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儿时

作品:《慢慢[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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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学的地方离家有些远,走路得走四十分钟。


    冯菊怕程棉因为人生路不熟出了危险,就让文思景和文思安顺便谁骑车载她去学校。


    文思安把这活扔给了文思景。


    尽管文思景再不情愿他也不敢违背文思安的意愿。


    满腹怨气地载着程棉上下学。


    程棉看得出他的不愿意,跟文思景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的,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生怕一句话没说对连起了他的怒火。


    虽然已经入秋,但是空气中的燥热并没有减退多少。


    太阳依旧毒辣,吹起的风也依旧闷热。


    程棉光是坐在自行车后面汗水都顺着额角往下落。


    前面骑车的文思景更是热得受不了,一路上不是哭爹喊娘,就是指着太阳骂街。


    因为太热,身后又载着个人,但凡遇到一个小坡他都得停下来让程棉下车推。


    程棉没有过意见,跟在后面推车推得卖力。


    几道自行车铃声响起。


    没过一会儿,几辆自行车如阵风一般从两人身旁闪过,轻松爬上了坡。


    几人默契停下了车,看着文思景发出了邀请:“文思景,网吧去不去?”


    文思安眼睛亮了亮,下意识想答应,转头看到了正弯腰卖力推车的程棉。


    他顿感扫兴,摇头无力道:“不去,不去。”


    几人都看出他的心思,开始嘲笑:“文思景,你身后这个小跟班怎么还没甩掉啊?”


    文思景听着他们的笑声觉得烦:“你们去玩你们的,我就是不想去怎么了。”


    “你那是不想去吗?你那是不敢吧。”站在最前面的人毫不留情揭穿他:“你不是被姐姐管着就是被妹妹看着的,你就那么害怕一个人回家吗?你晚上是不是还挨着你爸妈睡的?”


    程棉预感到了事情正在往不妙的方向发展,心脏紧绷着。


    果不其然,下一秒文思景就吼了出来:“关你们屁事啊!”


    “你不去就不去呗,缺你一个又不怎么样。”


    那几人觉得无趣,撇了撇嘴走了。


    直到人走文思景那口气还没消,猛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因为剧烈的火气,胸腔有了巨大的起伏。


    转眼看到程棉低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那口气就越烧越旺。


    他将矛头对准程棉:“你好烦呀,你是他们派来监督我的吧。”


    喊完推着车一个劲往前冲。


    程棉不知道怎么办,站在原地没敢跟上去,肩上的书包过于重,压得她腰酸背痛。


    头顶的太阳刚有了点落山的意思,灿烂的阳光刺眼到让人无法将头抬起。


    “你走不走。”


    文思景转头看她没动,不耐烦地催促着。


    “走。”


    程棉用手背摸了一下额头的汗,不敢耽搁,用尽全力大步跑上去。


    再次坐上自行车,因为心中的恐惧她对文思景有了距离感。


    身体往后仰着,手只抓着板凳的边沿,没敢对他有一点肢体接触。


    吃饭的时候文思景的火气还没消,冯菊连喊了好几声他都没应。


    文思安看不下去了,在院里喊了句:“文思景,吃饭,你想饿死吗?”


    “饿死我吧!我不吃!”


    “你干嘛?”文思安觉得莫名其妙,转头问冯菊:“他怎么了?”


    冯菊也纳闷,沾着水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回来就这样了,窝在屋里不出来。”


    两人想了一圈没想出原因,但程棉清楚地知道是因为自己。


    她就是这样,像个没气的皮球,毫无作用,谁带着都累赘。


    程棉因为这事内疚了一下午,最后挑了冯菊一个人在的时候走到她面前,小声喊着。


    “外婆。”


    冯菊洗碗的手停了,耐心询问:“怎么了?”


    话到了嘴边,程棉突然慌了起来,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她这性格谁看了都急,冯菊也是个急脾气,追问着:“棉棉,怎么了?在学校受欺负了?”


    程棉摇头,抿了抿嘴唇:“外婆,明天我想自己去上学,不跟思景哥一起去。”


    冯菊听着这话,领悟错了意思,声音立马提起:“是不是你哥欺负你了?”


    “没有。”


    程棉怕误会加深,反复否认着:“没有没有。”


    正是最混乱的时候,文思景毫无征兆地走了进来。


    “奶奶,还有没有饭?”


    他终究还是败给了饥饿,一晃一晃地走进了厨房。


    正在气头上的冯菊逮着他就是一通骂:“文思景,你是不是欺负妹妹了?”


    文思景被这话整懵了:“我干什么了?”


