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首辅的屠户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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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柳树村离红叶镇近,不少村民在镇上做买卖或者打零工。


    不到半日的功夫,姜椿把自家姑父跟姑父他娘给揍了的事情,就传到了大柳树村。


    姜椿刚蒸好一锅馒头,正往盖帘上装。


    馒头太热,烫得她嘴里“嘶嘶”直叫。


    宋时桉正好出来倒水研磨,见状抿了抿唇。


    姜椿可不是个默默奉献的老黄牛性子,见他出来,立刻开始邀功:“夫君,看我专门给你蒸的细面馒头,够白够细够滑吧?


    光筛面我都筛了五六回呢,好悬没把我的老腰给累断!”


    见她馒头也不拿了,就这么侧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宋时桉垂眼静默片刻,吐出两个字来:“有劳。”


    姜椿顿时脸上笑靥如花:“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夫君能吃好,我辛苦些没关系的。”


    俨然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恰在这时,大门“哐当”一下被推开,一个不速之客气冲冲地奔进来。


    才刚进院子,就大声嚷嚷:“椿娘!椿娘!你给老娘滚出来!”


    敢这么嚣张冲进姜屠家里来的,除了李氏这个死老太婆,再没有旁人。


    姜椿没理她,继续往盖帘上放馒头。


    不趁热转移到高粱杆串的盖帘上,温度降下来后再拿的话,很容易黏连。


    李氏没见着姜椿,于是径直往堂屋兼灶房来。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就是满满一盖帘大白馒头,顿时馋得她“咕咚咕咚”直咽口水。


    李氏把来找姜椿算账的事儿都抛到了脑后,一叠声地催促道:“这样好的白面馒头,我老婆子上回吃还是当年生你二叔坐月子时。


    椿娘,你快给装几个,我拿回去给桐哥儿吃。”


    “奶您说什么呢,桐哥儿想吃白面馒头您老给他蒸呗,二叔家可是种了二十亩麦子,还能吃不起白面馒头?”


    姜椿头也没抬,将最后三个馒头放到盖帘上,拿起细麻笼布往上一盖,转手放到了橱柜上。


    李氏嚷嚷道:“你二叔家的麦子是要卖掉换银钱,攒着给桐哥儿在镇上买铺子的,哪舍得这般霍霍?”


    姜椿转头朝宋时桉一抬下巴,言下之意,我这般霍霍可都是为了你。


    宋时桉抿了抿唇,俯身用水瓢舀了半瓢水倒进碗里,端着进了西屋。


    姜椿还没说什么,李氏倒先有意见了,朝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大声“嘀咕”道:“谁家上门女婿这么不知礼,连声奶就不叫!”


    说得没毛病。


    但前提是她这个奶奶当个人。


    对于不当人的老太婆,宋时桉这态度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这家伙可是未来的内阁首辅,脑子聪明得很,很会察言观色,定是晓得自己不待见李氏,方才如此的。


    反正他对着姜河的时候可不这样,虽然话少,但规矩礼仪都挑不出毛病。


    姜椿轻哼一声:“奶,这是我女婿,我跟我爹觉得好就行,不用您老发表意见,毕竟我爹十几年前就被您给扫地出门啦。”


    李氏被她这么一抢白,突然想起自己来老大家的缘由了。


    顿时满脸怒意,两手掐腰,破口大骂起来:“椿娘你个死丫头片子,在家里称王称霸就算了,竟然跑去王家称王称霸,反了你了?


    长辈的事情,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插手的?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我们姜家没规矩?”


    这话说的,把姜椿给逗笑了。


    她往锅里添了几瓢水,将发好的黑面馒头一个个往锅里装,好笑道:“自从奶把我爹这个长子扫地出门,把爷留下来的宅子跟田产全留给二叔那天起,咱们姜家就再没规矩可言了。


    您老也别整天把规矩挂嘴边了,我都替您害臊。”


    姜椿是完全没给她留脸面,换作旁人,脸上肯定挂不住,偏李氏脸皮城墙一样厚,不但不害臊,还振振有词。


    “你招到上门女婿倒是不怕了,怎么不想想柳姐儿?她要是找不到好婆家,看你二婶不撕烂你的嘴!”


