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日万!】

作品:《当九零后做了婆婆[年代]

    周家婆媳闹起来了,当晚不少人看到,俞爱宝脸上身上都是茶叶残渣,狼狈哭着跑出去,当天半夜,她便起高烧去了医院。


    听说赵娟去医院看了一眼,就回来了,第二天一早就把儿子赶走去上班,孩子们一个不让去看。


    就连她自己,都不管,也不通知儿媳的娘家人,任由她一个人可怜兮兮的留在医院里。


    楼上楼下邻里邻居的都好奇了,按理说赵娟也不是这样性格的人,怎么做事会这么绝?


    终于有人熬不住去找赵娟旁敲侧击,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不少当婆婆的都酸了,恨不得咬碎后槽牙,心里暗骂赵娟身在福中不知福。


    原来,听说俞爱宝嫌家里太挤,在县中心学校附近看中一套二层小洋楼,决定拿自己的私房钱把它租下来,租金都付了,一个月八十块钱!


    据说光是一层的面积都有八十平米,比周家现在住着的都大不少。


    八十块钱啊,赵娟之前做临时工的时候,一个月都没这么多钱。


    以赵娟那死爱钱的性子,听到的时候心疼的快厥过去了。


    “我当时还好好跟她说,让她把那房子给退了,咱住啥不是住,哪能花这么多钱去租个房子不是?结果她不同意,说她的钱她自己做主!”


    “她的钱?”周母声音拔高,从未有过的中气十足,“她嫁到我们周家,她的钱就是我们周家的钱,她租房的钱,不就等于从我周家手里抠么!”


    只是来听八卦的,一个个此刻内心只有一句话:呸,不要脸!


    听听!


    听听!


    这都什么话!


    饶是自诩这一带最不要脸的婆婆,此刻听到这句话也只能感慨: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此等厚颜无耻之人,真是甘拜下风!


    周母得意洋洋,电视里的坏人看起来格外让人咬牙切齿,但没想到演起来能这么爽!


    她都有点上瘾了。


    “你啊,挑了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儿媳妇,现在好了,人家就想过好日子,手上藏不住钱,根本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以后有的是你的苦头吃。”


    “就是,你可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这样的儿媳妇,一定得好好教教!”


    这些人嘴上一边这般说着,一边眼红的滴血。


    这些消息很快传入某个人的耳中。


    刘梅趴在院门门缝前,听着外面的风言风语,眼睛越来越亮。


    “妈,你干嘛呢?”


    大早上,吃完早饭正要出门继续找工作,就见他妈姿势诡异的趴在院门上。


    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刘梅一惊,猛地一转身,腰闪了。


    “哎哟哎哟,我的腰!!!”


    好不容易把儿子哄出门,刘梅扶着自己的腰在原地转圈圈。


    脖子上还火辣辣的疼,之前舍不得花钱买药,只用井水拿毛巾冰镇脖子,没想到掉皮掉的斑驳不说,脖子上还起了一大片水泡。


    昨晚让闺女喜穗帮她用火燎过的针给水泡戳破,用纱布将毒水吸走,原本以为第二天水泡会瘪了变成一张张死皮,没想到一觉睡醒,泡泡更大了,连成一片,还从水泡变成了脓疱!


    密密麻麻的痛,让她脑瓜子嗡嗡的,精神无法集中到一处。


    现在好了,还闪了腰!


    这周家,简直就是天生来克她的!


    刘梅眼中闪过阴霾,忽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起身到一半,腰痛的龇牙咧嘴,她却笑了。


    为了不牵动腰上肌肉,刘梅只能敞着腿,一瘸一拐的走向房间。


    痛苦颤抖着趴下来,一点一定把木箱子给拽出来,就这点动作,都痛的她发狂。所有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让她的内心日益扭曲。这笔账,刘梅都归到赵娟头上——都是她的错!


