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巛洲篇26

作品:《脆怎么了,我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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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墨师姐让我来帮她寻件替换的衣裳。”


    汪佺停了停,“她还说有一样东西落在屋里,叫我顺手取一下。”


    毕月咽下一团米饭。


    他自下往上,打量着眼前这个高大面邪信口开河的陌生男修。


    师姐从前就极少与人往来,宗主要求他,也不过是汇报师姐行程日常。每日定点定时监察一下,打卡粗浅记录即可。


    除了相一山那个鹿穗经常和师姐吃饭,确实没见过她身边还有这号人物。


    毕月蓦地有点心虚。


    都是学院弟子,要不是为了学分,谁一天天那么多时间跑去监控另外一个人。


    何况祁墨的日常规律在三点一线,至多再加个镜花草庐,他有时候忙一天忘记了,干脆在记录册上随便写一点应付过去,反正宗主不在,就算有错,也没人能挑的出来。


    所以要说交际,他还真不知道师姐和哪些人来往,和哪些人有联系。


    “在公厨吗?我一会儿拿了送过去就好。”


    毕月窸窸窣窣收起饭盒,他的智商正常,至少不是个脑子坏的,不会谁来说什么就信。毕月拎着饭盒越过汪佺,正打算去林子那条沟渠里洗洗,一只手攥住了他的胳臂。


    “……这位……师弟?”


    汪佺露牙,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脑袋,看上去颇为憨厚,“那样东西,非得我取不可。”


    “?”


    毕月呆愣,汪佺攥得大力,他的手臂钳制其中,轻易还拉扯不动。毕月皱了皱眉,“什么东西,师姐不能自己来取?”


    “她……不方便。”


    汪佺忽然弯下腰低声,在毕月耳边说了几个字。


    毕月的眼睛瞪大了。


    “休得胡说!”


    他猛地甩开汪佺的钳制,厉色道,“你若再信口雌黄,休怪我不顾同门之谊!”


    汪佺看着他,目光中带有几分怜悯。


    “一个月。”他缓缓道,毕月警惕的看着他,仿佛只要这登徒子再狂妄一句,他就会立刻拔剑削掉他的脑袋,“这一个月,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师姐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吗?”


    毕月正欲发飙,忽然一顿。汪佺耐心地看着他的反应,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毕月慢慢张嘴,似有滔天巨浪在脑中翻涌,煎盐叠雪的泡沫倏地爆发,一声轰响。


    还真有。


    这一个多月,师姐总是去那片她以前从来不去的石榴林;


    师姐变得爱出门,经常一整天都在房心殿里不见踪迹;


    师姐再也没早起过;


    上次师姐受伤时他去探望,似乎听到她在和谁交谈,可是一开门,只有师姐和被褥上的水渍。


    ——等等。


    师姐没下床,哪里来的水?!


    一道九天活雷当空劈下,毕月显然被记忆里这个忽略的细节震撼了,原地化成了一桩石雕。


    “咣当”饭盒摔在地上,两根筷子可怜巴巴滚落出来,像一双失散的兄弟。


    记忆里少女衣领前那抹偶然露出的粉红霎时变得空前刺目。当一切的逻辑简易连接上时,就连主人公的表情,突然也显得有迹可循。


    他的眼珠呆滞地转向汪佺,嘴唇蠕动,在后者期待的注视下,毕月克制不住,崩溃喊出声:


    “师姐的眼光……怎么这样啊?!”


    汪佺:“……”


    汪佺宽脸一垮,“你什么意思。”


    毕月自知失言,捂住嘴,蓦地想起学院里那个可怖的传言。


    据说越是美丽的女修,最后找的必定越丑,这是一种会传染的诡异定律,毕月飞快扫了一眼汪佺的脸,心下惊骇,难不成连师姐也……


    一阵史无前例的悲伤涌上心头。


    汪佺被他那古怪的眼神弄的很不爽。


    再不爽,为了进房心殿,也只好先压下性子,讨好道,“这下你知道了,这东西非我拿不可,你也不想让你师姐丢脸吧,嗯?师弟?”


    “我只给你半刻钟。”


    也不知是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还是思绪太混乱,毕月冷着脸,捏出一张通行符,拔剑在石阶上划了一条金线,沉声道,“速去速回。”


    汪佺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转身踏过金线,消失在殿前。


    汪佺用千里传音符窃听了祈墨和兔精的对话,于是大着胆子赌了一把,如今看毕月的反应,心中愈发笃定她瞒着学院在背后有所交易。思及此,汪佺也不客气,立刻动手在房间内翻找起来。


    空气中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味道。


    瓷器,画册,亵衣……散落一地,汪佺眼珠转了转,当机立断趴在地上,努力朝黑洞洞的床底望去,他的手压在地面上,忽然“咯嘣”一声。


    汪佺的眼神缓缓下移。


    嵌合的木板被暴力掀开,汪佺目光黑沉沉地盯着,猝然笑了。


    他伸手将那东西掏出来,连地板也不合上,大步朝外走去。


    -


    “今天下午是人基啊,怎么还没来?”“黎师叔也会迟到,可真稀奇嘿。”“莫不是睡过了?喂,来个人跑去庐舍催一催啊。”


    教习迟到,学堂里洋溢着充满快活的气氛。祁墨睡得眼睛胀痛,艰难地从桌上起身,下意识掏出唤灵盘,努力盯着,打算醒醒神。


    「虽然过程很惊险,不过好歹是成功了。」


    堪比一个巴掌迎面袭来,祁墨瞬间清醒。


    她盯着那行格外突出的简体字,面色不动如山,一抹灵力静悄悄飞快注入灵阵。


    「什么时候?」


    姚小祝回得很快,语气放松,隐隐中还带着一丝得意。


    「秘密。」


    “……”


    祁墨努力地感受了一下身体,除了脑子有点痛——那可能是睡多了胀的,胃也有点刺——那是中午吃多了没消化。除了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看发信的时间,姚小祝下毒是在她午休前。


    什么毒前摇这么长?


    内心的惶惑愈发按捺不住,没有人可以在明知自己已经被下毒的前提下还能保持冷静。祁墨的焦虑很快以波纹的速度扩散到周遭,周围安静下来,有人小心翼翼喊,“师姐?”


    这时学堂大门被一脚踹开。


    砰。


    “祁墨在哪?”


    座位上的祁墨霍然抬首,对上门口来人锋利的目光,那人身穿服帖简易的教习道袍,和刀凿般的深邃五官格格不入。学堂内腰系蓝黑绶带的上脊山弟子惶惑匆忙起身,对着来人恭敬弓身道:“宗主!”


    正是上脊山宗主长孙顼。


    他脚下生风朝祁墨走去,如一道雷霆般顷刻间就到了后排祁墨的位置前,上位者的威压无声释放,学堂里静如阉鸡。祁墨心觉不妙,喉咙一滑,缓缓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