞,没听过这沈小娘子与裴世子的轶闻。如今议亲当中他突然造访是什么意思?明晃晃地抢这门亲事?还是特意来让他难堪?


    上官夫子越想越是不悦。却见裴澈径直走来,那身型气场偏是把今儿该是主角的儿子给比了下去。上官夫子更认定了他今日是找麻烦来了。


    裴澈走至沈父一侧,沈父下意识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