    凭什么,她现在过的这么苦,都是赵娟害的,要不是她当年,要不是她当年……


    她怎么会复考失败!


    不复考失败,就不会因为被他父母看不起,要面子主动提分手,更不会害他惨死!


    她不想的,她原本以为自己能忍。


    却不料,一朝脑子一热,犯下大错。


    凭什么她被赵娟踹下泥潭一身乌黑,赵娟还能清清白白快快乐乐的过着她的小日子?


    去年,刘梅一直关注着的那个小姑娘回来了,二十三岁,适龄,未婚。


    家里宠爱不会干家务,娇滴滴的,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简直哪哪儿都不适合当儿媳。


    嫁到周家,对刘梅来说,一举两得。


    于是她设计赵娟见到那小姑娘,有意无意误导她,又去了那姑娘的村子散播谣言。


    一边是自己二十多都没能嫁人,是不是身体有毛病的传言,一边又是优秀好看的男青年。


    那姑娘果然不肯将就,一听周淮升家里有四个孩子要养,名下还有两个养子养女,果断拒绝,去了媒婆介绍的其他男青年那边相亲。


    六个男青年,五个都是刘梅暗地里牵线的烂人。


    还有一个除了长得一般,哪哪儿都优秀,还洁身自好。


    可惜有个暗恋他的小青梅,于是刘梅撺掇那小青梅勇敢示爱,男青年没同意,小青梅咬牙抱上去,他竟还想推开。


    的确很优秀,只是可惜了被刘梅盯上,哪能如意。


    果然,这一幕被那相亲的小姑娘当场碰上,只觉羞辱。


    在家黯然神伤一段时间,这会儿媒婆再次提起周淮升,七个相亲对象了,竟也让他被那几个衬托的更加优秀独特。


    小姑娘犹豫了。


    刘梅下猛药,村里谣言愈发过分,小姑娘终于熬不住同意了。


    这回,这两家,总算都在刘梅眼皮子底下了。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啊,学历优秀、家人宠爱,连刘梅看着觉优秀到让她嫉妒,是个男人都喜欢。


    到时候这么个娇滴滴不会干活还爱享受的儿媳妇,赵娟打不得骂不得,还要眼睁睁看


    着儿子护着,日后周家的鸡飞狗跳和赵娟的怨气深深刘梅几乎可以预见。


    但这小姑娘是真的太让人嫉妒了……


    看着她高高兴兴跟宠爱她的对象约会,看她年轻朝气有活力的样子,看她职业受到周围人的尊重,看她善良可爱的性格让那么多人喜欢。


    这是那个人死之前,刘梅本应该拥有的人生!


    可是毁了啊,一切都让赵娟给毁了!


    她要报仇!


    但是,她不能让赵娟这么轻易的死了,她要让对方尝尽痛苦凄楚,老年无可相依,最后得知真相后,懊悔和极度恐惧之中被人折磨而死!


    于是,刘梅一番计划,那姑娘风风光光嫁进周家。


    婚礼当天,刘梅送过去一杯红糖煮鸡蛋,甜甜蜜蜜,还是鸡蛋,她肯定爱吃!


    刘梅高高兴兴跑去一边忙活,回来的时候仔细看了看,很好,碗底空了,吃的干干净净,连一点残渣都没留下。


    接下来几日,她一直在等俩婆媳闹起来,然后她再介入两边挑拨,最后成为外甥媳妇最信任的人,方便她下药。


    等日后赵娟没了,再一起把外甥媳妇解决掉,也算是斩草除根!


    然而,万万没想到,她引过来的是一头母狼!


    赵娟压根玩不过俞爱宝,被拿捏的死死的,刘梅之前下的药物,也一点没在俞爱宝身上看到任何痕迹。


    她的情绪异常稳定,稳定到根本不像一个正常年轻女孩。


    她甚至不会因为那些挑拨的话动怒,还能四两拨千斤把甩出去的狗屎再甩回刘梅脸上!


