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我揍人还没揍过瘾...

作品:《首辅的屠户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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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前世也发生过这么一遭。


    但那会子宋时桉身子骨差,又恰逢寒冬腊月,何书渝找上门的时候,他恰好感染风寒,烧得昏昏沉沉的,根本顾不上这茬。


    其他宋家人怕做太过,被三皇子揪住把柄,给太子添乱,所以也没敢拿何书渝如何,只托人将他远远调走了。


    所以何书渝到底有没有对他的亡妻鹿娘子下毒手,宋时桉的确不清楚。


    回京后事情一箩筐,加上手里人手有限,他也没顾上让人去查。


    不过这不重要。


    管它有枣没枣呢,先打一杆子再说。


    歪打正着自然再好不过,既可以替宋时初出气,也能帮那位可怜的鹿娘子讨回公道,算是为民除害了。


    就算最后证明何书渝无罪,也不妨事。


    一场人命官司打下来,他嫌贫爱富的名声声名远扬不说,还会错过考绩选官的时机,只能再等三年。


    三年后,可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所以宋时桉次日一早就使人寻了个祖籍是登州府黄县的妥当人来,由这人出面,向大理寺递了状子,状告前黄县县令何书渝谋害发妻。


    当然,无缘无故的,这人跳出来状告何书渝也说不过去。


    宋时桉给他编了个何书渝娘子鹿氏曾救过他的性命,救命恩人被害,他不惜民告官也要将何书渝绳之以法的感人故事。


    大理寺接到报案,还事涉人命官司,本该立时将一干人等传唤至大理寺问话。


    但今儿是腊月二十九,衙门封印的日子,傍晚大理寺就会关衙,直到正月十六再上衙。


    所以大理寺卿程泽年只能先让人去何书渝落脚的驿馆,通知他年后到大理寺回话,在此期间不许擅自离京,否则就是畏罪潜逃,大理寺会发海捕文书捉拿他。


    何书渝又不傻,立时就想到这是宋家人在针对自己。


    不过他并不惧怕。


    当初鹿氏暴毙,自己老丈人鹿员外也怀疑过自己,为此还特意托人请了隔壁水纹县的仵作来帮忙验尸。


    不也甚都没验出来?


    如今鹿氏都“入土为安”两个月了,回头大理寺派人去开棺验尸,且不说岳父不会同意,就算他同意,也很难验出来端倪。


    想到这里,他得意地


    勾了勾唇角,去布庄买了八匹布料,装到一只大箱子里。


    让小厮抬上,大张旗鼓地来到宋家门口。


    何书渝故意站在路边,任路人围观良久后,这才亲自上前敲门,大声嚷嚷道:“开门,我来给二姑娘送衣裳料子,都是她以前爱穿的颜色。”


    燕京城的规矩是腊月二十九贴春联,今儿天气晴好,温度估计在10°以上,姜椿来了兴致,非要自己贴春联。


    当然,她只贴正院跟丹桂苑两个院子的春联。


    宋家太大了,如果她每个院子都贴的话,贴到天黑都贴不完。


    何书渝上门的时候,她正踩着高高的木梯,在贴正院门楼上的横批。


    贴完歪头打量一番,对着下头替自己扶梯子的翡翠跟桂枝笑道:“瞧瞧你们大爷这字,写得可真是太好了,简直就是文如其人,跟他本人一样好看!”


    翡翠笑道:“大爷的字岂止好看,都自成一派了,人称‘卿知体’,京里京外不知多少人在学卿知体呢。”


    姜椿笑道:“夫君的字这般受欢迎,若是让他写本字帖,然后刻印出来,拿出去售卖的话,岂不赚个盆满钵满?”


    这当然是玩笑话。


    古代这些文人墨客,讲究物以稀为贵。


    通俗点说,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越是得不到的他们越追捧。


    若是人手一本字帖,人人都能写一手卿知体,那还有甚好稀奇的?


    姜椿才不会为了赚那么点字帖的钱,干降低宋时桉格调的事情呢。


    她从木梯上下来,也不要婆子帮忙抗木梯,自己单手将木梯拎起来,抬脚就往厢房的方向走。


    就在这时,有丫鬟急匆匆跑进院子,见着翡翠,立时道:“翡翠姐姐,不好了,那个何县令又来了,在外头敲门,嘴里胡吣些有的没的,惹得不少人在那驻足围观。


    门房传话进来,叫问问太太该如何料理。”


    “呸,没脸没皮的哈巴狗儿!”翡翠啐了一口,然后急匆匆去向庄氏禀报去了。


    片刻后,她又急匆匆走出来,对那来报信的丫鬟道:“紫玉,你去跟门房说,让他们即刻拿大棒子把他赶走!”


