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大哥大嫂蛇鼠一窝...

作品:《首辅的屠户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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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迁往前走了几步,又猛地顿住脚步。


    因为他想起了大嫂先前说过的话。


    当时自己是怎么信誓旦旦来着?


    “大嫂你就吓唬小弟我吧,我又不傻,怎可能路上瞧见有人卖身葬父就动恻隐之心?”


    可自己现下就还真动了恻隐之心。


    这脸打得可真疼。


    不过还好自己及时醒悟,并未当真走过去将人给买下来,不然自己可就真的无颜面对大嫂了。


    宋时迁暗暗长舒一口气,脚步转回来,准备继续朝桂花巷行去。


    就在这时,从西市后面的巷子里走出来三个吊儿郎当的泼皮无赖。


    几人瞧见跪在西市门口卖身葬父的那小娘子,顿时齐齐露出银邪的眼神来,嘻嘻哈哈地凑过去。


    几人将那小娘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目光扫过她娇艳的小脸蛋、高耸的身前以及掩在裙下细长的两条腿儿,哈喇子都差点流下来。


    一人笑哈哈道:“哟,好俊的小娘子,比凤仙阁里的姐儿鲜嫩多了。”


    另一人瞅了小娘子身前摆放的牌子,认出上头写的是“卖身十两”。


    顿时鄙夷地“啧”了一声:“十两?十两都够咱们去凤仙阁喝十次花酒了,忒贵!”


    另一人反驳道:“老二你傻呀,十两是贵了些,但咱们可以先把她买下来,等玩几个月玩腻了转手把她卖进凤仙阁。


    就她这姿色,少说也能卖十两。


    等于说咱们不花一文钱,白玩一个小娘子几个月,你说划算不划算?”


    老二立时拍巴掌叫绝:“老三,还是你有成算,我咋就没想到这招呢!”


    说完,又去看向最先开口那人,询问道:“老大,你觉得呢?”


    老大笑哈哈道:“老三出的好主意,我傻了才反对呢,就这么办吧!”


    老二立时上前拉扯那小娘子的孝服,嘴里银笑道:“小娘子,哥几个买下你了,起来跟我们走吧。”


    那小娘子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来,边往后躲边哭道:“你放开我,我,我不卖给你们,你们,你们不是好人。”


    老三哼笑一声:“你管我们是不是好人,反正你卖身葬父,咱们出银子给你安葬你那死鬼老爹,你就得跟咱们走,听凭咱们哥几个处置


    。”


    还嘲笑老二:“老二你行不行啊,连一个娇弱小娘子都按不住,素日恁多饭食都吃狗肚子里去了啊?”


    老二被骂,受了刺激,立时老鹰捉小鸡般,用两只蒲扇大小的大手紧紧箍住那小娘子的两条手臂。


    那小娘子拼命挣扎起来,哭喊道:“松手啊,我不卖身给你们,你们走开,别碰我。”


    但这挣扎显然是徒劳的,根本奈何不了老二半分。


    她慌乱得四处打量,嘴里大喊道:“救命啊……有人强抢民女了!救命啊……”


    大早上的,西市门口众人行色匆匆,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加上这三个泼皮无赖个个五大三粗,一看就不好惹,所以哪怕这小娘子喊得声嘶力竭,也没什么人敢上前来多管闲事。


    宋时迁面露不忍,脚步变得十分沉重。


    那三个怕泼皮无赖的话他一字不落地听在了耳里,因此也知道如果这小娘子落到他们手里,下场肯定凄惨无比。


    自己花十两银子将她买下来,也算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


    至于自己会不会被缠上的事情,他觉得也好办。


    只要自己不出面,让两个长随去办这事儿,应该就能避开麻烦。


    两个长随衣着普通,最多会被认为是普通富户人家的郎君,且都已是而立之年,那小娘子应不至于纠缠他们。


    盘算完这些后,宋时迁转过头去,才要张口吩咐长随。


    骤变突生。


    那小娘子一口咬到了老二的胳膊上,老二吃痛,“嗷”地叫了一声,松开了箍住小娘子胳膊的大手。


    那小娘子立时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提起裙子就跑,跑得“慌不择路”,直直朝着宋时迁所在的方向跑来。


    跑到他跟前后,她立时“扑通”一下跪下来,伸手揪住他狐皮斗篷的一角。


    眼泪汪汪地哀求道:“郎君,他们强抢民女,救救我,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被他们卖进青楼里当姐儿……呜呜呜……”


    宋时迁唬了一跳,边往后退,边急急道:“男女授受不亲,小娘子你快松手……”


    两个长随是李氏给宋时迁寻来的,着重提点过他们提防不三不四的女子靠近自家小郎君。


    见状,立时围上来,厉声呵斥道:“你赶紧


    松开我们爷,不然可别怪咱们对你不客气了。”


    那小娘子把宋时迁当救命稻草,好容易才近身,怎可能松手?