    就连刘梅示好示弱时送过去的水,明明事后也见到杯子空了,也没见俞爱宝有任何异样。


    刘梅的这种药物实际上是一种国外进口的止疼药,刘梅的母亲钱老太太有偏头痛的毛病,这种药治疗偏头疼很是有奇效。


    发现这个药物的副作用是在十年前,刘梅风寒导致头痛,手边没有止痛药,就拿了她妈的药吃,结果不对症,头痛的更加厉害,连续多日心情烦躁、情绪波动强烈。


    只当是药不对症,没放在心上。


    直到那进口止疼药突然停止销售,街道处不断有人上门,要回收这种药。


    刘梅留了个心眼,把空壳交上去,说是吃完了,然后旁敲侧击一番,才从那人含含糊糊的话语中得知,这种药现在被国家命令禁止销售,因为有非偏头痛症状的人长期食用,反而会头痛加剧,时间一长,会彻底精神崩溃。


    而这种药,刘梅手里还有满满未拆封过的两小瓶!


    如今,禁药还剩下一瓶半。


    刘梅摸着这药,抖着手倒出几颗。


    她头痛的厉害,想到曾经被迫暂时终止的计划将再次迎来开启,刘梅又咬牙忍了,只恍惚间,有两颗药从指缝间掉在地上,却没发现。


    等把那几颗药磨成粉末,包在纸包里,叠好塞内衣里,确保不会掉,这才松口气,把禁药藏回箱子里,费劲儿的又把箱子给塞回去。


    这会儿(),她的眼前一片花花绿绿卐()卐[(),呼吸急促的喘不上气来。


    刘梅赶紧摸出抽屉里药,剥出两颗,往嘴里拍,脑袋微微后仰,顿时天旋地转摔在地上,两片小小的白色药片也沾在了嘴角上。


    闪到的腰这下更加伤重,刘梅一点不能动,一时之间说不上是腰更痛,还是头更痛,凄惨大哭拍地:“凭什么,老天爷凭什么这么对我啊!”


    “老天爷,你睁开眼睛看看啊!”


    或许是动静太大,终于把邻居惊动,邻居大婶拍门,哭声依旧,但没人开门,害怕出事,踹门进来,顺着哭声跑到刘梅卧室,见刘梅摔在地上哭,唬了一跳:“梅子,你咋了,来来来,我扶你起来,别哭了!”


    说着伸手就要扶。


    “啊啊啊,别碰我,我闪腰了,啊啊啊痛痛痛!”


    不扶还好,扶了反而剧痛加剧,惨叫出声。


    邻居大婶被吓到:“好好好我不扶,要不我背你去医院吧,咦,你在吃药吗?”


    刘梅终于从剧痛中反应过来,吃力点头:“对,药……药……”


    她想说药在桌上,刚刚的掉地上就不要了,给拿两颗新的。


    但她痛的太厉害,连话都说不清楚,含含糊糊的。


    大婶蹲在地上,也没抬头看桌上,不过就算看到了,以这个年纪人的节省劲儿,有的捡,那肯定不会拿新的。


    刚进来在地上看到两颗小药片,太明显了,灰黑色的泥地上两颗雪白的小药片,就像是在跟她招手。


    她赶紧捡起来,然后跑去外面用水瓢舀了点水,又跑进来塞进刘梅口中。


    “咦,咋还有两片。”大婶嘀咕,“这是生了啥病,怎么要吃这么多药?”


    说着,就把她嘴边那两粒沾了口水后就粘的格外牢固的小药片摘下来,一起塞进她口中。


    刘梅隐约察觉数量不大对,张口,水灌进来,想说话,咕噜咕噜,然后一呛,尽数咽进去。


    水呛进气管,刘梅咳嗽剧烈,身上的肌肉不可避免一起强烈震动,那一瞬,简直痛到灵魂升天。


    最终,刘梅熬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梅子?”


