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作品:《春日越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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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桑枝懵了懵,鼻尖红红的。


    “你是在幸灾乐祸吗?”


    “我为什么要幸灾乐祸?”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幸灾乐祸!”


    “……”


    薄叙看着桑枝,不禁失笑,此刻的桑枝就像炸毛的小猫,一点就燃。


    又可怜又可爱。


    “你为什么要笑?”桑枝根本顾不得自己现在有多丢脸,反正他也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了,她干脆就冲他发起小脾气。


    “你不许笑!不许笑!!”


    薄叙由着桑枝发泄,点着头:“好。我不笑。哭完了没有?”


    桑枝一愣。


    薄叙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前方柜面上面放着的烧水壶。


    他从旁边托盘里拿起一个之前已经洗过的玻璃杯,往里面倒了半杯热水。


    杯沿的热气袅袅升腾。


    “哭完了,就喝点水。”


    他背对着桑枝,修长利落的身影恰好落在头顶吊灯散发的冷调亮光的阴影处,看不到脸。


    桑枝怔了许久,直到薄叙将装着热水的玻璃杯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她才稍许反应过来,别过脑袋,倔着声否认:“我没哭。”


    但偏偏情绪到了,她再怎么想掩饰,都没办法。


    胸口像有什么东西膨胀着,挤压心脏,又疼又闷。稍微一眨眼,酸涩的眼睛就又掉下泪来。


    桑枝知道薄叙在看自己,就蜷起手指抹了一下眼角,为自己辩解,语气里带点倔强:“虽然我哭了,但是我不是为了别人,我才没那么软弱。我是在哭我自己。”


    而后她声音低下来:“太不值得了。”


    “我追了他三年。如果一开始他就拒绝我,我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可是他没有拒绝我,他还答应我,高中他不能谈恋爱,要等到毕业。于是,我就等到高考结束,等到我们毕业。”


    此刻的桑枝好像把薄叙当成了倾诉的对象,眼角的眼泪越擦越多,声音也多出明显的委屈。


    “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从一而终吗?我坚持了这么久,从来没想过他会跟我提分手。”


    “我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分手,但是我想,一定不是我的原因,肯定不是我的原因。我什么都没做错,肯定是他的问题。”


    桑枝想起过去的这三年,她几乎尽她所能的对梁沉好了,即使她有许多小脾气,知道梁沉不擅长哄人,她都默默的自我消化,跟他妥协。


    明明她也是个喜欢撒娇的女孩,她一直都很需要被人哄。


    桑枝真的觉得她已经做到最好了,现在分手,她才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如果他现在回头找你,你会跟他复合吗?”


    薄叙与桑枝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皮微垂,看着她,冷漆漆的眸底落下小片阴影。


    对于这个问题,薄叙并没多少把握。


    毕竟桑枝追了梁沉三年,三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但他很自私,他希望他们就此分手。


    问题问出来后,薄叙看到桑枝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他的心在摇旗呐喊。


    他想,真好,她没有思考就摇了头。


    “他回头,我也不会回头了。”


    桑枝虽然情绪低落,脑子却很清楚,分手让她很伤心,但也就只剩下伤心了,以后不会有复合的可能。


    她就是这般小气和记仇,不论是谁,只要是先丢弃了她,那么她就绝对不会再回头。


    她连亲生母亲都没有选择原谅,更何况梁沉。


    两个人话题进行到这,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


    桑枝循声望去,是薄叙外套口袋里的手机在响,贴在布料震动,带来一阵阵嗡嗡声。


    这几天不愉快的经历,让她对电话铃声特别敏感,这种敏感像从心底伸出一只手,抓紧她的心脏,告知她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正如桑枝想象的那样,薄叙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手机,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她接起电话。


    她听到他简单说了几句,类似于“在外面”、“知道”这样的语句。


    太相似了。


    这样的情景她在梁沉身上见过太多次,她忽然觉得很难呼吸。


    薄叙不到一分钟就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垂手,回过身,发觉桑枝低着头在掉眼泪。


    刚刚她还在嘴硬说自己没有哭,现在却颤着纤瘦的肩背,哭得很伤心。


    薄叙忍不住上前,还未有所动作,就被桑枝用力攥住了手指。


    她好像在用全身的力气,攥紧他。


    “你要走了吗?”


    她哭着说,“你能不能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我真的很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薄叙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很脆弱,好像受过很多委屈。


    积攒太久的情绪再一次爆发,理智告诉桑枝她现在拉着薄叙不让他走真的很丢脸,可是心理上的孤单又让她很想留下他。


    至少有他在,她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桑枝许久没听到薄叙出声,她开始恐惧他和梁沉一样露出为难的表情,恐惧他跟她说抱歉他必须得走。


    她发着颤,缓缓松开攥着薄叙的手。


    然而下一秒,薄叙就反手攥住了她。


    薄叙将桑枝的手牢牢握在手心,指节弯折的弧度像同时圈住她的心。


    “我不会走。”


    桑枝听到薄叙承诺他不会走,满心的难过和委屈,突然有了一瞬的平静。


    她抬起眼眸,望着薄叙,绵密的睫毛润湿一片。


    薄叙面对着她,在沙发前半蹲下来,另一只手的手指缓慢朝她靠近,食指指节轻轻拂过她眼尾的湿润。


    轻着声,像在哄她:“不要哭。”


    皮肤相触,桑枝清楚感知到薄叙手指自带的凉意,顺着他收走手指的方向看去,恰好撞进他漆黑的眼睛里。


    心脏很重地跳了一下。


    桑枝不由得想起她在男生宿舍,将薄叙错认成梁沉的那天,似乎也是这样,空气凝滞,呼吸微乱。


    手指忽然僵硬,好像那天他被她激起的滚烫又传递到了她的指尖。


    她忽然产生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拽住他收走的手腕,手指扣住他微微突起的腕骨骨节,身体向他倾靠过去。


    唇瓣覆在他的唇上。


    薄叙很高,连单膝半跪着,都比桑枝高一点。


    桑枝的后颈,因此被迫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猝不及防。


    僵滞住的人是薄叙。


    唇上的触感清晰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