    对待这种没脸没皮的人儿,就没必要给他好脸色,因为但凡给他点好脸色,他就会蹬鼻


    子上脸。


    姜椿将木梯往墙边一放,笑道:“门房拿大棒子撵人,为免有狗眼看人低之嫌,还是我这个大奶奶亲自去‘招呼’他吧。”


    说完,立刻兴致勃勃地往外走。


    她都好久没揍人了,手痒啊,今儿总算被她逮到个机会了。


    翡翠想阻拦都来不及,只能重新跑回正房,向庄氏禀报。


    庄氏闻言嘴角抽了抽。


    但也没说甚阻拦的话。


    确实,比起让门房将何书渝揍一顿,坏宋家的名声,还是姜椿这个大奶奶出面更好些。


    她一个当嫂子的,打着替小姑子出气的名头,将何书渝污蔑小姑子清誉的家伙狠揍一顿,合情合理。


    甚至旁的贵妇当面说起这事来,还得违心地夸她一句“贤惠”,毕竟愿意如她这般,愿意管小姑子身上的麻烦事儿的嫂子可不多。


    *


    翡翠急匆匆追过来。


    正院不当值的丫鬟婆子们得到消息,也急急地往外跑。


    嘴上说是去给大奶奶帮忙,但显然都是跟过去瞧热闹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二门,直奔大门口。


    负责守门的几个家丁正急得团团转呢,瞧见大奶奶来了,立时精神一振,找到了主心骨。


    门房的管事曹贺凑上前来,边行礼边道:“大奶奶,那何县令一直在外头敲门,您看这可如何是好?”


    姜椿斜了他一眼,问道:“棍棒有没有?”


    曹贺立时转头,吩咐道:“鲁大,棍棒给我。”


    叫鲁大的家丁立时将自己手里的棍棒递给曹贺。


    曹贺双手举起来,呈给姜椿,嘴角差点笑开了花:“大奶奶,给您。”


    大奶奶要棍棒,这是打算亲自教训何县令啊,这下有好戏看了!


    姜椿伸手将那棍棒拿过来,往地上“咚”地一杵,下巴朝侧门的方向一抬,说道:“开门。”


    大户人家的正门等闲是不开的,素日进出都是走侧门。


    何书渝显然知道这点,敲的正是宋家的侧门。


    曹贺亲自上前,将三道门栓一一拉开。


    外头的何书渝听到动静,怕被出来的人冲撞到,立时让开,站到一旁。


    姜椿手里拎着棍子,边跨门槛边大声


    嚷嚷道:“大清早的,哪来的狗叫?吵得奶奶我觉都没睡好,看我不打断丫的狗腿!”


    走出来后,她斜了何书渝一眼,“哎呀”了一声:“哟,原来不是狗叫,是人在叫啊!对不住对不住,把人认成狗了,我的不是。”


    一口一个“狗”,听得何书渝脸色黑沉,咬牙切齿了一番,最终还是硬挤出个笑容来。


    拱手道歉道:“何某请大嫂安,扰了嫂子的清梦,是妹夫的不是。”


    姜椿往旁边让开一步,避开他的行礼,嘴里哼笑道:“我是家中独女,没有妹妹;我夫君倒是有三个妹妹,但三个妹妹都待字闺中,并未说亲。


    饭可以乱吃,但亲不可乱认,何郎君这到处认嫂子的行径还是得改改,否则很容易挨打的。”


    围观人群被“到处乱认嫂子”这句给逗笑了,发出一阵哄笑。


    何书渝咬了咬后槽牙,大声道:“大嫂说笑了,府上二姑娘先前是我府上的官奴,被我纳为通房。


    如今我娘子过世,我欲将二姑娘抬为正妻,她的大嫂岂不就是我的大嫂?”


    姜椿好笑道:“见过乱吃饭的,没见过乱认通房的。


    我们府上的二姑娘的确嫁过人,但她相公早早就病故了,她现如今是寡妇,我们府上正替她寻摸合适人家改嫁呢。”


    话到这里,她抬眼将何书渝上下打量一番,笑嘻嘻道:“我瞧何郎君活蹦乱跳的,不像是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僵尸啊?”