    “梅子醒醒?”


    “晕过去了?”


    “嗳哟,这是摔了多久没吃到药,还好我来了,不然嘎了臭了才被发现可就完了咯。”


    一边嘟囔,一边将人整个抬起来背在背上。


    “嗒嗒”


    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大婶看了眼脚下,是一张撕了一角的纸,把它踹一边,哒哒哒跑到院门外。


    见有人看过来,立马挺胸抬头,一定要展现出英雄最美好的形象!


    “嗒嗒”


    奇怪的声音再次响起。


    被周围邻居的询问声盖过。


    “对对对,梅子晕了,还好我看到,现在都提倡学雷锋做好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不要跟别人讲啊,我会怪不好意思


    ()    !”


    被夸了,大婶美滋滋的背着刘梅向医院冲。


    “嗒嗒”


    大婶:“啊!”


    “嗒嗒”


    大婶:“又是好人好事的一天!”


    “嗒嗒”


    刘梅和周家住的不远,都是紧急送的医院,自然也是同一个医院。


    只是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三楼。


    刘梅醒来的时候,腰是麻的,头痛却更加强烈,一阵一阵,还带着恶心,天旋地转,想要干呕。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看着头顶白惨惨的天花板,逐渐回过神来,刘梅猛地摸胸。


    很好,衣服被换成病号服,内里没换,抠抠胸衣里面,纸包还在!


    她很聪明,尽管头痛的厉害,还没剥夺她所有思考能力。


    刘梅猜到自己和俞爱宝所在的医院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同一个。


    正好没人看着自己,这是下药的好时机!


    刘梅想要坐起来,但腰上一点知觉也没有。她没在意,昏迷前腰闪了,可能是打了麻药,隔壁大姐的确是个好人,还急着告诉医生这点,让她少受不少罪。


    病床旁边是一张轮椅,离得很近,那是刘梅她儿子跟另一个病房的人借的,刚放到床边,护士就将他叫去医生办公室,要交代一些事情。


    没想到刚子刚走没两分钟,刘梅就醒了。


    不知道这轮椅是谁的,也不妨碍她使用。


    刘梅撑着床,一点一点把屁股挪过去,十分钟后,疼得满头大汗的刘梅坐在轮椅上急促喘息,脑袋上依旧像是有人拿小锤子在敲。


    脖子上火辣辣的,上方已经缠上厚厚的纱布,纱布里浸透出来的不知道是脓液还是药水。


    头怎么会这么痛?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她心情烦躁,又急于拿住机会,便暂时将这个念头抛到脑后。


    忽然,门口有一道视线看过来,刘梅缓缓抬头,一个小老头趴在青年背上,怪异的看着她。


    被个糟老头子这么看,刘梅本来心情就烦躁,这会儿压根压不住火:“看看看,看什么看!”


    小老头一抖,拍拍孙子的背:“走走走,是个精神病!”


    “你才精神病,你全家都精神病,玛德臭老头子¥#%*&……”


    青年和小老头被她狰狞的面色给吓到,一溜烟跑个没影。


    这段时间事事不顺,又遭受如此厄运,还在不知情中被喂了两颗禁药,刘梅此刻的精神状态的确糟糕的厉害,有一种神经随时会崩断的错觉。


    这比原文中被喂了五六次药的原主状态还要差,却像是温水煮青蛙般,人在其中,刘梅丝毫未察觉到有丁点儿不对。


    她推着轮椅来到门口,抬头看了看病房号。


    ——204


    这边医院最多也就四层高,医院设施落后,没有电梯。


    刘梅想到之前大家在传的八卦,俞爱宝好像在302病房,却不知道


    在哪一栋。


    刘梅想了想,叫住一个护士,询问了感冒发烧住院的人在哪儿,护士一顿,笑说:“就在这一栋的三楼,阿姨您要去看朋友吗,生着病呢,要不还是算了。”


    旁边病房里走出来个护士长,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似是听到她俩的对话,皱眉对和刘梅说话的护士道:“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忘了吗,还在这里跟人聊天?”