    不但没松手,还揪得更紧了些,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哭唧唧道:“郎君,求您了,救救小女子吧……”


    宋时迁见她哭得这般凄惨,再次起了怜香惜玉之心。


    他低头看向她揪住自己斗篷的手,柔声道:“有话好好说,我也没说不帮你,你且先松开我的……”


    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是一怔。


    他这件斗篷,是黑色暗纹锦缎面子白狐皮里子的。


    黑色锦缎面子上的那只小手,白皙、柔嫩、细长,仿佛葱碧一般,这样的纤纤玉手,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多瞧几眼。


    但这双手上,一个冻疮都没有。


    若换作从前,宋时迁是绝对不可能注意到这个细节的。


    但他带着一身冻疮回京,好容易治好了,回到国子监念书后,手脚又被冻出了数个冻疮。


    其他同窗也是一样,几乎人人手脚上都长了冻疮。


    他们这还只白日在没有取暖物什的教舍待着,夜里住的监舍可是有烧地龙的,都冻成这样。


    这个连让自己爹爹入土为安的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小娘子,是如何做到手上一个冻疮都不长的?


    是天赋异禀,无论怎么受冻都不长冻疮?


    还是她其实压根就不穷,为了某些特殊目的,这才装出个穷苦的样子来?


    前者显然不太可能。


    他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郎君,都抵挡不住寒气入侵,纷纷长了冻疮。


    就连郑魁这个成日舞刀弄棒的武夫都不能逃脱。


    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还能比他们强?


    所以,她果然别有用心?


    宋时迁只觉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


    虽然大嫂没在这里,他却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大嫂的无情嘲笑。


    又羞又气又恼的他,咬牙切齿地朝两个长随吼道:“你俩还不赶紧拉开她!”


    两个长随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上前一人架住那小娘子一只胳膊,直接将她往后拖。


    与此同时,宋时迁也揪住自己的斗篷,使劲往回拽。


    在主


    仆三人的努力下,宋时迁的斗篷一角“刺啦”一声,直接裂开了个大口子。


    与此同时,那三个泼皮无赖也终于追了过来。


    三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宋时迁扣帽子:“好小子,竟然跟咱们哥几个抢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宋时迁斜了那三人一眼,冷声道:“你们哪只眼睛看到我要跟你们抢人了?


    这小娘子莫名其妙跑我跟前来,拉扯我的斗篷,把我这件价值三百两银子的斗篷撕了个大口子,我正想找她赔呢。


    既然你们说她是你们的人,那这斗篷的钱你们来赔吧,三百银子给我,我立马把人还给你们!”


    不得不说,大嫂讹人的招式当真不错,今儿他也来使一使。


    “三百两银子?”老二惊呼一声,“一件破斗篷值三百两银子,你讹谁呢?”


    宋时迁指了指那黑色暗纹锦缎面子,淡淡道:“太子妃娘娘赏的上用暗纹锦缎。”


    又翻开里边的狐皮里子,淡淡道:“没一丝杂毛的上好白狐狸皮。”


    甚至还给他们看针脚走线:“天衣阁许娘子的手艺。”


    完事后总结陈词道:“你们说,这斗篷值不值三百两银子?”


    三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宋时迁又冷哼一声:“不替她赔也没关系,我叫人送她去顺天府衙门,到时府尹大人该怎么判怎么判。”


    那小娘子大概没料到宋时迁会如此做,呆了一瞬后,立时哭着求饶道:“郎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损坏您的斗篷的,我就是太紧张太害怕了,这才不小心……


    您别送我去见官,小女子愿意卖身为奴,做牛做马偿还郎君的斗篷钱,求您别送我去见官。”


    宋时迁这会子脑子无比清醒,她话音刚落,他就给怼了回去:“做牛做马?就你这柔柔弱弱的小身板,能干甚重活?”


    不等那小娘子回应,他又看向那三个泼皮无赖,催促道:“赶紧的,别磨蹭,你们要不要替她赔钱?


    要替她换钱就赶紧给钱,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不要替她赔钱的话,就让开道,别拦着我们送她去见官。”


    三人对视一眼,又去看那小娘子。


    那小娘子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


    他们


    都是替主人办事的暗人,身份见不得光,肯定不能被送去顺天府衙门。


    顺天府尹赵晴昀乃是太子黎钧行的忠实拥趸。


    当年黎钧行还是燕王时,他就没少给老皇子上折子,请求立燕王为储君。


    她若是被送去顺天府衙门,赵晴昀肯定会严刑拷打,刨根问底,自己未必能扛得住。


    到时主人为了不被牵连到,肯定会将自己灭口。


    那三人只能做出个愤愤不平的模样来,老三还骂骂咧咧地啐了那小娘子一口:“要不是看你长得有点姿色,当了姐儿后能替咱们哥几个赚大钱,哥几个才不替你赔这钱呢!”


    然后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个钱袋来,从中取出三张一百两面额的银票,递给宋时迁。


    一个随从伸手接过来,验看一番后,朝宋时迁点了点头:“爷,银票没问题。”


    宋时迁这才傲倨地一点头:“放人。”


    俩长随手一松,直接将那小娘子给丢到地上。


    那小娘子犹不放弃,柔弱无骨地趴伏在地上,抬起一双红红的眼睛,哀哀戚戚地哭道:“郎君,您发发善心,救救我吧,我落到他们三人手里,下场肯定比死还惨,我不想当千人骑万人压的姐儿,求求您了,救救我吧……”


    宋时迁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来他们是一伙的了,不然这三人怎可能如此好心,会替她赔三百两银子?