    “我怎么知道你干什么了。”冯菊:“你干什么了,是不是不让棉棉跟你一块上学?”


    “我没有啊,不是,”文思景急了,转头瞪向程棉:“你说句话呀,你干嘛装出一副可怜人的模样,搞得我像欺负了你一样,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跟我一起去上学了?”


    程棉一被吼,就会不自觉往后缩,脑中的弦因为过度紧张而紧紧绷着。


    完了完了,又惹事了。


    她真的是锅里的老鼠屎,只要有她存在周围都会变得不得安宁。


    冯菊还在质问着,程棉混沌的脑袋咯噔一响,她终于开了口。


    “外婆,不是思景哥不带我,是我想跟江时漾一起去上学。”


    冯菊的声音顿住了,半信半疑:“真的?”


    程棉坚定点头:“真的。”


    文思景松了口气:“你早说啊,不然奶奶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


    “对不起。”


    “程棉,你能不能别老低着头。”文思景说:“说话大点声,有点自信好不好。”


    程棉不知道怎么回,只是觉得自己的说话方式让对方不喜欢了,还是道歉:“对不起。”


    文思景气得半死,白眼一翻:“我真的是服你了。”


    说着,拿着灶台上的两个冷馒头直接往楼上窜。


    “拿过来我给你热一下啊。”


    冯菊手里的洗碗布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在他后面撵。


    因为刚刚撒的慌,程棉趁着天还没黑去找了江时漾。


    江时漾蹲在院子里,捣鼓着一个大箱子。


    程棉站着看了他一会儿才喊:“江时漾。”


    江时漾回头,看到是她,下意识理了下衣摆,站起身:“程棉,你来找我?”


    程棉点头,视线往后:“你在看什么?”


    “我妈托人带给我的。”江时漾指了下箱子:“一些乱七八糟的,你来看看吧,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程棉迟疑着:“我可以看吗?”


    “当然了。”


    江时漾使劲把箱子拖到她面前:“喜欢什么都可以拿走。”


    程棉低头,看清了箱子里的物品。


    都是些男孩子喜欢的玩具,汽车机器人,变形金刚,塞了满满一箱子。


    但看江时漾的样子,里面貌似没有他满意的东西。


    不过相比于汽车玩具这些,爬树滑土坡更能激起他的兴趣。


    “有你喜欢的吗?”江时漾问。


    程棉如实摇头:“谢谢。”


    “真的一个喜欢的都没有吗?”江时漾扒拉了两下。


    程棉看见了箱子角落的口琴。


    “你妈妈送了你口琴?”


    江时漾听着视线在箱子里扫了一圈,终于注意到了角落最不起眼的口琴,拿起来问:“这个?”


    程棉点头:“嗯。”


    江时漾看了眼口琴,又转头看她:“你喜欢这个吗?”


    程棉说:“挺喜欢的。”


    她很喜欢,她爸爸一直会吹口琴,并且会吹很多曲子,吹得都很好。


    程棉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到了晚上的时候,爸爸睡前都会给她吹一首曲子听。


    后来爸爸工作的时候口琴丢了,爸爸当时还跟她说他新学了一首曲子,等买到新的了就吹给她听。


    可程棉最后也没等到爸爸再给他吹一首曲子,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爸爸最后要吹的是哪一首曲子。


    现在的程棉想起爸爸时能做到不哭,但心里还是会控制不住低落。


    见她没了声,江时漾把口琴递过去:“你会吗?”


    程棉点头。


    江时漾笑了下:“那吹一首吧。”


    程棉盯着口琴看了许久,最后伸手接过。


    这个口琴好像比她爸爸那个重一点,握在手上有些沉甸甸的。


    程棉怕给人家弄坏了,拿得小心翼翼。


    她思索着爸爸教过的步骤,放在唇边,先试探着吹了口气。


    口琴出了音。


    等慢慢熟练了她才慢慢放松,按照记忆,该吸气的时候吸气,该呼气的时候呼气。


    从程棉接过口琴后,江时漾的目光就一时锁定在她身上。


    吹口琴时的程棉跟平时不太一样,此时的她再也不丝往常那般垂头闪躲,脸上洋溢着掩盖不住的自信,眼中透露出的坚定与轻松是能紧抓人视线的。


    秋季的晚风是清爽的,口琴的声音是悦耳的。


    眼前吹口琴的女孩是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


    在她演奏的几分钟,江时漾觉得时间也变得缓慢。


    “你看着我干什么?”


    程棉反应过来,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江时漾也回过了神,低头有些别扭地摸了摸耳朵:“就是觉得你吹得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