    那护士吐吐舌头,看了刘梅一眼,扭头跑了。


    护士长冲刘梅点点头,问道:“大姐要去哪里,需要我送你去吗?”


    刘梅眼神一闪,摇头:“不用了,我也就问问,等会儿我家里人过来,我让他们带我过去就成。”


    护士长扯扯嘴角,点头离开。


    刘梅在原地许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五分钟后,她按着脑袋,思绪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出来。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有问题。


    她拍拍脑袋,心中那点危机感,让她扭转了轮椅,回病房。


    一对母女说笑着从旁边经过。


    “妈,您是不知道,那人特别可怜,想给家里更好的生活,反而让自家婆婆误会了,现在在病床上躺着,都没人照顾她。”


    “就你刚才去三楼碰到的那个?”


    “是嘞,但她好傻,虽然生气,但还是要租那大房子给婆家住,真是想不通。”


    “有什么好想不通的,再傲气的姑娘,嫁了人,只要不想离婚当个二婚头女人,还是会一心对婆家好。”


    “是啊,她还说之前摸奖得了钱,打算给家里弄辆便宜一点的小轿车开开。”


    “小轿车诶,再便宜也得十万了吧,”那女孩一脸不可置信,“中了这么大的奖,不想着存着,还买这么贵的车子,我真是想不明白。”


    说着,那对母女走进刘梅对面病房,里面依稀传来她俩的说笑声。


    都是羡慕那不识好歹的婆婆,有这么好的儿媳,日子该过的有多幸福。


    刘梅再也想不了别的,满脑子都是自从俞爱宝嫁进来以后,赵娟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有保姆伺候着,吃喝也不愁,天天都能吃荤菜,也有新衣服穿了。


    再看看自己,缝缝补补穿了三年的衣服,鞋子里穿破洞都舍不得再买的袜子,磨起球的胸衣……


    赵娟是丢了工作,但她丢的是月薪六十块钱的临时工工作,而她刘梅的儿子,丢的却是月薪一百五的正式工工作!


    害了她的赵娟日子越过越好,她刘梅这个受害者,日子却越过越糟糕。


    现在还进了医院,也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


    刘梅越想越偏激,再也考虑不了别的,想到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坚持多久,再想想仇人会永远压在自己头顶上,她的脑子就像是被什么点燃,轰的一声,再思考不了其它。


    “我觉得她不像是会上来的样子。”


    周母探头探脑。


    直到现在,她还


    是不大相信儿媳妇说的话。


    刘梅看不得自家好,她承认。


    但要说刘梅会极端到对人下药,周母不相信。


    没仇没怨的,当年住在周家是刘梅她妈提出来的,复考那天闹肚子,全家都跟着一起,谁也没想到会这么倒霉,总不至于因为这,刘梅就想要把整个周家整垮吧?


    不至于,如果是这样,那当年她男人死的时候,赵娟整个人浑浑噩噩,刘梅有太多机会对她下手了。可送她去医院的是刘梅,照顾她的也是刘梅,赵娟认为,刘梅就算小心眼,说话难听,但本质不是太坏。


    何况,刘梅的腰都成那样了,没人帮忙,她怎么爬的上来。


    总不至于说拼着废了腰的危险,也要上来吧?


    周母挥挥手,跟身后的儿媳妇说道:“我就说,肯定是你想多了,整日里自己心眼子多,就看着谁都像是一肚子坏水的样儿。()”


    口中说着责怪的话,但话语里没骂人的意思。


    但凡分给她一成心眼子,她也不会经常在刘梅那边输这么惨。


    周淮升今天并没有去上班,而是请了假。


    他相信瓜妹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况且瓜妹全家智商最高,不相信她相信谁?因此,他要请假,要留在家里保护瓜妹!


