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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师弟厉害啊!”


    不远处的魏婴朝着我们走来,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看着消失的水雾跟湖水,身边还有仍处在震惊中的江澄。


    “无羡师兄客气,我现在已无半点灵力,剩下的还要靠师兄们相助了。”


    我微笑道,魏婴摆摆手,颇为大气的说:


    “不妨事,不过搬搬尸体清清河道罢了,只是一会回去怎么办?”


    “大哥会带我回去的。”


    我看了眼蓝涣说,同时,一边的蓝湛也走了过来,颔首向蓝涣道:


    “兄长,门生已下去清理,这些天落水沉船的家人也已通知了他们过来,但尸体过多,少说,已有百具。”


    蓝涣点头,思虑片刻后说:


    “先度化,之后送去安葬,剩下的等叔父回来了再做定夺。”


    “是。”


    蓝湛应道,随后又看向了我问:


    “飞灵如何?”


    “无事,只是没了灵力,一会又得靠大哥’抗‘我回去了。”


    我玩笑道,忆起当年往事。


    蓝湛点头不语,但面色却是好了许多,随后又垂眸问道:


    “近日有什么地方受过水行渊之扰?”


    “还能有哪?还能有谁这般缺德?”


    “飞灵,少说两句。”


    蓝涣阻止道,我不爽地斜眼望向别处,再不说话。


    蓝涣瞧了我一眼,叹息一声摆摆手说:


    “罢了罢了,总之此事还未酿下大祸。先将河道清理出来吧。”


    ……


    于是,一行人回去搬人手的搬人手,捞尸体的捞尸体,只我一个宛若废物一般地被架到了一旁不让上手。


    额……似乎现在的我,没有了灵力确实也帮不上啥忙,加上后来又到了许多门生一起忙活,我就更加没什么活好做了。


    因着着实闲得无聊,加上这片地方又因水行渊影响,浊气极重,故而,我连调息一下的可能都被彻底断送了。


    于是乎,我背着众人,手脚飞快地攀上了不远处最高的那棵大树上,看着眼下那一片绿荫,黯然神伤地叹了口气。


    湖水没了,生态被破坏,也不知道一年后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


    终于,赶在傍晚之前,一群人好歹是把河道给清理了出来。


    由于我中午时引阳炎将整片湖给烧了个滚烫,又闷在阵法里生生熬到了水干,再加上那些个水鬼泡发了多日。


    故而等人下去时才发现,尸体早已被煮得面目全非,皮消肉化。


    这也导致一股子烂肉的恶臭味逐渐在整片湖附近弥散开来,过去的蓝氏门生一波接一波,一边吐得神魂颠倒,一边又得强撑着精神,催动灵力将尸体往上运。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本人,站在远处实在看得心里难受,于是便走上前去,打算看看有什么忙可帮。


    结果,刚到河道边上,就差点连昨天的饭都给呕了出来。


    隔壁同样吐得昏天黑地的,还有江澄跟魏婴。


    这时,稍缓过来点的江澄抬头后见我在附近,忙憋着个吐得惨绿的脸,踉跄地走了过来说:


    “师弟还是别过来了,你没有灵力,这些尸体根本搬……呕……”


    他说着说着,又‘哇’得一下在我面前吐了起来。


    我看见他吐,好不容易忍住的酸水又一下子喷涌而出,两个人就这样一左一右地扶着一棵树,呕得凄惨。


    不行了,行不了一点,这玩意儿太窜了,怎么搞都不好使……


    另外一边,同样吐得七荤八素的还有蓝涣跟蓝湛,一个一边呕一边弹琴问灵,一个则一边忍着一边吹箫超度。


    嗯……他俩都这样了还能把曲子奏好,我也是真的佩服,不,是肃然起敬!