    就算他们真打着让她开门接客的主意,三百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挣回来的。


    有这些银钱,多买几个姿色上好的小娘子,不比将宝压她一个人身上强?


    所以他不为所动地哼笑一声,冷酷无情地对俩长随道:“走。”


    *


    一回到宋家,宋时迁连二房都没回,就一溜烟地跑去了丹桂苑。


    一进丹桂苑的垂花门,他就大声嚷嚷道:“大嫂!大嫂!大嫂!”


    大早上的,姜椿才刚用完早膳,正穿着练功服在练功房里做拉伸动作,等着虞安城的到来。


    听到宋时迁的大嗓门,她收回一字马,站起身来,打开门,站在门槛上笑骂道:“三弟,你大早上的嚷嚷什么,叫魂呢?”


    宋时迁噔噔蹬地跑到姜椿面前,喘着粗气说道:“大嫂,你会未卜先知不成?”


    姜椿挑了挑眉,


    莫不是卖身葬父的小白花出现了?


    果然就听宋时迁自顾道:“我今儿竟然真遇到个卖身葬父的小娘子。”


    姜椿故意做出个不以为意的模样来:“这有甚好奇怪的,街上卖身葬父葬母的小娘子多着呢。”


    “不是。”宋时迁连忙摆手,解释道:“那小娘子家里穷的连给亡父买副薄皮棺材的钱都拿不出来,她的却手白嫩白嫩的,上头一个冻疮都没有,大嫂你说这合理吗?”


    不等姜椿回答,他就冷哼道:“这当然不合理啊,连我们这些官家子弟手脚都生了冻疮,这小娘子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手上却干干净净的,一个冻疮都没有,一看就有猫腻!”


    姜椿:“……”


    她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叫什么?百密一疏?


    还是说蝴蝶效应?


    因为自己为讨好公公宋振庭,主动开口请钟文谨帮自己代购现代冻疮膏。


    宋时迁托自己大伯的福,也得了一罐冻疮膏。


    他治好冻疮后,忍不住在国子监嘚瑟,导致国子监的同窗们也对这冻疮膏起了兴致。


    然后就被他忽悠着在顺风洋货行开业这日跑来给她们捧场,虽然没挤进去,但靠着宋时迁的关系,他们每人都得到了十罐冻疮膏。


    国子监又不只有他们一个班级,其他班级得知有这样好用的冻疮膏后,必定也会找到宋时迁头上。


    宋时迁成日左耳“冻疮”,右耳“冻疮膏”,想不注意旁人手上的冻疮都难。


    然后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识破了那小白花的骗局……


    行叭,不管怎么识破的,总之能识破就行。


    “三弟果然火眼金睛,竟然能识破他们的骗局,大嫂替你骄傲。”


    姜椿先是夸赞了宋时迁一番,然后又询问了下具体细节。


    得知宋时迁不但没吃亏,还反过来讹了那帮人三百两银子后,姜椿简直是震惊了。


    这家伙甚时候长脑子了?


    然后就听宋时迁嘚瑟道:“我都是跟大嫂学的,大嫂连老太太都敢讹诈,我讹几个骗子又有甚不可以的?”


    姜椿:“……”


    她笑骂道:“三弟你不要听外头人瞎说,我甚时候讹诈老太太了?


    好吧,我是讹诈了,但老太太


    这不是没上当嘛?那一千两银子我可没拿到手呢。”


    宋时迁压低声音,笑嘻嘻道:“有志者事竟成,大嫂再接再厉,没准下次就能讹诈成功了呢。”


    姜椿嘴角抽了抽。


    真是“好孝顺”一孙子。


    周氏要是知道他这番话,只怕要气吐血。


    要知道宋时迁可是周氏外甥女李氏所出,是周氏最疼爱的孙子,没有之一。


    见大嫂一脸古怪,宋时迁忙道:“大嫂,你不会跑老太太跟前告我的状吧?”


    姜椿白他一眼:“告什么告?老太太又不给我好处。”


    宋时迁顿时放心了。


    他站直身子,拱手长揖到地,认真道:“多谢大嫂提醒小弟,否则小弟今儿就真的着了旁人的道了。”


    姜椿抬了抬手,笑道:“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三弟不必如此客套。”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宋时迁这才告辞:“我们国子监所有班级都让我帮买冻疮膏,我去问问二嫂她能不能进到这么多货。”


    姜椿笑眯眯道:“你去吧,你二嫂正好在家。”


    国子监这帮家伙人傻钱多,果然是冻疮膏的最佳受众。


    而且回头经他们这帮人一宣传,其他家境富裕的学子多半也会来买。


    嘿嘿,自己就擎等着数钱了。


    宋时迁前脚刚走,姜椿立时就转去宋时桉的外书房,提笔写了张字条,让人给送去翰林院,交给宋时桉。


    那小白花跟三个泼皮无赖是三皇子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