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作品:《月色奏鸣曲[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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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没人告诉江瑜,她们也并不是为了讨好谁,只是看不惯林美玲那嚣张跋扈的样子。


    只是暗地里大家都狠狠地用了功,参加节目的几个女生只要没课就会去形体房排练,连午休的时间都省了。


    齐老师还摸不着头脑,还以为是升上高三不能再参加汇演之类的文娱活动,所以这次卯足了劲儿要出次风头。


    左右几个女孩子平时也让人省心,还有个成绩稳当的宋小竹跟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


    还是江瑜发现了不对,主动问起了这件事,这才从支支吾吾的宋小竹口中知道了答案。


    她一边有些哭笑不得,另一边又颇为感动。


    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偏偏来了一中以后,仿佛老天眷顾,让她遇到了这么多温柔又善良的女孩子,给了她那么多温暖。


    晚自习上,她用课本挡着,偷偷摸摸地写小纸条给宋小竹。


    【有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吗】


    过了一会儿宋小竹的小纸条来了。


    【汇演结束之后,和晴晴她们一起来我家吃炸串呀】


    后面还跟了个大大的笑脸。


    江瑜愣了愣,这才想起宋小竹之前提到过,她家在一中门口开了个炸串店。


    她迟迟没回复,宋小竹偷偷觑她神情,又唰唰地写了一张新的。


    【店很小,但是很干净很好吃,我担保!】


    后面那个感叹号圆圆的,江瑜忍不住笑了笑,没有再用小纸条,而是看着宋小竹点了点头。


    宋小竹也羞赧地笑了起来。


    两人交换了小小的约定,上面盯着晚自习的英语老师清了清嗓子:“晚自习不要交头接耳的,专心做作业。”


    宋小竹缩了缩脖子,连忙把脑袋扭了回去,江瑜也低下了头,掩饰住还没放下去的嘴角,重新收敛心神看起功课来。


    只是那张纸条被她妥妥帖帖地放进了书包最里面的夹层里,直到放学,想到这事都还忍不住嘴角上扬。


    因此,她忽略了司机一反常态的沉默。


    回到江家后,几乎是没有任何心理预兆地看到一辆大车停在了门口,她心脏重重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加快步伐冲进了江家客厅,熟悉的布幔一角映入了她的眼帘。


    江母正掩着鼻子站在二楼的长廊上,看着搬运的工人在陈嫂的指挥下进进出出,厚重的三角钢琴被打上了一层又一层稳定支架,又用材料包裹了起来。


    江瑜腿一软,下意识撑住了旁边放花瓶的桌子:“……妈?”


    仿佛是这会儿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江母淡淡的视线瞥了过来,紧接着挥了挥手:“快点把东西搬走。”


    “不行……!”


    江瑜脑子里嗡的一声,某根弦像是断掉了一样,脑海一片空白。


    几乎是凭借本能地冲了上去,死死地按住了三角钢琴的琴板,整个人甚至是有些狼狈地扑在了琴上:“不要搬走!”


    她拦着,工人们也不敢搬了,江母皱起眉头,在外人面前露出这副模样的江瑜显然在她眼里极为不堪:“小瑜。”


    “怎么了,吵吵闹闹的做什么呢?”


    江母身后的卧室里走出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极为考究的一身西装,不像是在家,倒像是在什么重要的商务会谈现场。


    “爸……”


    江父一年到头几乎没有回家的时候,就连过年他也几乎都在外面应酬,江瑜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算算已经过去大半年了。


    大多数时候江家都只有她和江母两个人,以至于见到江父,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陌生。


    江母哼了一声,“你真是一点不心疼父母,你爸刚回来就被你闹这么一通,还不快点让开!”


    “你和囡囡好好说嘛,不要动不动就那么大火气。”江父温声道,又对陈嫂说,“让师傅们先去休息会儿,喝喝茶。”


    等工人们走了干净,一屋子里只剩下江家夫妻俩。


    “它陪了我很多年了……就算……就算我不弹,也已经习惯有这台琴了……”江瑜说得语无伦次,目光中带着一丝希望:“爸,能不能不要把这台琴搬走……?”


    她知道求助江母没有用,把江父当作了仅有的救命稻草。


    江母冷笑一声,抱着手臂不说话。


    江父揉了揉眉心,长年皱眉让他的抬头纹格外严重:“是我让丢的。”


    “……”


    “囡囡,你也该收收心了,人总是要长大的,钢琴这种玩意儿只能是个娱乐,在旧社会可是叫做下九流的。”


    江父语重心长。


    “和你一样大的女孩,都是在应酬,在交际,在和同龄人交流,什么琴棋书画,那都是忽悠人的,可你呢,宁愿在家里弹琴也不愿意和爸爸一起去这些场合,以后要怎么融入这些圈子?”


    他的语气慢条斯理,完全不像江母那样咄咄逼人,可字字句句间对钢琴的鄙夷丝毫不加掩饰:“难道就靠你的这台钢琴?囡囡,不是爸爸看不起你,一个弹钢琴的能挣几个钱,能挣出荣华富贵,让别人低着脑袋看你的脸色吗?”


    “……”江瑜哑口无言,“我没有想过要别人看我脸色……”


    “你没有想过,这就是问题。”江父说道,“你以为江家的这些金碧辉煌是天上掉下来的?要不是我拼了命的往上爬,如今我们还在老街那个院子里住平房。”


    大院,对于江父江母而言是黑历史的印记,所有关于过去的不堪都可以归结于它。


    只是江瑜无法和他们共情。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郑思南的身影,声音极低地说道:“……大院,没什么不好。”


    “嘀咕什么呢?”江母竖起了眉,“怎么,你还觉得我们说错了不成!”


    江瑜垂着眸,不说话了。


    江父放缓了语气,推心置腹:“父母是过来人,所以才不想你走弯路,把大好的光阴浪费在那么一台琴上,有什么意义呢?”


    “——就花在这台琴上也当不了赢家。”江母哼了一声,“还是输!”


    “行了,当初我就说过不要让她学钢琴,你也是鬼迷心窍了,说什么拿了冠军脸上有面儿,学学也可以。”江父瞪了她一眼,“现在呢?事情也搞砸了,出丑也出过了,趁早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全丢掉,江瑜——”


    他叫了女儿的全名:“把钢琴丢掉。”


    江瑜闷不吭声,却也没动。


    江父皱起了眉:“要我说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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