    姜柳是姜二叔姜湖的长女,比姜椿小三岁,今年十四,正是说亲的年纪。


    姜椿嗤笑一声:“二妹找不到好婆家能怪谁?还不得怪您这个说话不算话,吞了人家王家五两银子嫁妆的奶奶?


    毕竟谁家的银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谁家想跟王家一样又被奶您摆一道?


    二婶要撕也是撕奶您的嘴,跟我没一文钱关系,您可别乱扣屎盆子。”


    李氏被说得有些心虚,毕竟扣下长女五两银子嫁妆这事儿她的确做得不地道,但嘴上肯定不能承认。


    她故作洋洋得意道:“你少胡吣,我给你姑说的这门亲事再好不过了,王家在镇上有宅子有铺子,你姑嫁得比村里其他姑娘不晓得好多少!”


    姜椿引燃柴禾,边往灶膛里塞黄豆秧,边冷笑道:“是挺好的,自家男人在外头吃喝嫖,自己在家边看铺子边织布挣钱,还得张罗一家子老小的饭食,结果自己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吃别人吃剩的剩饭,到头来连自己闺女都瞧不起自己。”


    话到这里,她扭头看向李氏:“这样的福气,给您您要不要?”


    李氏梗着脖子说道:“我老婆子若是能说到门在镇上有宅子有铺子的亲事,肯定不会嫁给你爷。”


    姜椿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对于李氏这等自私自利,装傻充愣,连自己闺女死活都不管的死老太婆,自己跟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难道还能感化她,让她幡然醒悟,痛哭流涕,从此拿女儿如珠如宝?


    笑话,信这个,还不如信天上会掉馅饼。


    她冷冷道:“我是打了王家人,但这是我跟王家的事情,他们要是不服气,去县衙敲鼓告我也行,纠集一帮人来找我算账也行,我都奉陪到底。


    还轮不到奶您来给他们讨公道,毕竟王家早就跟老宅那边断绝关系了,奶您想献殷勤,人家王家还嫌晦气呢。”


    她姜椿又不是那等脑子一热,随便啥人都敢揍的傻子。


    在揍曹婆子跟王波前她可是进行过考量的。


    一来王家没权没势,就算挨了自己的揍,也不敢闹到衙门去。


    毕竟衙门那地方,管你有理没理,进去就得先脱层“皮”。


    二来王家人丁单薄,从王波父亲王大力开始就是独苗苗,不是那等族人众多的门户。


    想摇人来报仇,也没族人帮忙,最多纠集几个跟他一起吃喝嫖的狐朋狗友,还不够她一只手打的。


    揍他们的后果,最多就是损失点医药费。


    所以她这才撸起袖子就上。


    事实证明她还高看了王波,距离他们离开王家已经过去半日了,也不见他带着狐朋狗友来找场子。


    真是个欺软怕硬的窝里横!


    “你说谁晦气呢?你个死丫头,没大没小,竟然骂起你奶我来了,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李氏跳脚,一拱一拱地往前耸动,一副要跟姜椿硬碰硬的架势。


    姜椿听到动静,回头瞅了她一眼,“好心”警告道:“奶您可悠着点,别离我太近,你知道我的,天生手劲大,要是一不小心把您的膀子给撅了,您别可怪我没事先提醒。”


    毛毛虫一般的李氏,顿时来了个急刹车。


    “你……”她拿指头指着姜椿,恨恨道:“你个不孝孙女,竟然连你奶都想打,你就不怕被天打雷劈!”


    姜椿笑哈哈道:“我怕啥呀,有奶这个将长子赶出家门的狠心亲娘在前头顶着呢,要天打雷劈也是奶您先被天打雷劈。”


    李氏被抢白得脸色发白,头一次觉得自己嘴巴不够用。


    她眼珠子一转,“哎哟”一声,就想装晕往地上倒。


    恰好被转身抽黄豆秧的姜椿余光给瞅见了。


    她哼笑一声:“奶要是晕倒了,我家就两个屋,可没地方安置奶,只能把奶抗到后头猪圈里放着了,还好我家猪圈大,能腾出一小间来给奶住。”


    李氏闻言,立时站直了身子,大声嚷嚷道:“谁要晕倒了?谁要晕倒了?你别咒我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