    然而……


    俞爱宝身后跟着好几个便衣女警。


    周母得知了她们的身份,一愣,问俞爱宝:你报的警??()_[(()”


    俞爱宝看向身边的周淮升。


    周母迟疑着将目光投到自家儿子身上:“你报的?”


    周淮升老实点头,还有点忧愁,似乎觉得就这三个女警不够保护自家媳妇儿。


    周母抽抽嘴角:“你一个在外面走车能打得过几个壮汉的大男人,连自己老婆都护不住,还要请这么多个警察帮忙?”


    周淮升严肃纠正自家母亲的心态:“妈,您这想法有问题。但凡有个万一,让瓜妹受伤怎么办?这个叫做防……防范于……”


    俞爱宝小声:“防范于未然。”


    周淮升:“对,这个叫防范于未然!”


    周母:“呵呵。”


    反正等会儿他们猜错了,刘梅啥都没干,丢面丢到警察跟前的也不是自己。


    “嘘,来了。”


    一女警目光紧紧盯着下方,周母一愣,扭头看去。


    楼上楼下没什么人路过,刘梅抱着两个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医用拐杖,一瘸一拐的往楼梯上蹭。


    疼痛让她满头大汗,浸湿了后背的病号服,手上的汗滑腻到几乎抵不住拐杖,疼痛的侧腰依旧麻木,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在冥冥中阻止她的前进。


    然而,刘梅就跟魔怔了似的,一步一步,即使疼到面色发白,也没有放弃。


    赵娟从楼梯边上看到这一幕,面色越来越严峻,眼神却越来越恍惚。


    “走吧,可以做准备了。”


    俞爱宝扯扯赵娟的衣摆,将恍恍惚惚的女人往病房里拽


    ()    。


    半个小时后(),俞爱宝低头翻着一本书(),时不时扭头吃一把瓜子仁,瓜子仁都吃累了,站在门后的便衣女警才面色古怪道:“她上来了。”


    周母一拍自家儿子的后背:“去厕所里躲躲,别剥瓜子了,没出息的玩意儿!”


    周淮升忙把手里那捧瓜子仁倒进周母手里,剩下的连壳一起丢进口中。


    周母一愣:“给……给我的?”还有点受宠若惊。


    这么多年来,这个儿子第一次这么孝顺,孝顺的周母都快忘了外面还有麻烦事儿在接近。


    周淮升快速嚼巴嚼巴咽下去,才道:“瓜妹的手干净,别弄脏了,妈您喂她。”


    周母:“……”


    周母四下找锤子,儿子已经跑进了厕所。


    俞爱宝笑:“妈,您也去躲着吧。”


    一个女警已经躲在了床底下,还有两个进了衣柜,就等周母了。


    周母没好气,要走。


    “妈!”俞爱宝叫住她。


    周母:“干嘛?”


    “书放好,另外,”俞爱宝伸手,要要,“瓜子仁给我吧,等会儿手心出汗,脏了我就不吃了。”


    衣柜和床底下一阵噗嗤声。


    她们绝对训练有素,除非很好笑,否则不会笑的。


    但真的很难忍。


    周母觉得丢脸,恨不得一巴掌把瓜子仁拍俞爱宝脸上,但最终也没敢,怕她儿子出来跟自己翻脸,也怕儿媳妇那心眼子会用到自己身上来。


    只能忍气吞声把瓜子仁放到手心,咬牙切齿,抢过那本书:“拿好了。”


    怂的真实,怂的要命。


    周母恨恨转身,低头看了眼书皮,书皮爱惜的用报纸包着,上面写着‘资治通鉴’四个大字。


    周母没听说过这玩意儿,心想有那么好看么,随意翻开一页瞥了眼,忽然老脸爆红,赶紧合上,扭头瞪了一眼儿媳妇:“不害臊!”