    然而,最惨的还并不是他们,得是下面一波,一边得注意听着蓝湛问灵后的线索,一边还得把那散得七零八落的尸体纷纷拼回去。


    等到彻底忙完,一群人离集体升天也差不了多远了……


    ……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除个水祟,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还不是因为水祟搭进去的……”


    瘫在回程船上的魏婴气若游丝地道。


    “……你行了,少说两句吧……”


    同样瘫着的江澄反驳道,极其无力地抬手捶了他一下。


    而另一艘船上,我们仨人则安安静静地闭眼调息,谁都没有力气再说一句话。


    终于,等船家驶入彩衣镇时,已是临近日落,我们三人同时抬眼看了一下,默默地叹了口气。


    “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蓝湛道。


    “嗯,在此住一晚吧,明日再回去。”


    蓝涣应道,我没说话,只是跟着他们一同站起身走出了船仓外。


    波光粼粼地水面之上散落着破碎的夕阳,映出那点点光晕犹如璀璨的星河。


    两岸小街炊烟袅袅,人流涌动,穿过拱桥之时两条小船相遇,并肩而行。


    魏婴从另一艘小仓中探出头来,踩上船头,对水照镜,整理着乱发,完全失了方才那吐得快要生天的模样,朝着迎船而来的卖枇杷的小姐姐抛了个媚眼道:


    “姐姐,枇杷多少钱一斤?”


    小姐姐撩开斗笠,瞧着面前那年轻俊俏的小郎君登时便笑开了花:


    “小郎坤,覅钱,拨送你一个好伐?”


    这般使人骨头都酥了的吴侬软语,长在云梦的魏婴哪里得机会听过,连忙拱手笑着回人家说:


    “姐姐送的,自然是要的!”


    小姐姐笑得开心,从框里挑了个饱满圆润的小枇杷朝着魏婴便丢了过去:


    “覅客气,瞧倷生勒俊。”


    “姐姐生得更美!”


    接了枇杷的魏婴小嘴如抹了蜜,我回头去看身边脸色明显不对的蓝湛,正想调侃他,却又见魏婴突然指了他说:


    “姐姐,你们看他俊不俊?”


    “更俊!”


    驶到旁边的小船上传来一众小姐姐的起哄声,我看着旁边脸都白了的蓝湛竟突然玩心大起,对着即将擦肩而过的小船掐着一口苏白话说:


    “姊姊呀,吾家二锅锅也要恰枇杷,伲买回克点,好伐?”


    “啊呀!!”


    船上的姐姐发现了我的存在,高兴得忙拍了一下手,支着船杆便划来了我们跟前说:


    “是唔笃家弟弟伐,偶哟,好亲人嘞!”


    枇杷姐姐笑得脸都要开花了,顺手拿起一个小箩筐,装了满满一筐枇杷就递了过来:


    “来来来,拿好,姊姊请唔笃恰!”


    我赶忙伸手接过那小框枇杷,回头一把便塞去了蓝湛怀里,拱手作揖道:


    “谢谢姊姊。”


    “啊呀,覅客气覅客气!小郎坤生勒真是俊呀!”


    递完枇杷的姐姐划起船就要走,高兴得直合不上嘴,一旁的魏婴见人离开,忙又挥了挥手喊道:


    “姐姐人美心肠好,我下次来买。买一筐!”


    “吼啊,也叫上俚一起来。”


    那姐姐大方地指了指抱着枇杷一脸懵逼的蓝湛,而另一条船上的姐姐则突然探出头来又冲着我们喊了一句说:


    “覅忘了带上唔笃弟弟呀!”


    “好嘞!”


    魏婴向人家挥手,踏着夕阳渐渐远去,回过神来时这才一脸惊喜地冲着我说:


    “可以啊小师弟,你这姑苏话说得可真好听!”


    我低头冲他笑笑,却见他转眼便惦记上了抱在蓝湛怀里的那小框枇杷,啧声道:


    “啧啧啧,真是过分,怎么给我就只给一个,给你们就给了一筐?唉,蓝湛,你再分我一个呗?”


    说罢,他便倾身要去拿,谁知蓝湛抱着小框侧身一躲,竟直接让人扑