    曹贺狗腿地附和道:“就是啊,我们二姑娘的相公早就入土为安了,还能从坟堆里爬起来,跑来京城认亲不成?”


    被宋大奶奶骂就罢了,竟然还要被宋家的家丁骂,何书渝脸色铁青,冷冷道:“二姑娘先前是官奴,随便去黄县衙门查一下档子,就能查出她的确曾被卖到我这个前黄县县令的府上过。


    大奶奶何必扯这等一戳就破的谎话呢?京里人都不是傻子,他们还能真信了这谎话不成?”


    姜椿“嗤”笑一声。


    京里人当然不是傻子,但想跟宋家结亲的人家,可以选择装傻。


    横竖宋时初已经失了清白,到底是给人当通房失去的,还是嫁人失去的,又有多大区别呢?


    愿意娶她的人家,可不是冲着她这个人来的,人家看中的是宋家这个


    太子爷岳家的身份。


    只要太子黎钧行地位稳固,宋时初在婆家就没人敢看轻她。


    只不过比起给人当过通房,还是嫁人死相公说出去更体面些。


    姜椿冷笑道:“我们二姑娘的确被卖去过黄县,她死去的先夫也的确是黄县人。


    何郎君只怕就是仗着自己前黄县县令的身份,查到了这些,这才敢上门来招摇撞骗。”


    说罢,不等何书渝反应,她抄起棍子就冲上去,对着何书渝的后背就是一顿抽打。


    边打嘴里边骂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跑来我们宋家招摇撞骗,打量我们好欺负是吧?


    今儿我要是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还当我们宋家是泥捏的,投鼠忌器,不敢拿你如何呢?


    旁的宋家人兴许要脸面,的确不好拿你如何,但我不一样。


    我这人甚都在意,唯独不在意名声。


    你这样的大骗子,来一个我揍一个,来一双我揍一双!


    看下回还有谁敢招摇撞骗到我们宋家来!”


    何书渝一个文弱书生,半点功夫都不会,很快就被姜椿揍得抱头鼠窜。


    他嘴里“哎哟哎哟”叫个不停,边用手抱头躲避,边大声嚷嚷道:“打人了!打人了!宋家大奶奶打人了!有没有人替我去报官?”


    姜椿边拿棍棒去抽他的屁股,边笑嘻嘻道:“你去报官呗,反正你身上已经背着谋害发妻的罪名了,再多个招摇撞骗的罪名,想必也不是甚大事儿。”


    谋害发妻?


    人群立时炸开了锅,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这些人基本都是附近几条街的大家族的仆人,或是出来采买东西,或者干脆家就安在府外的。


    显然属于消息最灵通的那一批人,同样也是最大嘴巴的那一批人。


    他们围观了今儿这场热闹,估计不用到傍晚,全京城就该传遍了。


    姜椿打蛇棍跟上,不齿道:“你娘子才没了一两个月,你不好生在家替她守孝,竟然跑到别家跟别的小娘子献殷勤,还说要娶她当正妻,你对得起你发妻吗?


    我可是早就听说了,何郎君你当初家里穷得叮当响,连个先生都请不起,如果不是鹿员外慷慨出钱资助你,你哪可能有如今的光景?


    所以说,你这叫什


    么?


    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何书渝没想到宋家大奶奶一个后宅女子,竟然都能将自己的生平如数家珍。


    他慌乱了片刻,连脑袋都忘了抱了,额头顿时挨了两棍子。


    他吃痛,连忙稳住心神,好笑道:“不知哪里跑出来的小瘪三,想诬告我,好让我给他大笔银钱还赌债。


    我发妻乃是得急病没的,岳父还曾从隔壁水纹县请了仵作来验尸,都没验出任何端倪。


    还请大嫂莫要冤枉我,这样严重的罪名,我可不敢担。”


    姜椿一棍子抽到他小腿上,冷笑道:“有罪没罪,等大理寺将你老底查个水落石出,就清楚了。”


    这棍子打得比先前都重,疼得何书渝蹲下来抱住腿,哀嚎道:“啊,好疼,我这腿不会被大嫂敲断了吧?”


    姜椿立时又给他另外只腿一棍子,轻笑道:“只一只腿断了,一瘸一拐地走路多不方便,这下两只都瘸了,走路就不费事了。”


    人群里有人大胆插话道:“大奶奶说笑了,两腿都瘸了的人怎么走路?”


    姜椿笑呵呵道:“那得真瘸了才成,装瘸的不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