    俞爱宝无辜眨眨眼,真心推荐:“好看着呢,等我看完,跟我学生说说,再扣留两个月,你也看看?”


    周母几乎头顶冒烟,比脸皮厚,是真的比不过。


    逃也似的钻进柜子里。


    刘梅上了楼梯,靠在墙上又歇了好久,脑子混混沌沌,竟也没发现此刻走廊异常的安静,仿佛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许久,她歇够了,这才一瘸一拐的挪到302,透过门口透明小窗看去,躺在里面病床上,脸烧的红扑扑,还昏昏沉沉的人,可不就是那杀千刀的俞爱宝!


    从一开始做计划到现在,刘梅怎么也没想到,最难‘杀’的竟然是这么个小姑娘,真是看走了眼!


    刘梅看看周围,见四下没人,小心翼翼推开门,慢慢走到病床边,小声唤道:“外甥媳妇?”


    “外甥媳妇?”


    病床上的人迷迷糊糊的应了句,眼皮颤动,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刘梅笑了,畅快的很:“天可怜


    ()    见的,我们家外甥媳妇怎么会这么惨,头疼不疼?渴了吧,来,大姨给你倒点水。”()


    说着,她抠出那包禁药粉末,倒进透明玻璃杯里,用桌上的热水壶倒上一杯水,还特意凉了凉,一直吹一直吹,吹到温热了才凑近俞爱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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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想偷偷害人,要不然,按照这段时间受的憋屈,她是真想把一整壶滚烫的开水倒俞爱宝脸上!


    这种药,一次只要喂一颗就能起效,直接喂两颗,会头痛欲裂无法思考。


    简而言之,用来害人效果最好。


    正好俞爱宝发烧,头痛很正常,反正这个小医院也就是日常给随便看看开点药挂个盐水,什么精细仪器都没有,压根查不出来这个药物。


    或许是胜利就在前方,她竟也没听到身后缓步靠近的动静。


    就在水杯贴到俞爱宝唇上,晃动的液体即将倾倒沾到唇上的一瞬,一只手又快又稳的夺过水杯,揪住刘梅的后衣领甩到身后。


    “砰!”


    “啊!”


    刘梅惨叫一声,回过神来,惊慌抬头,就见面前站着好几个人,赵娟、周淮升,和三个不认识的,眉目英气飒爽的女人。


    而床上,原本发烧到昏迷不醒的俞爱宝,已经被周淮升扶着坐起来,笑盈盈的看着她:“让我等了好久啊,大姨。”


    一边说着,一边从被窝里掏出一个热水袋……两个热水袋……三个热水袋……


    一共整整六个热水袋,在六月初,气温逐渐升高的天气里放进被窝,自然会将人热的浑身是汗,两颊通红。


    “你……”


    面前这形式,刘梅哪里还能看不清真相,两只手摸索地面,下意识想逃跑,可刚才坐到病床边时,拐杖被她靠在了柜子旁。


    何况,她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怎么跑?


    俞爱宝起身,脚还有点软,热的,之前只是低烧,休息足,吃了药,恢复的很快,只稍稍有点点虚。


    “大姨,这真是给了我好大一个惊喜,您竟然想给我下药呢!”


    刘梅垂下头,一声不吭。


    闻言抬头,冷笑:“装什么,你敢说刚才楼下那两个护士护士长,不是警察?”


    俞爱宝:“咦,您竟然猜到了,猜到了怎么还往楼上钻?”


    猜到有问题才正常,刘梅又不是傻子。


    俞爱宝原本的计划,也只是让刘梅的异常行为引起警方关注,之后可以全方位调查刘梅的事情,这样一来,也算是给了周家一个安全保障。


    如果刘梅想害周家的人,警方就会第一时间发现并阻止。


    这样一来,俞爱宝才能够放心把原文女主给带回来,免得孩子被刘梅给设计流产。


    但万万没想到,刘梅竟然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有种莫名强行降智的错觉。


    直到无意中在刘梅身体内检查出禁药的残留之前,俞爱宝并不知道,这并不是莫名强行降智,而是被迫降智。


    瞿家邻居大


    ()    婶在此中居功甚伟。


    只能说苍天真的开了眼,上辈子原主是怎么被迫降智中招的,刘梅也在她自己身上感受了一番。


    把人直接送进去监禁,和把人暗中盯住,俞爱宝选择前者。


    刘梅被两个女警拽起来,她想挣扎,也挣扎不了,还得依靠在女警身上。


    她沉默许久,苦笑:“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明明她从来没有露馅。


    就算是进医院,也是刘梅自己摔倒,自己忘记吃药,自己崩溃大喊,才会把邻居大婶引过来,并将她送进医院里。


    俞爱宝是怎么料到自己会对她动手,并且还是在这时候?


    她又是怎么确定,这个陷阱会把自己引过来?


    万一自己提前察觉,没有钻这个套呢?


    刘梅想不通。


    俞爱宝靠在周淮升身上,摇头:“大姨啊大姨,你就是把全世界看的太笨,又把自己看的太聪明,认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没人发现你的不对。”


    事实上,俞爱宝已经猜到,刘梅不是没有对自己动过手,而是已经动过手,但自己没有中招。


    比如新婚那天送过来的红糖煮鸡蛋,俞爱宝嫌弃刘梅灰黑的指甲泡进了红糖水里,恶心吃不下,偷偷倒给了隔壁邻居家的大黄狗。


    当晚,向来温和的大黄狗焦躁的叫了好几个小时,但没人察觉到问题,只当是大黄狗发情。


    后来,小心眼的刘梅跟俞爱宝示弱,亲自给她递了水,俞爱宝那会儿没料到原文剧情里还有危险,小心眼想的是,万一刘梅朝里吐口水了多恶心,同样没喝,倒进了院里的草堆里,毫无痕迹。


    但凡俞爱宝成功中招过一回,她都会察觉到不对。


    什么抑郁、生病引发的头痛让人心浮气躁,上辈子,她也只会因为少赚了一个亿而心浮气躁,这辈子想通了,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死。


    心浮气躁?


    那肯定是吃的东西有问题!


    发现的再早一点,能够布置的时间更长,也不至于这么匆匆忙忙仓促间定下计划,只为把人看管住。


    按照原计划,也足够刘梅上钩,只是没有那么顺利罢了。


    手段只有一个:拿捏敌人的弱点。


    刘梅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掩饰都不屑掩饰一下的嫉妒。


    看不得赵娟生活过得好。


    赵娟生活越好,刘梅的生活越不得已,就能让刘梅的情绪起伏更大。


    每一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都让刘梅更加破防,理智更加崩塌。


    而赵娟的确是个好‘徒弟’,上次去了瞿家,给刘梅那一通气,让刘梅气到心绞痛——小光说的。


    每一次刘梅的破防,都让俞爱宝下一次设套成功率更增一层。


    俞爱宝从来不会看低任何对手,只是刘梅太过自负,或者是之前伤害的都是对她没有防备的人,成功率太高,自信心膨胀,从而小看了俞爱宝。


    俞爱宝没有解释太多,因为这么一解释,破坏她清纯女老师的形象,显得她心机有多深似的:“大姨到牢里慢慢猜吧,猜到了可以让警察来call我,我随叫随到哦!”


    刘梅笑了,眼角划过一滴泪,大喊:“苍天呐,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为什么!”


    俞爱宝有点抓马,把位置让给了身后的周母。


    赵娟冷眼看着刘梅,半晌,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


    “呵呵,为什么?”


    刘梅突然暴起,从怀里抽出一把刚刚在柜子上摸的水果刀刺向俞爱宝。


    赵娟一惊,下意识就要去挡。


    然而,刘梅的水果刀刺过去的方向一转,深深扎进赵娟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